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霍恂!你为了军功不顾边境百姓的性命,太子亲自调查是为皇上办事,更是为边疆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伸冤,难道你还想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霍恂挺直脊背神情坚毅,还未等到皇帝开口,礼部的王大人忽然跳出来义正言辞的怒喝。
“王大人此言差矣,本将非是质疑皇上,只是不相信太子。若是太子当真有意诬陷与我,我就只能任由他害我吗?”
霍恂回过头,冰冷的视线扫向王大人,阴冷肃杀的神情无端叫人觉得一阵紧张。王大人面上一怔,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众人也想起之前太子之所以被皇帝软禁,正是因为霍恂的揭发,一时间再看太子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怀疑。
“够了!”
皇帝将二人的争辩听在耳里,但见霍恂依旧振振有词,直接朝太子道:“把你的证据拿出来罢!”
因着霍恂的质疑,太子看向霍恂的眼神越来越冷,听得皇帝的传召,当即对着声门外的侍卫高呼:“把人带上来!”
太子声音刚刚落下,门外便有侍卫押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上大殿。
“父皇,此二人都是霍恂勾结外敌的重要证人,你听了他们的话,定然会相信儿臣所说不是虚假。”
皇帝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遍,立刻对太子点头。
“皇上,臣名叫冯闯,是霍将军手下的一名侍卫,早在年前将军便让属下调出韶光、安定关的防御图,臣当时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有亲手将图送到他手中。”
左侧第一个男子声音落下,中间一名流民打扮的男子亦道:“皇上,草民正是从韶光逃难到此的难民,当初那些攻占我们韶光关的西罗人,确实假冒着霍将军的名义强占我们的粮食和财物。”
听得两名证人的证言,霍恂眼睛里一片震惊。
冯闯确实是他的手下,但他根本就没有让这人调过防御图,至于那流民所说,更是子虚乌有。
他正要为自己辩白,淮王突然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太子寻来的这两个证人都不能证明霍将军的通敌之罪。若是他们撒谎,我们岂不是冤枉了霍将军?”
淮王声音一落,霍恂立刻点头附和,然而太子却不慌不忙的拍了拍手,让侍卫又带上来一人。
那人穿着囚服,头发披在身后,眉骨高耸,比他身边的侍卫还要高一个头,囚衣上还沾着不少血迹。
从容貌上看,他分明是一个西罗人。
“是你?你竟然敢哄骗我!我要杀了你!”
那人低着头,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然而在经过霍恂时,却忽然露出了愤怒的神情,扬子拳头就要往霍恂脸上打去。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侍卫好不容易将他控制住,那人才愤怒地看向皇帝冷声道:“你们这些不讲信用的大晋人,明明说好走个样子,竟然出尔反尔,要我西罗纳贡!今日我格木达落到你们手里是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便,老子才不怕!”
因着这西罗人的话,大殿上一阵交头接耳,而霍恂却面色铁青,分明是认识此人。
众人都在心里暗暗猜测霍恂与此人的关系,忽见太子从怀里拿出一物呈给皇帝,不禁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父皇,这人便是霍恂当初联系的西罗人。当初他们约定,西罗进攻韶光、安定随便掠夺财物,但因后来西罗战后,霍恂不仅收回了所有的财务还要求西罗人纳贡,这人便被西罗首领赶了出来。当时他手里还拿着当初与霍恂签订的契约。”
皇帝沉着脸将呈上来的契约看完,原本愤怒的脸更加气恼,当场把那张契约摔在地上,怒斥霍恂:“霍恂,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臣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实在冤枉,还请皇上给臣一个清白。”霍恂眉头紧皱,紧紧盯着前面的纸团。
淮王见此,上前将那纸团捡起,待看完上面的内容时,顿时露出了浓浓的惊讶之色。
“霍将军,这契约上面的署名和印章都不似作假,你……唉,本王对你如此信任,你却……”
淮王目有惋惜地摇了摇头,那张契约传给其他人,随后又朝皇帝拱了拱手道:“父皇,霍家军虽然有罪,但他总归还是重创了西罗,讨回了掠夺走的财物,还让西罗年年上贡,也算是功大于过。还望父皇能够从轻处置,在给他一次机会。”
“皇弟此言差矣,霍恂确实重创了西罗,但他的行为却让韶光、安定城内的数万百姓流离失所。若是对他从轻处罚,谁又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讨个说法?”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秋后处斩
太子语罢,朝中立刻有人附和,纷纷指责霍恂为了军功不顾百姓的死活,实在自私冷漠,令人发指。
两方人争论不休,但依旧有不少人不相信霍恂会做出这样的事,淮王见此,眼睛里飞快的划过一抹亮光。忽然说起霍恂曾经的赫赫战功,企图让皇帝对霍恂轻判。
“有一必然有二,有二必然有三,霍将军这次勾结西罗人如此轻车熟路,说不得从前的军功也是依靠如此手段,否则朝中这么多将士,为何只有霍恂次次获得胜仗?此间一定有猫腻!”
太子一系的王大人一听到淮王的话,立即站出来。
随着他声音落下之后,大殿上突然陷入一片寂静,片刻之后议论声越来越大,再也没有人相信霍恂还有什么清白。
“韶光、安定两个城池,足足有数万百姓,而你霍恂为了军功竟把这数万条性命不放在眼里,实在是枉顾朕对你的一片信任!我大晋的官员里绝不可以有如此冷血之人!”
眼前似乎出现西罗人侵占大晋百姓的画面,皇帝面上一片愧然,他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抬头将一双厉目射向霍恂。
“来人!立刻把霍恂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大殿之上,回响起皇帝铿锵有力的声音。众人皆面面相觑,心中却也有各种看法。
“秋后问斩?”
萧阮听得厉云的回告,霍然从座椅上站起来,满脸不相信。
“这绝不可能!将军是被人所害,皇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定下结论?”
嘴里喃喃自语,萧阮焦急的在房间里团团乱转,心里更是怦怦直跳。
那些人的证词,看似辩无可辩,可若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霍恂,物证上面的笔迹和印章全都可以仿制伪造。
但皇上如果信了这些证据,霍恂自然是再没有任何生路,如今之计……
“厉岩现在何处?你可有和他取得联系?”
萧阮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多遍,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直视厉云。
然而厉云却对她摇了摇头:“哥哥如今也被关在大牢里,天牢防卫重重,奴婢实在没有办法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