也过去看了几眼,何严感慨得连连叹气,“这回咱们算是真知道王妃的心意了,不过……今天你们要是再晚到一会儿,主子他们俩……”
可就危险了啊!
何严不想乌鸦嘴,就绕过那可怕的结果,接着说,“幸好当时太子在,我没他轻功好,他赶回来报信都只是勉强来得及,要是我自己回来……”
“什么太子?”何肃皱眉,打断自己哥哥的感慨。
“今天早上,不是太子回来找你们的?”
“我们是看到你突然放了信号,把我和冷木钱谦都找上了,甚至连风盟的人都同时调令,觉得一定是出了大事。”
无论是靖王府还是风盟,都是家大业大,正常情况下,都会留下一个高手看家,免得出什么问题,所以早上何严的召唤,看着极为不正常。
“凉木头说如果只是论武力或是计谋,主子不会输给任何人,一定是有人耍阴招,所以他特地去找了容公子他们俩,带上各种药材,跟我们走一趟。”
何严没空感慨冷木的聪明,脸色变了好几番,“你是说……你们根本不是接到太子的通知……你们甚至没看到他?”
要不是冷木想得周到……今天主子他们俩……还能不能留下命都难说。
何严想得后背直冒冷气,想着那个总是以抽风形象出现、跟王妃打成一片、跟主子关系也算融洽的小陈子,又想到今早在金銮殿上,太子曾经出声帮王妃解围,他还在危急关头,十分义气地站出来说帮他们传讯……越想越觉得可怕,何严发现,自己一点都看不透这个人了。
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影响渔渔的心情,何严他们只是低声议论,并没去跟渔渔汇报,聊了一会儿,就渐渐安静下来。
夜已深,他们却都没回去休息,刚出了早上的事,现在谁都不敢掉以轻心,都守在门外,齐心协力保护屋内两人的安全,就连白衣男和师弟都没离开。
过了一会儿
“有人。”一直低着头,不知是在写着什么的师弟突然抬头。
除了受伤的白衣男,这些人中,他的轻功最好,所以也最先发现不对。
师弟的话音落了没多久,有一个让他们十分意外的人出现——竟然是太子。
他还是早上上朝时的那身华贵锦袍,可是锦袍现在却被扯得跟碎布差不多,他身上还有血迹斑斑,衣服太乱,也看不清那血究竟是谁的,不过他嘴角破了,右边脸颊一块很大的淤青,头发也比鸡窝好不了多少,脸上是真的受伤了。
何严他们一看到他,什么都没说,却都防备地站起身,一线散开,守在房间门前。
院子里不同寻常的杀气,惊动了渔渔,她向外张望了一眼,不解地看向何严。
“回王妃,何肃他们说,早上太子殿下并没来王府传讯,他一直没有出现。”何肃只好简短地实话实说。
赫连夜的强大有目共睹,他今天会受伤,完全是一系列意外之下的后果,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他以后的防备心会更重,别人再想暗算他,几乎是没有成功的可能了。
可是今天早上,太子要做的只是少带一句话而已,就能让赫连夜死于毒发,这似乎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
而众所周知,太子跟靖王不合,现在他似乎都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太子在心里苦笑一声,他原本……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
匆匆赶来,也只是想确认一下,他们俩是不是真的都没事了。
太子转身想走,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渔渔微微皱着眉,眼里没憎恨没厌恶,只是很不解地看着他的模样。
她……太子心里一震,那个小水鬼是在怀疑?
哪怕渔渔心里只是一点点的迟疑,没有直接定他的罪,对太子来说,也是天大的惊喜,他突然就有了解释的信心,“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今天真的是想帮你们传信。”
“可是我出宫不久,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我打不过他们,被他们抓走了,直到刚刚,那些黑衣人好像接到了什么信号,急匆匆地撤走了,我才能回来。”
事实的真相有点丢人,可小陈子却语速飞快地在坦白,他现在只是希望,眼前的小水鬼能相信他。
渔渔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白天咱们都忽略了,张三既然设了这么个圈套,一定会在宫外安插人手,阻止咱们去叫救兵。”
亏了出去求救的人是小陈子,如果是武功稍差一点的何严,现在可能就遭了毒手了。
张三的手下都心狠手辣,不过小陈子虽然受了伤,但看起来脸色正常,都只是皮外伤,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渔渔拿出截诊脉的丝线递过去,“我看看你的伤。”
小陈子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直到渔渔没耐心等了,自己动手把丝线系在他腕上,他才反应过来,渔渔是真的直接就相信了,而且思维很跳跃地直接换到了帮他治伤这个话题。
“你……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以小陈子的身份出现时,太子难得用这么正经的语气。
“客气什么。”渔渔很诚恳地拍拍他,“我只是觉得,你的智商,还不够算计赫连夜。”
小陈子又是一愣,眼睛越瞪越大,之后暴怒地一捶墙,“我就知道,一般人看到我这么帅,就以为我不聪明!他们都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得尽老天爷的宠爱,不但有俊美无俦的外表,还有冠绝天下的智商!”
发泄完“怒气”,小陈子烦恼地撑着额头,眼神很是无助,“怎么办,我又被我的帅气拖累了。”
你……从太子到小陈子,不要变化得这么快行吗!行吗!
小陈子没丢掉渔渔的友情,心里高兴,所以痛痛快快地抽了个风,不过看赫连夜的状态还不算太好,他也没再吵渔渔,只是冷下声音,“今天伤人的那个凶手呢?”
他很早就离开了金銮殿,没看到渔渔后来的行为,所以才有此一问。
渔渔看完了他的脉象,发现轻微有点中毒,先给他吃了解药,又低头写起了药方,不怎么在意地说,“我不知道,你问何严他们吧。”
小陈子一愣,那可是伤了十一的凶手!小水鬼难道不打算帮十一报仇?
何严也声音淡定地回答,“回王妃,他醒了之后,属下就按照您的吩咐,让人在他面前熬煮皮冻了,不过他胆子太小,厨房的师傅刚说那是从他身上扒的皮,把肉皮扔到沸水锅里汆烫的时候,他就尖叫着昏过去了。”
何严显然也是个善良的人,“属下当时就找大夫让他醒过来了,还给他塞了片千年人参含着。”
做为一个老实乖巧的孩子,渔渔最喜欢看到这种善良的举动了,很赞成地点头,“然后呢?”
“然后厨房师傅把汆好的肉皮捞出来,用刀刮油的时候,连千年人参都没用,他又昏过去了。”
“心理素质太差啊。”渔渔皱眉感慨,“这样吧,正好他看到刮油的步骤了,等半夜他再醒来,就在他面前点盏油灯,说是之前他皮上刮下来的油做的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