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丫见童玉锦问得差不多了,对她说道,“午餐好了!”
刘小如看着三菜一汤,又悄悄流了眼泪,自从弟弟死后,她和娘都是一天一餐,多少天没有吃过两餐了。
童玉锦安慰了刘小如,并在吃好饭后给了她十两银子,“我刚才来时,发现这里的巷子挺多,你弄个早点摊子,卖些米汤足以维持生活,至于这里的混混、地痞,我让人给这里的坊里打声招呼,让他关照你们一下!”
“这……”刘小如不敢相信会有人伸手帮她们,激动的拉着老母就给童玉锦下跪。
“大娘不必如此,请快请起”
“不,恩人,让我们磕三个头吧,”刘母不肯起来。
刘小如也不停的致谢:“多谢恩人!”
童玉锦说道:“不必客气,如果别人关照不到,你还是找个实在的人嫁了吧,也不枉你弟弟的一片心意,至于要嫁妆的不嫁也罢!”
刘小如嚎啕大哭,“我错了,我错了,不该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以为能嫁个条件好的!”
童玉锦摇头:“你嫁得好,也是为了弟弟将来能好娶媳妇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方小如惊呃的抬起头。
“真是……都以为是为对方好,殊不知阴差阳错!”童玉锦感慨说道。
“我悔不该啊,老天爷为何还让我活着。只可惜我势单力薄,又是一介女流,不知如何给弟弟伸怨!”方小如伏在地上双手捶地,悔恨不以。
童玉锦问道:“你弟弟去了多少天了?”
“近半个月了!”
“失足落水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记得!”
“能带我去看看吗?”
“行,我刚好要去做二七!”
童玉锦看着流泪不止的刘小如,跟她一起出了门,刘小如关院门时,童玉锦看到跟到门口的刘氏,四十多岁的她犹如一个六十岁的老媪,满头白发,皱纹横生,滴着泪水的双眼空洞无神。
童玉锦不忍心的转过头去,彭大丫也跟着童玉锦一起背对着刘氏,看向辽阔的天空,明明天高云淡,却让人觉得苍桑无比。
童玉锦跟着刘小如到了她弟弟出事的地点,出事的小河离马市不远,整条河沿边种植着柳树,此刻是冬天,柳树光秃秃的没有叶子,离柳树十几二十步是一排排小铺子,小铺子跟马市相连处是一段荒地,杂草丛生,上面堆着小铺子或是马市里的垃圾,一堆一堆零乱不堪,河道内有船只,可能是河道比较小,或者不通畅,都是些很小的船只。
刘小如一直走到靠近马场某段围墙边,才放下手中挎着的篮子,从里面拿出祭品,点了香烛,蹲在那里默默的哭着。
童玉锦目测了马市围墙和出事地点的距离,以及掉到河内的可能性。她先看了看围墙,一直沿着围墙走了近三、两里地,发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门,正准备去敲门时,发现里面有人出来,出来的人担着水桶,下了石头砌成的不规则码头担水。
童玉锦问了一句:“大叔担水啊!”
“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中年男人觉得奇怪。
“哦,没事瞎晃的!”童玉锦咧嘴笑道。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小哥,别在这里晃,这里是马市刷棚子的码头,水又脏又臭!”
“哦……”童玉锦见中年男人要进去,连忙问道,“大叔,你们回家走不走这个门呀!”
“急时就走,不急就不走,有时晚上亮堂也会走!”
“你们晚上走晚了,是不是大家聚在一起喝点小酒?”
“小哥倒是门精,有时是这样!”中年人担着担子进门,嘴里还念道,“我这里忙得要死,这小子倒是有心情在这里闲晃”说着,随手关上了板门。
而站在门内准备出来抽旱烟的包老铁顺着门缝看了看童玉锦主仆,他一眼就瞧出童玉锦是女扮男装,见他打听马市杂工喝酒的事,老眼眯了眯收好旱袋又默默回到自己钉马掌的地方。
童玉锦没有看到门内有人,又沿着原路返回,刘小如的香已经快烧完了。
等她香烧完时,童玉锦在烧香的地方,故意打踉跄,学醉酒的样子,发现脚下的斜坡有枯草,并不容易摔下去。
刘小如被童玉锦的样子吓了一跳,刚想叫她,发现跟她一起来的人站着纹丝不动,捂着嘴朝边上让了让。
童玉锦又蹲下来,看了看斜草坡,问道,“你弟弟是在这里失足落水的吗?”
“是,他一只鞋落在这里!”刘小如点点头。
“他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第二天天亮,渔民发现的!”
童玉锦问道:“头天晚上有人请他喝了酒?”
“是,马市里的人这么说的!”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弟弟跟那个男人有不好的传闻?”
刘小如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就说我弟弟为了银子不顾廉耻的去巴结有钱人,结果有钱老爷不理他,他喝了闷酒然后失足落水而死!”
童玉锦问道:“什么时候传出这种话的!”
“我弟弟出事前没多久!”刘小如回想了一下说道。
“大概多久?”
“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吧!”
“哦,”童玉锦说道,“你先回去吧!”
“那贵人你……”刘小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