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拍了她一下,“还不快去,禹哥儿到底是主子。”
连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这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萧阮看着连翘的背影离开,有些头疼地道。
玲珑噗嗤一笑,“还不是小姐你惯得,惯得她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她那么小就来过身边了,”萧阮脸上浮现一个温暖的笑意,“也这么多年了。”
玲珑轻声一叹,“小姐就是性子太好。”
“噗,”萧阮被逗笑了,“你这话可别被顾氏听到,否则非要再闹一场。”
玲珑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脸上也浮现了笑意,“小姐近段时间确实手段直接多了。”
“那么多人对我殷殷期盼,我怎么能够辜负了他们的好意。”萧阮伸手抽出头上的发簪。
玲珑上前给她散发,“其实小姐这般挺好。”
萧阮抿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
“小姐,你可有想好怎么处置那竹筠和朱砂。”
“今日,顾氏能够来的那么快,想来是我们这儿有人给她通风报信了。”说道这事儿,萧阮正了正表情,“朱砂暂且不说,单竹筠,这人有些古怪。大家都知道她是顾氏那儿过来的,我对她和朱砂排斥,她自己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
萧阮停顿了片刻,又道,“可是,她偏偏两次都向着我,为我扫尾。”
“所以,小姐是打算试一试她。”玲珑梳头的手一顿。
“嗯,这次我让她散播消息,若是事成,那这个竹筠还可以用用。若是走漏了风声,那么,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萧阮语带笑意,说出的话却带着说不出的肃杀。
玲珑皱了皱眉头,“可是,小姐,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毕竟一旦暴露出散布消息的是小姐,不久等于是把把柄交到了顾氏手中。”
“放心,我自有后招。”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把柄就这样交到别人手中,不过是她有把握在竹筠去高密之前让她再也说不出来罢了。
前世,这样的阴私,她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萧阮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只是这一世,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让自己的手变脏。
玲珑十分信任萧阮,既然大小姐说没事,那边肯定没事。于是,她也不多问,只专心服侍萧阮就寝。
清微阁这边很快安静下来,顾氏的雅阁中,顾氏一边抹泪一边轻声道,“禹哥儿他还这么小,能懂什么?大小姐就给他安罪名,连老爷您她也敢威胁?大小姐这心里就没有我们这些家人。”
萧鸿本来还被顾氏哭哭啼啼地有些心烦,但是他毕竟有些愧疚就没有说什么。此时,听到顾氏的话,他心中一思量,也觉得萧阮越来越没有将他放下眼里。
今天那意思是明明白白的用圣上威胁他,顿时克制不住脾气,“那逆女,冷心冷肺,你不是她的对手,以后躲着她点。”
却也没有打算去找萧阮麻烦的意思,一来他心中还有点淮王的想法,二来萧阮的话到底有些对,他此时风头正好,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做出点什么,万一那个逆女真给他捅出事来……他可从来不觉得萧阮是个良善的。
顾氏勉力扯出一抹笑容,“妾身明白的,妾身知道,老爷必是为我好。我只是担心禹哥儿,也不知道大小姐会对禹哥儿怎么样?禹哥儿在家里从来没受过这番罪,在学里也是被先生夸奖的,可今日……”
萧鸿也想到了小儿子确实是成绩优异,经常听到先生夸奖他,他于是也有些担心,叹了一口气道,“委屈你们娘两了。”
顾氏却反而破涕为笑,“瞧我,净说这些让老爷为难的话。老爷以后多疼疼禹哥儿便行了,想来禹哥儿如果知道是在给爹爹解忧,也必定十分开心的。”
果然,下一刻,萧鸿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你放心,我必定不会忘了你们母子三个的。”
顾氏得了萧鸿的愧疚和允诺,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依偎在萧鸿怀里,又有些担忧道,“不过,阮儿近段时间却也太过……张扬。夫君,我的意思是,阮阮是不是受了谁的谗言。”她仰头看向萧鸿又道,“毕竟,最近这段时间陆府经常送一些东西过来。”
此话一出,萧鸿坐正了身子,眼睛眯了眯,他这辈子对痛恨也最畏惧的就是陆太傅。
顾氏说其他的他或许还有点漫不经心,但是一说到这个,想到萧阮对他的威胁,想到春日宴前萧阮对他的冷嘲热讽和挑衅……
他慢声问道,“陆府除了送了河豚,还送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香料,我们各院都又送来。可能是陆老夫人顾虑着阮儿即将及笄吧!”顾氏仿佛不经意的说道。
萧鸿摩挲着顾氏肌肤细腻的手腕,重复道,“是啊,她就要及笄了。”
顾氏没有作声,她知道点到为止。
而此时的萧鸿心中也是左右思量着,不必说,他心中惦记着淮王,但是就像老太太说的,现如今圣上还是壮年,实在不好明着下注。
再一想,萧阮那脾气和她这段时间亲陆家疏萧家,以后即便是上位了,也不一定能够掌握。但是盈儿的身份到底有点低了,这般想了又想,他到底叹道,“罢了,你先给她寻摸着,早早让她收收心,也免得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正文 第四十八章拿捏她的婚事
顾氏有一瞬间的喜意,转瞬又有些忐忑道,“就怕大小姐不会同意。”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需要她同意吗?”想了想萧鸿还是道,“你自去向老太太请示。”
早间,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雨珠如同珠帘从上直坠而下,仿佛给天地间都垂下了一层薄纱,别有一番意趣。
“禹哥儿,怎样了?”一只晶莹润泽的手臂从纱帐中伸出来,语音含混。
早就等在一旁的连翘赶忙接住,有些责怪,“今日下雨呢?有些凉,快收进去。”说着转身去屏风外取洗漱用具。
“下雨了?那倒不错,让那小崽子吃吃苦头。”萧阮一手掀开纱帐,探头去看床踏上安置的团团。
团团蜷缩在小被子里,还在沉睡,萧阮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它的小耳朵。见它睡梦中仿佛怕痒地抖了抖耳朵,惹得萧阮轻勾嘴角,却也心下稍安。
连翘听了她的话却撇撇嘴道,“那您可要失望了。禹少爷可不是个吃亏的主,昨儿个晚间才下毛毛雨,柴房门就砰砰砰被拍响,里头那位哭闹着要回去。下面人哪敢放了他,却也不能真让他怎么着,就连被子带炉子一起送了进去。”
话将将说完,连翘端了洗漱用具绕过屏风,就见萧阮裸着大半晶莹肌肤,探头看团团,“哎呦,我的祖宗啊,快躺回去,您可真不让人省心。”
萧阮有些好笑,嗔怪道,“以后要叫你管家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