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姐,您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之所以胃口不佳,是因为……是因为……”
许大夫吱吱呜呜,几次都没有将话说明白,霍怡萱被此人磨磨唧唧的态度弄得一阵心烦,当即冷下声音,怒喝:“究竟是因为什么!”
似乎被霍怡萱吓了一跳,许大夫面上闪过一阵慌乱,张口就道:“霍小姐,您,您这是有了一个多月的喜脉啊!”
喜脉!
霍亦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何也没有想到,这许大夫竟然会说自己有了喜脉。
她正欲发怒,忽然想起自己的小日子确实已经过了几日没有来,面上的怒气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之色,
“你……你可能确定我当真是有了喜脉?”
霍怡萱的声音隐约有些颤。
对着霍怡萱灼灼的目光,那许大夫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诊错过一个喜脉,霍小姐您确实是有了……”
“你胡说!这绝不可能!”
不等对方将话说完,霍怡萱“嚯”的一下,猛然起身厉声打断许大夫的话。不等对方辩解,抬手指着出口处高声厉喝:“滚!我要你立刻给我滚!若是再让我听到你敢污蔑本小姐,我定要让你千刀万剐!”
“是是,霍小姐息怒,都是我刚才诊错了,您并没有喜脉,也没有怀孕!”
因为愤怒,霍怡萱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无比,许大夫见势不妙,嘴里挤满念叨了几句,连忙抓起药箱匆匆离开。
而霍怡萱在原地愣怔了片刻,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然抓起桌上的茶碗朝,许大夫离开的方向狠狠砸去!
清脆的破碎声响彻在房间里,角落里的小丫鬟们个个都缩着脑袋不敢抬头。
“今日之事,那谁敢给我传出去半句,小心我活剥了她的皮!”
霍怡萱含着怒气的目光在房内众人脸上狠狠扫视了一圈,一众小丫鬟急忙在地上跪坐一团,连连向她保证,就连在她身后站着的莺儿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将房里所有小丫鬟全都赶出去,霍怡萱只觉得胸口处又是一阵翻涌,胃里的酸水又一次被她吐出来一堆。
等这股难受的感觉终于退去,霍怡萱颓然坐在椅子上,心间一片恐慌。
她与端木浩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很小心,怎么会怀上孩子!
她是要嫁进宫,嫁给太子的人,若是知道她怀了孩子还如何能进宫?
一时间,霍怡萱无比悔恨自己当初轻易便被端木浩那个骗子骗去了身子,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她还有何颜面面对所有人?
“可恶的端木浩,今生我定不会轻易原谅你!”
愤愤的低吼了一声,霍怡萱再也忍不住立刻起身,想要去找钱氏商量一下拿个办法出来。
然而她刚刚走到门口处,脚步却又停了下来。
若是她把这件事告诉给钱氏,相信不出一日,整个韩国公府都会知道她怀孕之事,说不得还会带着她去找端木浩要个说法。
一想到钱氏替她出头去找端木浩,霍怡萱连忙甩了甩头,想要把这个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
“不不,这件事,我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霍怡萱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下面平坦的小腹,终是颤抖不已的将手覆了上去……
是夜,天色漆黑,韩国公府门外的两盏大红灯笼,散发着血红的光亮。
“霍公子,什么时候有机会,咱们兄弟再好好的喝上一吃,不醉不归!”
霍怡萱躲在一处黑影里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几个东倒西歪的男子,心里暗暗祈祷,能够让这群人赶紧从这里消失。
她得知自己确实是怀了身孕,在房间里犹豫徘徊了许久,决心要把肚里孩子舍掉。
她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便是莺儿也没有透漏半分。
等到夜色黑透,她立刻乔装打扮,想要亲自出府买药,流掉肚中孩子。
只是,刚刚走到门口处便听到外面传来自家哥哥的声音。
为了避免被霍渊认出来,霍怡萱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子贴近墙面,同时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这边霍怡萱都已经站得发麻,霍渊倒是好脾气,与那几个醉汉足足在门口停留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之后,终是各自散去。
但见霍渊目送几个狐朋狗友离开,霍怡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正要偷偷离开,忽然间,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当即不住弯下身子,一阵痛苦的呕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这里……萱儿!”
霍怡萱吐得四肢无力,忽然,觉察到周围猛然一亮,耳边又传来霍渊的冷漠的声音。正欲站起来偷偷溜掉,却不想竟然被对方认了出来。
霍渊刚才与朋友说话之时,便觉的这处黑影里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
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不料刚刚送走朋友便听到了一阵呕吐声。
暗道了一声这里果然有人,霍渊二话不说,立刻从门房处提过一盏灯笼寻了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霍渊一眼看出那人穿着一身自己府上丫鬟的衣服,可他却不记得府上当真这么一个侍女。
而且,此时已经过了戌时,极少会有下人出府。这人明明已经出了府门,却躲在这处阴影里不敢露面,实在可疑。
直到那低头那女子抬起头,对着灯笼的光线,霍渊认出对方的容貌不尽,瞪大了眼睛,慌忙将女子从地上搀扶起来。
“萱儿,这么晚,你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霍怡萱心虚不敢与霍渊对视,声音也有些结巴:“我、我没什么事,就,就是出来透透气,哥,你快些回府,不用管我!”
空气里有霍渊身上传来的一股清香的酒味,明明并不刺鼻。但不知为何,霍怡萱却觉得这酒味将她胃里刺激的又是一阵翻涌,当即忍不住弯下身子又一次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