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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骑士首领很镇定的说道:“我们是过路的,在这过夜住一宿。各位,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管你们的事,你们最好也不要来惹我。”他不卑不亢,言语间隐然透出种凛然不可犯的感觉。
  几个壮汉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人及一帮骑士们很不好对付。领头的粗豪汉子粗声说道:“朋友,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识相的,自己把头罩解下来,让我们瞧瞧阁下真面目,看看是不是金国女真人改扮的!”
  “你们敢这么放肆,胆敢放任不利于金国的言论?镇子上就有金军的汉人军驻扎,只要我高声一呼,你们就不怕死吗?”那骑士首领说道。
  几个壮汉对视一眼,爆发出一阵狂笑。只听噌噌噌拔刀声连续不断,屋子里竟有一半人拔刀在手,一时刀光灼亮人眼。
  那粗豪汉子把刀往桌面上一插:“小子,你算是走对地方了!我们全都是镇子里没逃走的大宋子民,我还是驻扎本镇汉人军分队的小校!”
  那个行商顿时面白如纸道:“你们都是金兵汉人军的人?饶命啊,诸位大爷……饶命啊!刚才我喝多了,胡说八道……”
  “呸!什么胡说八道!”一个本地乡民打扮的粗豪汉子笑道:“这位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们虽然是金兵汉人军的,但我们心向大宋!那些坚决要跟金军走的人全走了,留下的都是向往我大宋,被逼无奈才当了金军的人。这位老板,您这样的爱国之士我们是最敬重的,绝不敢有得罪,我们杀的是落单的金人和铁杆叛徒!”
  说到叛徒的时候,他阴恻恻地瞄向了在一旁端坐的骑士们道:“朋友,罩子放亮点,自己把头罩解下来吧,老子最恨的就是叛徒!若不是他们,我们大宋这大好的江山怎么会沦丧如此!说!你们是不是金人?”
  在众多恶意的目光注视下,骑兵首领毫不惊慌,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各位金军汉人兵的好汉们,金人是你们的主子,主子交托给你们的任务,敢情各位就是这样来完成的吗?你们也太不称职了啊!”
  屋子里人人面面相觑,给他旁若无人的镇定气势震住了。
  那小校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反手从桌上拔出了佩刀道:“狗金贼,既然知道我们金军作对,就不能留你们,去地狱见你的金狗主子去吧!”
  他说罢,便凶猛地一刀横斩,厚背大军刀在空中划了一道闪亮的弧光,呼啸着斩向那人的脑袋,气势凌厉。
  忽然,刀子一颤,那把大刀滞在半空中。那神秘骑士头领的两根白晳秀气的手指在刀锋上轻轻一搭一夹,顿时,无论那身在金营心在宋的小校如何用力,刀子再也无法进退分毫!
  看到这一神技,店里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有那些骑士丝毫不以为奇,他们的表情都现出理所应当的神色。那小校大为惊骇,松开了军刀向后一跃,颤声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秘人沉默不答。众人心里越发的恐惧,有个士兵失声叫道:“难道,是金国的万人敌勇士?”传说中,金国在各族选出最强勇士,纷纷被授予“万人敌”称号,这些金国最强勇士以武艺高强和残酷跋扈闻名,众人脸色发白。如果是金人的“万人敌”勇士所至,鸡犬不留。若真是金的万人敌勇士到此,客栈里所有心向大宋的人,连一个活口都不会剩下!
  在众人恐惧的注视下,那骑士头领抬手解下了大斗笠,现出一张年青文雅的脸孔,脸部轮廓秀气,神情里却隐然透出了一股刚猛威严之气,顾盼之间,凛然生威。
  这年青人一看长相装扮和特征就是汉人,而且天生有一种威严凛然之气,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之人。
  在这乡野小镇,何时见过这么威气逼人的年青人?乡民们和心向大宋的汉人兵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心中胡乱猜想。
  这时,骑士们也翻桌跳凳地跃过来护在那青年人的身周,闪电般列好了阵形。
  十几个人同时拔刀在手,一股凌厉杀气透出,显出他们训练有素且技艺精良。
  汉人军的队长惊疑不定地后退一步,说道:“你们不是金人,你们倒底是什么人!”
  一名骑士走前了一步,低声道:“我们是信王军部下,前往这里负有要紧任务!诸位既然是爱国之士,那就不要找事,请协助我等办事!”
  自从金军南侵以来,曾经统治中原的大宋军队已在河东路绝迹了。眼前,在金军占领区,出现了信王军的人,这一幕的震撼怎么形容都不过份的!
  屋子里寂静得一丝声响也听不到,只听到屋外风刮门扇打在门板上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低沉的欢呼猛然响起:“是大宋信王殿下的军队!是我们的人!万岁!大宋万岁!信王殿下万岁!”
  人群一下子涌了过来,激动地揍近身来,想把大宋的这些信王军官兵们看清楚。
  一个老农民轻轻抚摸着一名士兵的肩膀,脸上老泪纵横道:“老天,你们总算回来了!俺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大宋的兵马了,看到你们回来,我死都瞑目了!”
  那个汉人军的队长颤抖地问:“大人,可是信王千岁要从绛州发兵来解救我们吗?”
  无数条嗓子同时在问:“大人,大人!信王千岁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发兵过来解救我们?”
  那青年军官清亮的目光闪电般扫过众人,道:“我们的军队定会光复全部的国土,会打回来救你们,那是毫无疑问的。但在此之前,你们要自己保住自己的良知。”
  那青年一个一个地望过众人,用那深沉而威严的目光。人们觉得,仿佛内心都被这位年轻的将军看透了一般。
  年青将军道:“哪怕你们不能奋起抵抗,那你们也不要给金军侵略者提供服务和合作,不要去告密和出卖自己民族和良知。我们可以原谅怕死与懦弱,但绝不会原谅背叛与奸细。当我们的大军回来时,你们如何去面对他们呢?如果一旦出卖了民族和人格,那么将会受到我们大宋信王军严厉而残酷的惩罚。希望你们各人都凭自己良心活下去。”
  那汉人军队长讪讪地说道:“这位大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当时主将高官们叛变迎金军入城,我们若不肯随他们投敌,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也是走投无路的。我们虽然身在金军中,但依然心向大宋的。虽然金人命令我们驻扎在这里,但我们从没有害过自己人。正相反,我们暗中还收拾了一些落单的金兵和投靠金军的败类。大人,求您明察,镇上的父老乡亲都可以为我们作证的。”
  年青人道:“我知道。只要你们坚持守住自己的良心,我们同心协力,我大宋军就会更快的击败敌人,驱逐金狗,还我河山的。”
  众人纷纷道:“是是是,谢谢大人提点。”年青人说道:“告诉你们,信王亲率大军,已经起兵围攻金军最后的重兵把守地绛州了,十数万大军全面出动,迟早会打到这里来的!”
  听到年青人的话,屋子里响起了惊喜的议论声,人人面露喜事关系重大,你们不要走漏了风声,让金人有了提防!”这年轻人说道。
  众人异口同声说:“大人,请您放心吧,我们定然守口如瓶!”
  那青年满意地点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等伙伴来齐了,马上就要上去歇息了。各位自便。”
  那汉人全队长忙道:“大人,您就放心安歇吧,我给您守夜值勤,如果有金军部队过来,我们立即叫醒您。这儿我们是地头蛇,消息还算灵通,不会有一点岔子的。”
  “如此就有劳各位了。”看到信王军一行人准备起身上楼,围观众人连忙给他让开了一条道来。
  正当他们准备上楼,这时,突然又是一队骑士策马奔来,这队骑士全部斗笠帽,面罩黑沙。
  来的十几名骑士一冲进客栈,不理惊诧的众人,对年青信王军的那名年轻将领便是一抱拳。年轻将领微笑着点头,而后伸手一让,便在那年青信王军将领的引导下进入了二楼的客房。
  “信王殿下,真是巧啊!您也亲自来了。”谁能料到,这年青人竟是独领一军、力抗金军、捍卫河东河北两路土地的大宋信王赵榛!
  全都戴着斗笠面罩黑纱的骑士们,纷纷都摘下了黑纱斗笠。露出了真面目的这些人装束都不是汉人,竟然都是契丹人。众契丹人都侍立在刚才说话之人的身边。只见那契丹首领器宇昂扬,眉目间掩饰不住的彪悍之色。
  赵榛与耶律大石两人,虽然从没有见过面,但都通过手下人的描述和画像,两人都很了解对方的长像和像貌特点了。
  赵榛笑着说道:“大辽英雄之王大石林牙,久仰久仰。”这时赵榛才注意到,不到五十的耶律大石,此刻却满头白发,显得那么憔悴和疲倦,眉心仿佛刀刻般的皱纹、深深的眼袋和眼中密布的血丝。
  在对于耶律大石来说,在金军灭辽的灾难时刻,作为亡国之家族和国家的最高军事负责人,他在承受着何等的压力和重荷,度过了多少焦虑操劳的不眠之夜。
  赵榛的手下打开了窗户,大风带着一股清新凉爽的气息,涌入闭塞的房间,令人精神一振。
  赵榛的那些手下中的一名骑士,拿着油灯在窗口划动着现出了阿拉伯数字的两个圆圈而组成的八字。接着,他把这个动作重复了两遍。
  第155章 国难见真义
  赵榛的那些手下中的一名骑士,拿着油灯在窗口划动着现出了阿拉伯数字的两个圆圈而组成的八字。接着,他把这个暗号动作重复了两遍。
  响应赵榛亲卫的信号,镇外远处漆黑的丛林中亮过一道闪光,几秒钟后,在另一个方向的丛林里也亮出了闪光,接着,又是其他方向的几道闪光。闪光是射出去的火箭的,一闪而逝,如流星一般眨眼间就传达了信号。
  那名信王军亲卫转过身来道:“千岁,一切正常,除了辽军的一千士兵埋伏在镇北,没有任何金兵朝镇子上接近。”
  虽然那亲兵说的是汉语,但是耶律大石懂汉话,他这才明白,在镇子外面,除了有自己的部队,信王赵榛还埋伏了兵马护卫。
  耶律大石暗自吃惊,外面埋伏了那么多兵马,自己先头的侦察兵竟然什么也没发现,就这样懵懵懂懂地一头撞了进来!若埋伏的人不是赵榛地部下而是金兵,那后果会怎样?
  想到这里,他不觉感觉到身上微微冒出了冷汗。耶律林牙缓了缓神,他知道信王军厉害,但是没先到如此的厉害。但是这些事情都是次要的,只要没有金兵来就好。
  想到对方亲自前来,耶律大石好奇地问道:“信王殿下,我听说您在绛州指挥战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金军的占领区?这里太危险了!”
  赵榛笑道:“你不怕危险前来,我就怕么,况且你都料不到,金人又怎么会知道我会来鄜延路呢?你又为何亲自来了?”
  “我手下没有能替我主持大局,我必须和你的主事人碰个头。至于碰到你亲自前来,真是我意外的收获了。”耶律大石道。
  在敌占区危险重重,大家也没有寒暄和问好的时间了,便直截进入了正题。
  赵榛问道:“辽国之王大石阁下,我从你的人传来的信上说,你部人马万余大军将入西京与金兵作战?你部军队什么时候能赶到战场?”
  赵榛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耶律大石,等候着他的回答。看到赵榛眼中的渴望,耶律大石充满歉意地说道:“很抱歉,信王殿下,我们也很吃紧。本来,没有你的善意与崛起,我是会西进求生存的,我当初认为,复辽大业已经不大可能在灭金的基础上成功了。但是,你的横空出世,多次击败金军的战果让我心动了。有了报仇的希望,你派人联络我,要共击金军,我也十分赞成。”
  耶律大石说罢,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现在有很多金军收买过去的游牧民族集中兵力来玖击支持我的部族。事实上,我的军队还没做好入西京战斗的准备。”
  “还没做好准备?你不想复辽了么?你对得起辽国耶律皇族的列祖列宗么?”一瞬间,赵楱是如此的慑人,眼神凶狠,气势直如排山倒海般涌来,耶律大石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耶律大石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宋朝的年青亲王有着令金军闻风丧胆的力量,这股王者霸气果然不同凡想!
  “信王殿下,请允许我解释一下。”耶律大石说道。“我也很想立即进攻西京,与您最后会师,一同击败金军,恢复我大辽江山,恢复你大宋故土。但是虽然金军主力已经入关,但金国在西京仍旧留有重兵。”
  耶律大石摇头说道:“此时,投靠金军的游牧部落的军队正与我军作战。若我军入关西京,只会把游牧族的敌人也引入西京内,不但对战局丝毫无助,反而让我军陷入腹背受敌之境地。”
  “还有一点,那才是我最为担心的。我手下的士兵是由各部落最强悍的勇士组成,虽然勇敢,但也极其难以驾驭。在本乡本土作战,保卫家园和土地,那些人能打得勇敢顽强,但若离开故乡部茫前往西击作战,我担心他们会士气低落到失败的局面。尤其如今投靠金军的几个蒙古部落军,还在威胁着支持我的部落,若我强令大军入西京作战,而投靠金人的蒙古人却在攻袭部落烧杀掳掠,闻知家乡被侵袭,我的军队很有可能会崩溃的。”耶律大石现在没有赵榛的实力强,而且他需要赵榛的地方还多,所以显得地声下气的。
  赵楱便问道:“那么,辽国之王大石阁下打算如何呢?”“这正是我亲自过来要说的。我军即将开展攻势,打算近期对深入我境内的蒙古军团进行一次反攻,若战局有利,打败或打服蒙古人,后方一平定,我即刻率军进入西京,击败金兵!”
  赵榛道:“那么,你没有按照我迷信中所说的区求助西夏国吗?唇亡齿寒,金人强大,你我两国都亡国和失了半壁江山,西夏人不怕被金人所灭么?”
  “我找他们了,你说的队,他们怕!他们当然怕金人!但是,他们不想与强大的金人正面撕破脸,想暗中派兵,但他们缺乏合适地领军的人选。”
  “好吧!”赵榛握住了耶律大石的手,说道:“我们定会打过去与你们并肩作战的!”夜里,辽宋两国的两个王,一个亲王一个自封为王,他们代表着自己的利益而签定了合约。
  第二天一早,两路人马离开客栈。大白天的赵榛一路回去,清楚的看到到处都是废墟,到处都是被毁坏的村庄乡舍,到处都留下了金军残暴魔爪的痕迹。
  很多城镇被烧成了白地,百姓们被金人用最残酷的手段杀得一干二净,甚至连收尸的人也没留下。
  赵榛等人经过一个村子,村子里什么都给烧光了,道路两旁的树上吊满了的尸体,那是金兵在抢完所有东西后,活生生地将全村人无分男女老幼全部吊死在道两旁的树上。
  这时,成群结队的野狗在啃咬着尸首,天空盘旋着大群的乌鸦和秃鹫,刺鼻的尸臭熏得人不能呼吸。
  一行人默然无声地走过,赵榛心情沉重。房屋给夷为平地,民众全部被屠杀,肥沃的田野化成了焦土,昔日繁华富饶的膏沃之地,竟变成了千里无人烟的焦土废墟,任何一场天灾哪怕地震洪水都未能造成如此人为的破坏。大宋的繁荣一朝尽失,这是上位者之过!这是国家决策者之罪!
  经过金兵统治区的这一个又一个地无人村、废墟和焦土,所有人的悲愤在胸中孳生,麒麟军的士兵们捏紧了武器,发誓定要让金军血债血偿。
  麒麟军护卫着赵榛,很快就进入了马斗关,这里还算是金军占领区。但是五千麒麟军比任何一座关卡与城防金军或汉人军都数量多,而且战斗力也强。所以,金兵把手着城市与关卡,丝毫不敢出来与麒麟军交战,那些官员战战兢兢的看着信王麒麟军从他们把守的城市或关寨外傲然通过。
  而这些关卡的官员们,大多数都是曾经的大宋官员和贵族以及权贵们。在国家危亡的时刻,他们选择了向侵略者投降。
  与那些曾经的大宋官员相反,凡是麒麟军路过的地方,听说麒麟军前来的百姓们纷纷来迎。百姓们冒死送给这些士兵们自己私藏的鸡子、米面、果子等一切能吃的东西。
  信王军有严格的纪律,士兵们都不收任何东西,实在推脱不过去,就要给钱,百姓们纷纷拒绝。一个老大爷生气的说道:“我冒死前来,难道就是图你们几个钱么?我给为我自己和家园战斗的勇士吃点东西,还拿什么钱?孩子,你们多吃点,不用钱,只要早日打回来,我死也瞑目了!”
  百姓们这一做法,虽然是好心,但是他们已经被金军强光了所有,拿出的是自己的活命粮!给钱他们不要,战士们也不敢冒着杀头的军纪去收取百姓的东西,双方就这样纠缠着,一个非要给东西不要钱,一个非要给钱不拿东西。这样的事情,看似简单,但是就连那些军官将领们也解决不了。军队甚至无法继续前进了。
  得知情况的赵榛,立刻下令,凡是百姓们给的东西一律收取,不用给钱。但是,所有送物品的百姓,必须收下他信王殿下答谢的超过他们送来的数十倍的粮食。这粮食是信王给大家的“赈灾粮”,所有人都必须收!
  大家一听是信王给的“赈灾粮”,便收了,大家都是大宋子民,大宋亲王就代表着北方的大宋朝廷。他们都赞叹一人之力复起攻金的信王千岁,他们不承认难逃的皇帝赵构,只承认信王赵榛。就凭借赵榛母亲是贵妃,将来的皇帝是谁,还不一定呢!既然是朝廷给的度过兵荒之灾的救命粮,那百姓们就收了。就这样,才解决了大军无法前进的问题。
  当想起了与耶律大石会谈签约地那个小镇客栈上,所遭遇的心向大宋的那些金兵汉人军官兵和淳朴的乡民们。再加上周围无数冒死迎接军队的百姓们。赵榛想到,扶起这个国家的支柱与最爱国的,竟是那些身份卑贱的底层民众,他们有着比高官贵族们更强的爱国赤诚和更强的良心责任感。
  国难当头之际,对大宋最忠诚的人不是那些高官贵族,反而是那些平素被人瞧不起的低贱之辈。一切像是反过来一般,底层的平民百姓们渴望抗战,他们热切地希望光复失地。他们忠于自己的国家,渴望汉唐盛世,惜恋自己汉人的统治,惜恋沉沦的大宋国家,他们热切地期盼着国家的军队能早日反攻打回来。
  而相反,昔日备受朝廷恩惠的旧官员和贵族以及好多文人仕子们,此刻几乎都站在了金国的一边,他们满口庆贺“金军节节胜利”,绝不希望大宋的军队杀回来的,因为那时,大宋就要跟他们清算老账了。
  一路之上,赵榛的麒麟军碰到了好多的马匪、义军、山贼和宋国的散兵游勇们。
  在金国占领区,金兵们应对各路义军,还要应对信王军,还要出兵攻打宋军,根本自顾不暇。那些亡命之徒和匪帮们,在金军占领区,他们可全部都活泛了起来。
  由于信王军实行着各村屯民兵保护制度,所以信王军占领区所有的山贼土匪们,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消灭了。所以,所有的土匪、盗贼们,都纷纷赶赴到金国占领区或者更远的南部赵构朝廷的南宋去了。
  在金国占领区,盗贼蜂拥如麻,匪帮多如牛毛,平民百姓简直没了活路。在城镇里,是金军兵马在肆虐,躲到山林中,又会遭遇匪帮山贼们的残害。
  那些呼啸山林黑了心的土匪和盗贼们既不属于义军,也不属于金兵,他们谁的账都不买,打家劫舍,占道抢`劫,比金兵还要心狠手辣。
  面对麒麟军,还有不知死活的匪帮敢来打劫。麒麟军好几次碰到这些拦路抢`劫的匪帮,但是一次冲锋就将这些胆大的匪军山贼打得落花流水。
  另外还有一些盗贼,他们都是被金队士兵和地方守备部队,他们组识了各种各样的地下抵抗组识,什么抗金义军、除暴义军、抗金军什么的。虽然旗号很好听,但被生存所迫,他们对地方上糟害可不比金队之中,立志要保卫国家的将领和士兵们正在逐渐沦为匪帮和盗贼,那些本应该可以保家卫国的力量却用在这种地方,赵榛感到非常痛心。赵榛知道,在南方赵构统制的地区,还有更多的活不下去的百姓们落草为寇,威胁着当地的治安。
  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一两个人的错误决策而造成的。这一切,都是那些当初决策误国的人所付出的代价。这个代价让数以千万计甚至几千万的民众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除了百姓,还有一些汉人军,在暗中给这群麒麟军提供方便,他们甚至派人来当向导,为麒麟军通过一些必经的关卡提供方便。这个金宋大战的战乱悲凉的世界,包括这个世界,忠与奸,正和邪,黑和白并非是那么的分明。在黑与白之间,还有一种包括了绝大多数的颜色,那就是非黑非白的灰色。
  抬头眺望远方,遥遥的地平线上,那军旗飘扬,军队无数的地方,前面的绛州城已经在望,信王统帅着麒麟军即将到达战场了。
  绛州城。金军在整个河东路兵力最强的重兵屯集的城市,现在河东路最后一个强兵驻扎的重镇。现在就展现在十几万信王军正规军军队、民兵、壮丁以及帮助运输物资地百姓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