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天邢顿了顿,隐隐猜到什么,将手指给收了回来。
“还有事吗?”阎天邢毫不心虚地朝墨上筠问。
“没有。”
墨上筠漫不经心地回道。
阎天邢眼睑一抬,“一起走。”
“哦。”
墨上筠应了一声,随后拿起了一旁的红笔,在最终的选项上打了个勾,随后站了起来。
绕过阎天邢,墨上筠将纸张放到了季若楠的桌面。
阎天邢不声不响地看着她的动作。
这丫头,在气人这项本领上,应当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走。”
走至灯的开关旁,墨上筠果断地朝阎天邢招了招手。
阎天邢往门口走。
然——
刚走到一半,就听得‘啪’地一声,灯给关了。
“啧,腿脚不行啊。”
一瞬暗下来的黑暗中,只听得墨上筠优哉游哉地说了句风凉话,然后一个闪身,出了门。
阎天邢脚步在原地一顿,眼看着墨上筠闪身而出的身影,那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以及毫无留念的背影,全然让他哭笑不得……
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丢下阎天邢的墨上筠,拍了拍手,不紧不慢地走向楼梯。
刚走了两个台阶,就感觉到一只手伸了过来,墨上筠刚欲抬手去挡,那只手就抓住了她的肩膀。
墨上筠顺势侧过身,一垂下眼睑,就见到了站在身后一个台阶处的阎天邢。
仗着身高优势,阎天邢就算在下一个台阶,高度都是跟墨上筠一个水平的。
当然,稍微的,还有那么点儿高。
不过全然被墨上筠给忽略不计了。
“墨年轻同志。”阎天邢往前一步,手一抬,搭上她另一边的肩膀,手肘一收,身上部分重量往墨上筠身上一压,轻挑眉头,“是不是要照顾一下‘腿脚不便’的老同志?”
墨上筠一偏头,见到阎天邢那张俊美到毫无瑕疵的脸上,清楚地写着“死、皮、赖、脸”四个大字。
“阎年老长官。”墨上筠喊了一声,左手一抬,抓住阎天邢的手腕,右手往后一伸,搭住了阎天邢的肩膀,“尊老爱幼,传统美德,来,我扶您。”
说着,真的“扶着”阎天邢就往上走。
本想膈应她一下的阎天邢,见她如此从善如流地配合,脸色没来由地阴了阴,感觉自己挖了个坑往里面跳。
楼下——
萧初云站在台阶上,听着这两人打情骂俏的,硬是没眼去看,装作耳聋了一般,等着两人完全走上去后,才一声不吭地往办公室走。
从二楼到三楼,没有见到别的什么人。
一直到302门口,墨上筠才松开阎天邢。
阎天邢一收回手,下意识扫了眼手腕,赫然见到手腕皮肤被墨上筠的蛮力给拧红,额角滴落几滴冷汗。
“小年轻同志。”
眼见着墨上筠要走,阎天邢直接伸出手,抓着墨上筠的后领,生生又将人给拖了回来。
“做什么?”
被拖得后退几步,墨上筠一偏头,把阎天邢的手给打开。
“请问一下,”勾住她的肩膀,阎天邢微微俯下身,凑到她的耳畔,声音低沉醇厚,“咱们婚后,你会不会家暴?”
“……”
墨上筠停顿三秒,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被占了便宜,墨上筠嘴角狠狠一抽,眼睑一抬,横眼冷飕飕地盯着他,“阎老人家,八字还没一撇呢,想的太多,脑子容易瓦特。”
“这叫事先做好准备。”阎天邢面不改色道。
“滚。”
墨上筠一个手肘扫了过去。
瞧见这小暴躁的模样,阎天邢眼底笑意加深,轻轻松松挡住了她的手肘。
“好好睡。”唇角勾勒出好看弧度,阎天邢搭在她肩上的手一抬,隔着作训帽拍了下她的脑袋,“下次尊老爱幼,记得温柔点儿,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吃不消。”
“阎天邢,你要点脸会死吗?”墨上筠直咬牙。
真是被他打败了。
自从上次……这混蛋,就愈发的得寸进尺!
“嗯?”阎天邢鼻音微扬,似是不明所以,一字一顿地问,“谁说我这老人家腿脚不便的?”
……靠。
这男人绝对是欠抽!
墨上筠一抓住阎天邢的手,就打算朝阎天邢发动攻击,但刚刚一转身,眼角余光就见到楼梯附近一闪而过的身影。
当即一愣,又迅速将阎天邢给松开了。
随后——
澎于秋再三确定这边没有动静后,才在暗处轻咳一声,加重脚步故意走了几步,才走上了走廊。
墨上筠斜了阎天邢一眼。
阎天邢尤为坦然,眼底眉间唯有戏谑笑意。
笑笑笑。
笑死他算了。
墨上筠暴躁的想着,一转身,直接进了301的宿舍门。
后面,澎于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轻手轻脚地来到自己宿舍门前。
然,钥匙刚插到钥匙孔里,就听得阎爷凉飕飕地声音——
“看到什么了?”
澎于秋身形当即绷得笔直,钥匙一松,立正站好,铿锵有力地喊道:“报告,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意思,不是“没看到”,而是保证闭嘴,绝对不说出去!
阎爷摆明了是在封口啊……不心领神会一下,估计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澎于秋不敢不从。
阎天邢淡淡地收回视线,直接推开302宿舍的门,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而,站在原地的澎于秋,足足站了一分钟,才感觉浑身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半响,松了口气。
第253、你穿过开裆裤吗?
301宿舍,门内。
墨上筠站了片刻,等到走廊恢复平静后,才摸了摸鼻子,将宿舍内的灯给开了。
把作训帽扯下来,墨上筠将作训服的衣服拉链拉开,手指无意中碰到衣服口袋,触到什么东西,墨上筠微微一顿,手伸到衣兜里,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拿到物品,手掌一摊开,赫然发现两颗糖落到手心。
墨上筠愣了愣。
她自然不可能买糖,更不可能将糖随时带在身上。
衣服是早上换的,之后一直没有换下来过,一直到晚上,她都可以确定,兜里没有其他的东西……
再者,今个儿一天,近身的人,屈指可数。
只能是……阎天邢。
想到这个男人,墨上筠嘴角冷不丁抽了抽。
直觉告诉她,这是,喝牛奶的犒赏……
这混蛋。
墨上筠将糖往书桌上一丢,阴着脸去衣柜旁拿衣服,准备洗澡。
第二天。
一个晚上的时间,“b组胜利”的消息,已经顺利地传到了基地每个角落。
墨上筠负责这一天的晨练,几乎是刚一集合,就感觉到b组学员高涨的激昂情绪,还有男兵中诸多庆贺和打量的视线。
a组学员的气氛,相对而言,蜜汁尴尬。
墨上筠没有多言,一声哨响过后,第一时间安排好今早的晨练,然后就拍了拍手,示意他们自觉地晨练。
连续下了几日的雨,周围的山区有滑坡的危险,河水也暴涨起来,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也应当尽量减少在外的训练,墨上筠就勉为其难地将训练安排在露天的训练场和室内的健身房内。
至于程度……一如即让地能让人呕血。
但,习惯了墨上筠晨练的高强度,自然的,吐槽墨上筠的人也少了。
早晨,七点。
大部分学员按时完成训练,可一个个都气喘吁吁的,或趴或坐或弯腰,一眼看过去,很难见到几个站得笔直的。
视线扫到了b组女兵区域,墨上筠见到好些个正在朝她摆手,而唯一站着的人——游念语,视线正好跟她的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