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大多数人都开始接任自己家的家族事业,但是像王梦和她的小团体姐妹们,就完全落魄了。连个中产阶级都算不上。
在场十几个女同学,有才有貌有事业,标准的白富美,远远看着人群焦点的陈诺,一个个跃跃欲试。
万一呢?
就算上不了位,退一万步讲,打个炮也是赚的。
有自信点的,起身拿起酒杯朝陈诺走去。一阵寒暄后,大着胆子,问得直白,压低声音,娇滴滴:“能给个私人号码吗?”
陈诺:“不行,我老婆不喜欢。”
他说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全屋人听见。
大家哇地一声,问:“什么时候结的婚?”
陈诺一哽,随即道:“暂时还没结婚。”
大家都喝了点酒,气氛缓缓荡开,少了拘谨,这会子忘乎所以然地问:“女朋友?哪家名媛千金啊?”
有人小声说:“咦,当年不是和班上那个小哑巴处得正好吗,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说小哑巴,小哑巴就到。
门被推开,走进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
灯光照在她身上,像是打在洁白无瑕的璞玉上,灵光流盼,令人惊艳。
有人认出来:“徐妙?”
徐妙笑着走过去,大方得体地与众人打招呼。
在场的未婚单身男士两眼放光,没敢走过去献殷勤。
陈诺还在这摆着呢。
今天这场合,不适合泡妞。
刚才被拒绝的女孩子扭头对徐妙说:“你知道吗,陈诺有女朋友了。”
徐妙礼貌地惊讶一下,而后看向陈诺,“恭喜”二字还没来及开口,就听到对面的陈诺沉声道:“我女朋友就是她。”
指的是徐妙。
短暂的怔忪后,众人纷纷捧场,满目震惊,丝毫不耽误他们嘴里一连串恭喜的话不停地往外抛。
没人再敢像当年那样,拿陈诺和徐妙起哄。哪怕是好意的祝福,也不敢胡来。
徐妙看了看陈诺,陈诺将目光移开。
一顿饭吃完,大家互相客套,交换联系方式。
徐妙走出来,身旁的女伴望见在外等候的男人,当即识趣地表示:“我包没拿,不用等,你先走。”
陈诺往回望,望见是徐妙,眸子闪过一丝慌张,立马将手上的烟掐掉。
她笑着走上去,“想抽就抽呗,又不是小孩子了。”
陈诺拍了拍衣服,挥手散烟味,“不抽,我难得抽一根。”
徐妙问:“有烦心事?”
陈诺按下电梯楼层数,“没有。”
她偏头看他,他刚喝过酒,坚毅的面庞泛起淡淡微醺。
“今天我开车。”
她没喝酒,开了他的悍马,坐上驾驶位。
他没说去哪,任由她开往前方,斜靠在车枕上,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她也没问他要去哪,直接将车开回陈家小别墅。
“醒醒酒再走。”她上楼准备换衣服,回头冲他笑:“等会你自己打电话让人来接你。”
陈诺想起今晚聚会的事。
即便是他在跟前坐着,依旧挡不住其他男人往她那边窥探的眼神。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跟着她往楼上去。
到房间口,她回过神,惊讶问:“你上来干嘛,下去躺沙发。”
陈诺往前一挪,将她推回房里,大步迈进去,将门关上。
徐妙一吓:“陈诺你发酒疯啊?”
陈诺伸手钳住她柔弱的双肩,想要使劲,没敢使劲,轻轻落在上面,问出他半月来一直想问的事:“徐妙,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突然这么严肃。”她笑着推开他的手,往前面去,脱下高跟鞋,换了拖鞋,“没有。”
一转身,没来得及反应,跌入灼热似铜墙铁壁般的怀抱,陈诺咽了咽,声音微微喘了气。
他问:“我可以吗?”
他说得太快,她一下子没听清楚,问:“什么?”
酒兴上头。
他:“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不等她回答,陈诺闭上眼凑近。
他想亲她。
亲一下就好。
朝思暮想五年的事,先做一点点就好。
几乎都闻见她温热的气息了。
他呼吸声越来越重。脑子里越发不清醒。
忽地门外响起敲门声,是佣人的声音:“要做夜宵吗?”
陈诺猛地睁开眼。
徐妙:“不要。”
他紧张起来,问:“是不要做夜宵,还是不要其他……”
徐妙指了指床,“你先休息,我去洗个澡。”
休息。
洗澡。
这两个字词在陈诺的脑海里晃来晃去,他想,她说这句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她想直接和他睡觉吗。
就睡一夜,还是睡一辈子?
陈诺想着想着,本以为自己能得到答案,哪想到往床上一躺,沾了她柔软的床被,精神和身体双重满足,瞬间就睡过去了。
梦里没有什么。只有徐妙。
早上醒来时,是被音乐声吵醒的。
他头痛得很,睁开眼懵了很久,缓缓回过神,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徐妙的床上。
反应过来的第二件事,让他几乎叫出声。
全身赤裸的陈诺从床上爬起来,惊慌失措地喊了声:“徐妙?”
徐妙转过身,身上穿着浴袍,黑发湿漉漉,正举着电吹风吹头发,“怎么了?”
他确认是她,一颗心瞬间放下。
就怕不是她。
反应过来的第三件事,让他再次叫出声。
“徐妙,昨晚是你主动扒的我衣服吗?”
陈诺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可以一点记忆都没有。他晃晃脑袋,试图从里面倒腾出让人珍藏的画面。
她放下电吹风,“昨晚你忽然发酒疯,非要脱衣服,我拦不住你。”
陈诺咽了咽,问:“我们,做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
陈诺跳起来,指了指旁边凌乱的被子,不甘心地问:“可你昨晚不是睡在我身边吗?”
徐妙淡定地重新开启电吹风:“你抱我,我挣不开。”
陈诺死死地盯着她:“除了抱你呢?”
“没了。”
陈诺沉默半晌。
没了顺理成章的理由。
他想过生米煮成熟饭。可他没这胆子。
他这五年,自信不怕任何事物,心态扛扛的好,可一见她,他心里就只有三个字。
完蛋了。
他憋了半个月,这时候终于憋不住。起身去找东西。
动作急,顾不上穿衣服,总算是从钱包里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纸上两行字,同样浅得看不清楚。
他急慌慌地奔到她跟前,将纸条递过去,“这是你当年考第一,我让你报答我时你欠下的心愿纸条,我一直留着没敢用,现在我想用它。”
她将纸拿起来,借着阳光一看。
一行字是她的字迹。
另一行字是陈诺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