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一定会发现她的表情是欣慰的,幸好……死的是自己啊!
他们一口气跑到港口,枪声已经渐渐远去,他们进入潜水艇,直到潜水艇缓缓开动,他们的脸色也没有好看一些。
刚刚真的是很危险,幸好是虚惊一场,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失去了一个战友。虽然战场上生死有命,但这次失去的是陆家的小姐,估计回去陆家那些老头子又要给人小鞋穿了。
“可莹……”雷天娇和陆可馨抱在一起,同时流下了眼泪。她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交情,如今陆可莹死在了鲁金岛,连尸骨也带不回去,她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咳咳……”这时,昏迷的郑沙单突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咳嗽。
“郑沙单,郑沙单,你醒了?”耳尖的傅雅一下扑过去。
但郑沙单并没有醒过来,他只是翕动了下干裂的嘴唇,咳嗽了两声,仍然在昏迷之中。
皇甫爵在一旁说道:“他应该是内脏受伤了,再不就医可能就熬不过去了……”
“潜水艇上没有任何药物。”雷子枫沉声说道,眉毛几不可查地皱起,他雷子枫的老婆,对这个郑沙单未免也太紧张了一点吧?虽然他知道,郑沙单是傅雅的下属,而他此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傅雅紧张他也是正常的,不过雷大爷他就是吃醋了,就是不爽了!
☆、137 好啊,一起
雷大爷吃醋会怎么样?地球照样转,人们照样活,只是苦了傅雅这小身板,被雷大爷一把拽着箍在怀里,胸口坚硬的肌肉撞得她的鼻梁都快歪了,傅雅心想,幸好她这鼻子是真的,要是换了姜莲那整容女,鼻子铁定保不住了!
“老婆,你很担心他?”雷子枫暧昧地在傅雅耳边吹气。
像是瞬间通上电流一般,傅雅半边身子酥麻掉,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郑沙单现在这个样子,我当然担心了。”
“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雷子枫委屈地撇着嘴,像是即将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是做得出神入化。
“你不是活蹦乱跳的在我面前嘛?”傅雅看着雷子枫现在的表情,要不是顾及到旁边有别人,她早就一口亲过去了,实在是太可爱,靠,这种妖孽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多年,难道就没有人可以收了他么?
“你希望我出事?”雷子枫变脸的速度可谓是炉火纯青,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我才没这么想,是你自己说的。”傅雅推开雷子枫,“好了,让我先看看郑沙单,他流了好多血。”
雷子枫眼神眯了眯,随即冷冷道:“不用看了,他快不行了,就算有药也救不回来。”
傅雅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郑沙单的伤是在炸仓库的时候受的,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了六个多小时,他的内脏被震碎,血也快流干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从他人口中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傅雅此刻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很多画面,记得郑沙单刚来部队的时候,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提着一个旅行包,笑容青涩而憨厚;受训的时候,他倔强不认输的身影,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坚毅的眼神和矫健的身手,他拿到属于自己的房产证那天,开心满足的笑,还有他在面对翠花的时候,满含深情又带着娇羞的眼神……
一幕一幕,像放电影一样在傅雅的脑海里闪过,如此的清晰,所有的记忆串连起来,就组成了一个叫做郑沙单的名字。
郑沙单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失,好像肉眼能够看到那种流失的轨迹似的,痛心而又无助。
“沙单醒了!”苏曼惊喜地叫了一声,然后就听到郑沙单连续而沙哑的咳嗽声。
傅雅忙一步跨过去,单腿跪在他的面前,“你怎么样?放心,我们马上就上岸了,上岸以后我就给你找医生,找最好的医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队……队长……”郑沙单半睁着眼睛,想把头抬起来,试了一下没有成功,也就不勉强自己了,“俺……俺已经完成任务了……”
“我知道。”傅雅鼻头一酸,握住郑沙单的手,“这次任务你做得很棒,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不……”郑沙单虚弱地摇摇头,“俺马上就要死了……咳咳……队长,你……你帮我照顾好翠花……”
“好,我知道了,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傅雅此刻脑子里连成一团,几个月前妈妈离去的感觉又回到了她的心里,那种恐惧,无助,痛心,不敢置信,还有难以名状的愤怒,深深地交织在心间,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睙气,雷子枫从背后沉默地抱住她,无声地给她温暖和依靠。
“这样……俺就放心了……”郑沙单牵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瞳孔里的光芒慢慢熄灭。
“起来奴隶们,起来战士们,为了我们的明天……”他闭上眼睛,唱起了华夏国的国歌,声音断断续续,曲不成调,调不成歌,却让在场的所有铮铮铁骨都忍不住眼眶发红,女士们哭成一团。
慢慢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被傅雅握在手心里的手慢慢滑了下去。
郑沙单在渤海5000多米深的海底停止了呼吸,享年二十四岁。
半夜三点,一行人回到了华夏海军边防基地,三个特种分队遭受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麻辣小队损失一人,天娇小队损失四人,斗破小队损失四人,其中斗破小队的副队长也牺牲了。天空中一片愁云惨淡,人人的心里都梗了一条刺,一触,就是钻心的疼痛。
特种兵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并且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数量稀少,死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别说死九个了,这次行动让他们失去了一半的队友,天娇小队和斗破小队各自只剩下两个人,已经队不成队,很长时间内都不能恢复。
雷子枫一直默默地陪在傅雅身边,他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除了郑沙单以外,其他队员的遗体都已经无法找到,他们也顾不上休息,连夜埋葬了郑沙单,为其他队员立了衣冠椓。
他们在队员的坟前发誓,一定会夺回鲁金岛,杀了康瑞,为队员们报仇雪恨。
傅雅跟着雷子枫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将就凌晨五点,天边露出鱼肚白,这片海域正在慢慢苏醒。
“老婆,赶紧去洗个澡,躺下休息一会儿吧。”雷子枫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他能做的就是在生活上更用心的照顾好傅雅。
“枫哥,我没事的。”傅雅的小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但是她却不想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能看到队友门鲜血淋漓痛苦扭曲的脸。
这次行动是她领导的,可是她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队员,让他们被俘,被杀,大多数队员的尸体也找不回来。
她并不害怕死亡。这些年当兵,她见过了太多的死亡,也亲手打碎过很多人的性命,还记得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对方温热的血碰到她的脸上,淡淡的腥味窜入她的鼻腔,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害怕,却比害怕更深入人心。
渐渐的,她也麻木了,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却都是敌人的,都是该杀之人的,说到底,她无论多么的强悍,终归也只是一个女人,女人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她们害怕离别,害怕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自己而去。
她想,过去也许是她太自负了,以为自己在特种部队考了个第一,就无所不能了。哪里有任务,她总是主动要求参与,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其实说白了,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也享受着那种胜利过后的荣耀感。这些年,她带着队友们走南闯北,做成功了很多任务,这让她的心理更飘飘然,可是她却忘了,在她成功的同时,也有人为她而牺牲。
她不该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决定队员的命令。
她无权让他们为她的一个决定而付出生命。
这样的她,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吗?
她不由得有些怀疑。
“老婆。”雷子枫叹了一口气,将傅雅圈在他的怀里,“当初你参军的时候,心里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当然是保家卫国,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光荣的死在战场上。”傅雅在雷子枫的怀里拱了拱,答道。
“这就对了。古语有云,人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作为一个军人,生命最完美的结束应该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在家里的温床上。这次你们部队损失了九个人,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让战士死在战争中,难道不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与救赎吗?”雷子枫温柔地抚摸着傅雅的发顶,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所以,你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并且将他们的价值和信仰延续下去,你再这样愁眉苦脸的,可会老得快啊!”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只是无法接受身边的人突然离去那种感觉罢了。
“好了,赶紧去床上躺着,睡上一觉,养好精神才能为他们报仇啊!”雷子枫说着,将傅雅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温柔地哄着。
傅雅感觉好了很多,看着雷子枫眼圈的淤青和干涩的嘴唇,才想起他也一夜未睡,心里顿时涌起一抹心疼,忙拍拍床的另一边,“枫哥,你也上来休息一下吧,有你抱着我,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雷子枫点点点,脱掉外衣钻进被子里,在傅雅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抱着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会睡不着或者是做噩梦,傅雅睡得很死,疲惫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过后,那完全就不是睡眠,而是半昏迷状态了,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一丝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今天是个大晴天。
傅雅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时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半,她睡了整整六个小时。
习惯性地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冷掉了,看来雷子枫已经起床很久了,真是的,起来也不叫她一声。傅雅坐起来,穿上外套,刚叠好被子,门就被推开了,雷子枫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我就猜到你这个时候该醒了,快来吃点东西。”雷子枫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里面放着两碟菜和一晚白米饭。
傅雅走过去,抱着他的头在他脸上啃了一口,这才端起饭碗开始吃饭,海里什么没有,就是海鲜最多,一个红烧带鱼一个清蒸螃蟹,看这卖相就是雷子枫吩咐首长小厨房做的,色香味俱全,惹得傅雅食指大动。
雷子枫看着她稍显粗鲁的吃相,面上带着宠溺的笑,自然而然地沦落为下人,替她剥着螃蟹壳。
“雷天娇和许陆怎么样了?”傅雅吞下一口饭菜,随意地问道。
雷子枫道:“心情多少有些低落吧。”
傅雅点点头,想想也是,她才牺牲了一个兵就很心痛了,他们两个可是牺牲了四个,元气大伤啊。
“你心情好了?”雷子枫将刚剥好的螃蟹放入傅雅的碗中。
“嗯,好了。”
“但是我心情又不好了。”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昨天人家那么费心才把某人救出来,某人一点表示也没有,还抱着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表情开始变得委屈。
“那个……啥……”傅雅搁下筷子,“其实我还没好,我还是很难过,我得了抑郁症了,我要去睡个回笼觉……”
“站住!”雷子枫大手一挥,将准备开溜的傅雅一把捞了回来,“老公面前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亲爱的,你不饿么?”傅雅嘿嘿讪笑着。
“吃过了。”
“你不开会么?”
“开完了。”
“那要不,你再睡个午觉?”
“好啊!”雷大人将某个姑娘打横抱起,邪恶地笑着,“一起睡!”
傅雅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为什么她家男人总是要压她一筹?
身体被放在床上,雷子枫瞬间扑了上去,咬住傅雅的嘴唇就是一阵狼吻,傅雅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挣不开也就放弃了,想着反正都要做,不如主动一点,也开始回应着雷子枫,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两分钟后,两人都被对方扒得精光,看着傅雅胸口和腿上的几道淤青,雷子枫的动作顿了顿,黝黑的带着欲望的眼眸慢慢转淡,他爱怜地抚着那些淤青,语气里带了些责怪:“受伤了怎么不说?”
傅雅此时已经被挑起了情/欲,对于雷子枫的突然停下有些不满,咕哝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过几天自然就消了。”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雷子枫叹口气,从她身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去找药膏。
幸好因为傅雅最近经常受伤的缘故,雷子枫身边随时都备了红花油和跌打药,他一一拿出来,按着傅雅的身子,“别乱动,我给你上药。”
“不用了。”傅雅挣扎着起身,她实在不喜欢自己身上被擦了药膏黏腻腻的感觉,再严重的伤她都受过,这点小撞伤真的不算什么,已经被她的痛觉神经给自动屏蔽了。
雷子枫却不管他的反对,只用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动作,另一只手沾了药朝淤青处抹去,清凉的药膏抹在身上让她轻轻一颤,经过雷子枫手掌的揉搓。
这一声让雷子枫刚刚被压下去的暗火重新苏醒,傅雅下意识地看过去,然后羞红了脸。
“你这妖精!”雷子枫粗重的喘息着,刚还在胸口擦药的手不受控制地下移一寸。
“唔……”傅雅只觉得有股电流袭向全身,身体立马发软无力,忍不住从鼻腔里溢出一声甜腻。
雷子枫双目赤红,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傅雅不怕死地伸出手,雷子枫立即闷哼一声,沙哑地喝道:“今天本想放过你,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擦药这件事早已被他忘到外婆家了,一个翻身,又重新将傅雅压到了身下。
这次雷子枫目标明确。
半分钟后,房间里传出雷子枫欲求不满的咆哮:“怎么会这样?”
傅雅憨笑道:“枫哥,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它在这个时候来了啊。”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边,哈哈,大姨妈啊大姨妈,我是如此地爱你,能让面前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男人吃鳖的,也就只有你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雷子枫委屈地撇撇自家,语气里所包含的怨念是人都能听得出来。
傅雅眼珠转了转,指着旁边洗手间的大门,“去冲冷水澡,或者自己解决。”
雷子枫无限怨念地盯着傅雅,就是不肯挪步。
“快去啦,顺便帮我把”那个”拿过来。”傅雅看了一眼已经被染上一朵红梅的床单,忙推搡着雷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