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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华轩慢慢睁开眼睛,却是嘿嘿一笑,对夏诚说道:“不知大人希望属下说些什么?”
  “呃。”张华轩的反问却是让夏诚有些摸不着头脑,朝着张赛凉和张赛良两人望去,而他们两人也是摇了摇头,最后夏诚也只有再次问了一遍:“我是想问问张华轩大人,对这次信王赵榛与刘广开战之事可是有什么意见?”
  听完夏诚的问话,张华轩又是看了一眼周围众人,这才淡然说道:“大人。其实此事应当如何去做,已经是很明确了,大人又何须来问属下?”
  “呃?”夏诚依旧是满头雾水,反倒是张赛凉和张赛良叔侄俩在听完张华轩的话之后,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夏诚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确定自己的智商比起张华轩来,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只能是苦笑着对张华轩说道:“就还请先生明示。”
  这次张华轩倒是没有再卖关子,而是正色说道:“如今天下之势有两大势力,分别为信王军与金国。而齐国与名存实亡的南宋赵构,其实都名不副实了。而在南方,又分为三分,分别是赵燕一派、大人与诸路义军首领则是瓜分诸地,另一派乃是赵构官军。半个月,诸路军将之间的关系曾一度紧张,可为何最后赵构却是主动分封诸路义军?原因无他,唯均衡矣。现在,正是打破这个格局的时刻。”
  张华轩寥寥几句,却是点明了当年的势力局面,听得夏诚等人不住地点头,而张华轩则是话语一转,又说道:“而时至今日,先有刘广起兵谋取武功山。现赵燕又大举出兵谋图临江军。此战,不管是谁胜谁负,甚至就算大人能够顺利攻破江陵,可到时诸路义军与赵燕军之间的均衡必将被打破。天下之势,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均衡一被打破,必然会引起天下各大势力之间逐鹿。属下想请问大人,现在大人是否已经做好准备,与天下群雄包括金国与信王军去正面逐鹿中原?”
  “这个……”夏诚却是沉默了,他心里很清楚,信王军与金国暂且不谈。就说南方,虽然一年来夏诚的势力得以休养生息,但相比起周围各路义军来说,夏诚的实力还不足以震撼天下。别的不说,就拿彭友来说,实力绝对不在夏诚之下,要是天下大乱的话,以当夏诚和彭友之间的仇怨,彭友必定要向夏诚动兵。到时候别说是谋取江陵了,能不能防住彭友的攻势还是两说。
  “那,依着徐大人的意思,我们这次就不出兵?”坐在张华轩身边的一位文官紧皱着眉头问道。
  “不,我们要出兵!一定要出兵。”张华轩却是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只不过这出兵的方向却不是江陵。依属下之见,大人应当出兵武功山,助刘广一臂之力。”
  张华轩的这话一说出口,在座的几名谋臣就已经明白张华轩的意思了。既然对于夏诚来说,现在开始天下大战还为时过早,那就最好还是保持现在的这种局势。这样一来,刘广在这一战就绝对不能败给赵燕。只是以刘广的实力和赵燕军的实力对比,光靠刘广的那些能力想要获胜,只怕是很困难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毗邻刘广的夏诚动手相助了。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只是这么做,那刘广可不见得会领情啊。还有那彭友,难道他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在我们背后捅刀子吗?当年信王赵榛就靠了彭友的牵制,才可以心无旁念地攻打江陵南军寨啊。”虽然明白张华轩所说的道理,可夏诚对于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显然不是很感兴趣。
  张华轩似乎早就看穿了夏诚的想法,摇头说道:“关于彭友这一点,大人尽管放心。别忘了,上次因为辰州、益阳和岳州等地,撤退东进的彭友已经和信王赵榛闹翻了,差点没有撕破脸皮。只要没有特别的利益,彭友是不会轻易出兵的,更不要说是帮信王赵榛牵制大人。”
  张华轩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议事厅内的大部分谋臣也都是点头赞同,甚至还有不少理智的武将也是一个个都肯定了张华轩的说法。只有那王康等人还是有些不甘心,可却找不到什么由头来反对,只能是低着脑袋嘀咕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好吧。”夏诚长叹了口气,还是做出了决定,“既然先生都如此肯定了,那我就按照先生所说的去办。杨林。此次援助刘广的行动,就由你全权处理。”
  虽然现在杨林已经不能算是夏家的人了,可在夏诚心目中,杨林永远都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一名部下。听得夏诚的任命,杨林立刻便站起身,对着夏诚就抱拳喝道:“大人放心,此事就交给末将了。”
  “大人。”这时,张赛凉却是开口说道:“此事先不要着急,且等到赵军和刘广军交战到一定程度之后,杨林将军再出发也不迟。”
  张赛凉这个建议一说出口,夏诚也是立刻就猜出了张赛凉的打算,这是要借着赵军的手,来大幅度削弱刘广的实力啊。别看现在夏家军还要与刘广联合,但逐鹿天下,夏家军和刘广迟早还是要成为敌人的。自然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敌人强大了。
  而张华轩也是点头同意张赛凉的建议,夏诚这才拍着大腿说道:“好。就依张家兄弟之言。杨林,多多派出斥候南下打探消息,等到最佳时机,再西南而下支援刘广。”
  “遵命。”杨林的眼中闪烁着浓浓地战意,抱拳大声喝了一声。
  交代了一些必要事情之后,夏诚一摆手,便示意众人退下,众人则是以杨林为首,纷纷倒退着退出了议事厅。出了议事厅之后,一众文臣武将,纷纷三两成群朝着江南东路经略使府外面走去,而在众人当中,王康则是一脸不甘,几次都想要回头去找夏诚,却是被他的手下吴诰副将给拖住。
  而一直走在众人身后的张华轩见了,却是嘴角微微一翘,对身边与他结伴而行的几名官员告了个罪,却是快步走到了王康、吴诰副将两人的身后。
  张华轩对着王康便拱手一拜,说道:“大人,小子有几句话想要和将军谈谈,不知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康和吴诰副将回过头,立刻王康就满脸的不高兴,刚刚在议事厅上,就张华轩的建议让王康想要偷袭江陵的计划被拒绝了。这还是多亏了这些年王康的脾气已经被磨平了不少,要是换作以前的王康,非一拳敲过去不可。
  总算他身边的吴诰副将是个精细人,一看张华轩的模样,吴诰副将立刻便拉住了王康,然后对张华轩抱拳说道:“当然可以了。张大人,请。”说着,便对张华轩做了个请的手势。吴诰副将可是清楚得很,这张华轩眼下可是夏诚的大红人,他们兄弟二人在夏诚帐下没有任何依仗,可是得罪不起此人。
  张华轩淡淡一笑,便与这兄弟俩移步到了旁边的一个小院内,至于其他人嘛,一看这情况,虽然心里有些好奇,但也不好自降身份去偷听,只能是各走各的。
  来到小院内,心里极不痛快的王康瞪了张华轩一眼,说道:“好了,就在这里吧。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有事要做。”王康的话语里透着不耐烦,而在旁边的吴诰副将见了,也只能是暗暗叫苦,对自己这个兄长那也是无可奈何。
  张华轩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笑着说道:“大人,小子只想问将军,既然是要找赵燕报仇,那将军是想要一刀把仇人给杀了,还是想要让仇人一无所有,尝尽世间苦楚之后再死?”
  被张华轩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是满头的雾水,王康和吴诰副将都不明白张华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过王康还是咬着牙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要让仇人尝尽世间所有的痛苦再死。光是一刀宰了他们,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呵呵。”听得王康的回答,张华轩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奉劝将军,这次不妨跟着杨林将军南下,把赵燕军这次的行动给破坏掉。这就让将军仇人的计划无法实现。将来再一步一步的破坏赵燕的所有计划,让他越打越弱,岂不是被杀了他还要痛快?呵呵。”说完,张华轩也不管愣在原地的王康、吴诰副将俩人,呵呵笑着,便扬长而去。
  三日后,在临江军城的首领府内,如今已经是执掌临江军城大权的张陵,会同刘广派到临江军城担任主将一职的晁广和担任军丞的吴诰景分坐在议事厅内,商议如何应对这次赵燕军的大举进攻。
  晁广作为临江军城首领,自然是坐在议事厅的最上方,看着坐下两人,晁广沉声说道:“怎么样?都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难道我们就这么干耗着?哼。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听你们的,玩什么诡计。真刀真枪的,比什么都痛快。”
  对于晁广的质问,坐小子面的张陵和吴诰景两人也只能是相视苦笑,晁广是最早跟随刘广的老将,跟着刘广出生入死,就连吴诰景平时也得对他礼让三分。现在晁广这么发脾气,他们两人也不敢反驳晁广的话。
  张陵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说道:“将军,前几日探子已经送来了密报,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是赵军似乎很谨慎,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掌握他们的行动。不过,至少我们已经将赵军给拖住了,就算他们不会来钻我们这个圈套,我们也可以趁这个时候等候大人派来的援军。”
  “哼。”对于张陵的话,晁广却只是回以冷哼,显然是不太给这个张陵家主的面子。看到晁广的态度,张陵就算是心里有气,可也不敢发,没办法,现在的张陵可不比得以前。如今刘广的人已经牢牢控制住了临江军,这些世家子弟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若是不听刘广的命令,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灭亡。
  晁广转过头望向了吴诰景,说道:“将军。我可是听说这次率领赵军的,是信王赵榛手下第一大将单宏飞,这人可不是好骗的。”
  听得晁广问起自己,吴诰景也是愣了一下,却是转头望向了张陵。对于派出去的间谍,吴诰景可是不太了解,只能求教于这临江军城的地头蛇张陵了。
  而张陵也是连忙回答道:“将军请放心,我派出去的几名探子都是机灵之人,应该不会失手。我们只需再静候一些时日,必能将赵军骗入我们的陷阱。”
  “如此最好。”晁广点了点头,却是用力握紧了拳头,说道:“单宏飞!哼。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什么荆湖北路第一将。我们损失了大量军将的仇,我是非报不可。”
  虽然晁广也知道单宏飞的厉害,但生性粗旷的他,对单宏飞却是没有丝毫忌讳。反倒是在得知李千死在单宏飞手下之后,一心便想要找单宏飞报仇。
  对于像晁广这样整天就知道喊打喊杀的莽夫,张陵打心底瞧不起,可现在的形势,却是不容的张陵对晁广有丝毫不敬。
  临江军城的官宦军将们,原本是以张陵和凌山统领为首,可自从刘广掌控刘广之后,最早投靠刘广的朱家和张家其他人却是得到了刘广的重用,反倒是张陵和凌山统领两家渐渐没落。
  凌山统领与他儿子接连两代家主死了之后,声势已经大不如前。只剩下张陵一个人再苦苦维持着原本临江军城官宦世家的势力局势,要是在得罪了晁广,只怕将来张陵就要彻底沦为朱家和张家后辈的附属了。这可是张陵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而坐在张陵对面的吴诰景,看着张陵脸上的表情变化,却是淡淡一笑,显然是猜出了张陵心里的想法,不过却没有说破,而是笑着对晁广说道:“将军放心吧。有张陵相助,将军一定能够为李将军报仇。是不是啊,张先生?”
  “呃。”听得吴诰景的话,张陵不由得一愣,不过看到吴诰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张陵立刻便明白吴诰景的意思,忙点头说道:“当然!当然!请晁广将军放心就了。张陵一定全力协助晁广将军。”张陵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吴诰景刚刚为何要助自己,这吴诰景怎么又会突然帮自己?
  “嗯。”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耐,但事已至此,晁广也不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便对吴诰景和张陵说道:“就这样吧,这几天多派些人去北边看看,大人派来的援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哼。要是大人的援军来了,我就用不着管这么多了,直接杀过去。说不得连武功山都给他夺了。”说着说着,晁广又是满脸怒意,显然是想起了广宗山和李千的死。
  见到晁广又有要发脾气的前兆了,吴诰景和张陵两人连忙起身告辞,免得被晁广把气撒在他们身上。可还没等他们走出议事厅,就听得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面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差点没有把张陵给撞倒。而还未等张陵发飙,那士兵却是不管不顾地径直跑到议事厅内,朝着晁广就跪拜下来,大声喊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城外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军队。”
  “什么?”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晁广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吴诰景也是转身跑进了议事厅,而张陵更是顾不得去追究刚刚那士兵的无礼,三人全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士兵,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
  那士兵脸色发白,颤抖着指着议事厅外的方向,对晁广说道:“将军。刚刚,就在刚刚,从城外方向赶来了许多许多的兵马,至少也有五六千人。全都,全都是骑兵。”
  “不可能。”最先叫喊出来的,却是张陵,只见张陵一个便抓住了士兵的肩膀,喝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骑兵?不可能。你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人头。”
  “张陵。”这士兵跟随晁广多年的部下,晁广此人没有别的,唯独就喜欢护短。见到张陵竟然在威胁自己的部下,晁广立刻就不高兴了,暴喝了一声,上前一个便抓住了张陵的手腕。张陵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经得起晁广这个粗人这么一抓,顿时就疼得叫喊了起来。而晁广则是冷哼一声,直接将张陵给甩在一边,扔到了地上,然后转头对那士兵喝道:“可曾看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历?”
  在一旁的吴诰景此刻已经是心生不妙了,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临江军城城外的大军,而且还是如此多数量的骑兵,只能是那传闻中赵军的轻骑。只是让吴诰景想不通的是,轻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临江军城?按照前几天间谍头目吴亮送来的情报,赵军应该还停留在江陵南部才对啊。
  第487章 夺取临江军
  吴诰景这里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晁广却是没有从士兵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那士兵只是看到有敌军赶至,便匆匆赶来向晁广通报,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支兵马是什么来历。
  晁广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就喊道:“走,我们上城头去看看。”说着,便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吴诰景看了一眼晁广的背影,转头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直哼哼的张陵,摇了摇头,却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晁广和吴诰景两人便赶到了城南的城头上,刚刚踏上城头,晁广和吴诰景就被城外的阵势给看傻了眼。只见在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兵马,少说也有上万人。而在敌军军阵两侧,那近五千余的骑兵正列阵虎视眈眈。
  要不是有城墙阻碍,只怕光是这些骑兵一个冲锋,城内的守军就权完蛋了。不过这样却并不能让晁广和吴诰景安心,因为在敌军军阵的中 央,一支刀盾兵正排着整齐的军列,开始向城墙方向前进。毕竟,光是看这支刀盾兵的气势,就足以证明是一支强大的军队。
  “赵家义军。”晁广的眼睛一眯,脸颊也是不住地颤动起来,对于这支军队,晁广再熟悉不过了,从当年萍乡第一次接触,到后来英山军营大战,赵家义军留给晁广的影响相当的深刻。时隔多年,再次碰到这支军队,晁广的内心还是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赵军会出现在这里?”吴诰景终于是忍不住吼了起来,虽然平时吴诰景表现得很镇静,但他毕竟还只是一名从未上过战场的文官,一个世家子弟。在面对如此多的敌人,而临江军城却只有区区不到五千人的守军的情况下,吴诰景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镇静了。
  “给我闭嘴。”直性子的晁广可不会顾忌吴诰景的背景,狠狠地瞪了吴诰景一眼,冷说道:“这么简单的事实摆在面前,你还不明白吗?就你们所制定的那些诡计已经失败了。不仅如此,我们还反被对方给算计了一道。算了。这样也正合我意。我倒要看看,这赵家义军是否还像以前那么厉害。传我的军令,调集所有的兵马来到城头,死守临江军城。”
  正所谓将是兵的胆,晁广这一声怒吼,总算是将城头上那些心惊胆战的刘广士兵给安抚住了。赵军虽然厉害,但刘广兵马也不差,很快便在晁广的一声声命令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在城头布置起防守阵型来。
  不过,毕竟是临时布置城防,这样仓促应敌显然是简陋得多,但如今晁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赵家义军已经杀奔到城墙下。
  “弓箭手掩护!射!”“弓箭手准备!扬起!射!”
  两方暴喝声,分别从城头上和城墙下响起,紧接着,带着密集的破空声,无数的箭矢便在城头和城墙中间交织,带走了双方许多将士的生命。在城墙下,负责临阵指挥的赵军将领单宏飞的儿子单山岳和李将军两人同时紧皱起眉头,相互看了一眼,显然是对敌将能够在仓促之间组织起这么有效的防御手段有些惊讶。
  不过,现在可不是惊讶的时候,单山岳面色一沉,喝道:“云梯上前。弓箭手继续掩护。冲上城头。”
  单山岳的抉择十分果断,在单山岳的指挥下,赵家义军冒着从城头上射下来的箭雨,继续朝着城头发动冲击。而在城头上,晁广也是没有任何犹豫,傲然站在女墙边,提着手中的眉叶尖刀指向城外,大声喝道:“弓箭手继续进攻。滚油还没有烧好吗?还有石头。搬石头。给我砸。把敌人给我砸下去。”
  虽然晁广的指挥并没有什么漏洞,可是这次赵军的进攻来得太突然了,城头上根本就没有准备太多的守城器械,更不要说是滚油和石头了,就连箭矢也没有准备许多。在经过了几轮弓箭攻击之后,城头上弓箭手的箭矢很快就已经用光了,而晁广所需要的滚油和石头都还没有准备妥当。看得晁广心里一阵阵的着急,却又是无能为力
  。眼看着那些赵家义军的士兵就像是数不尽的蚂蚁一般就快要爬上城头了,晁广爆了一句粗口,直接便举起眉叶尖刀喝道:“所有人!拔刀!出枪!准备迎敌。”
  随着晁广的命令下达,城头上的刘广军将士纷纷拔出了自己的近战武器,就连那些弓箭手也是拔出了腰间所配备的短剑。
  城头上临时召集起来的兵马太少了,只有不到一千人,想要挡住对方的攻击,城头上所有的力量都要投入进去。况且,没有箭矢的弓箭手,除了和对方硬拼,也没有其他作用了。
  “杀。”眼看着一个人头从女墙上冒了出来,早就严阵以待的晁广眼睛寒光一闪,提刀便砍了过去。没有任何悬念,随着一道鲜血如喷浆一般涌出,那个人头瞬间便飞到了高空当中,而失去了人头的身体也只是在城墙上晃动了一下,便直接往后一翻,摔下了城墙。
  晁广这一刀,宣告在城头上最为惨烈的白刃战开始了。一时间,整个城头上,鲜血夹杂着断肢纷飞不断洒落在城墙下的赵家义军的头上,而那些赵家义军将士们却是没有任何反应,瞪着赤红的双眼继续朝着前方那一架架已经固定在城墙上的云梯涌了过去。
  这些云梯可不比得以前战斗中所用的那种简易云梯,这些云梯看上去,倒像是一架架高耸的战车,在云梯的最上方,金属制成的倒钩深深地镶嵌进了城墙的石砖内,云梯的下方,还有云梯的基座。这样一来,城头上的刘广士兵就算是想要把这些云梯给推开,也是做不到。
  而这些云梯,就出自当年投靠到信王赵榛帐下的那些明教闭门精锐弟子之手。那些明教闭门精锐弟子自从投靠到信王赵榛帐下之后,信王赵榛自然不会放着这样一个大宝藏也不用。为此,信王赵榛还特意成立了一个专门负责研发的部门,全部交给这些明教闭门子弟来负责。
  “嘿嘿。还真别说。只是做了这么一些改变,原本简简单单的云梯也能变得这么好用。”单山岳嘿嘿一笑,看着那些固定在城墙上的云梯,转头对身边的李将军说道:“只不过是加了个倒钩,下面又添加了基座和几个轮子,就能让云梯实用起来如此方便。呵呵,以前打仗的时候,这云梯不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没想到云梯也能起到如此作用。”
  李将军也是淡淡一笑,不过他比起单宏飞的儿子单山岳来要稳重得多,转头对单宏飞的儿子单山岳说道:“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你看,城头上的敌将能力不低。光是这样硬冲,就算是攻破城头也会损失很大。看样子,我们要使点别的手段了。”说着,李将军便竖起大拇指往身后一指。
  单山岳和李将军也算是搭档这么多年了,立刻就明白李将军的意思,点头说道:“行。是该把那些家伙也用上的时候。我看张龙将军他们都有些等不及了。”单山岳口中的张龙将军等人,却是在军阵两旁率领轻骑的官军战将张龙,这次突袭临江军城,轻骑就由他与几名将领负责。
  随即,单山岳便转身对身后做了一个手势,紧接着,就看到一直守在在军阵后面的赵家军士兵则是慢慢推出了五六个巨大的车子。这些车子被粗布给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外形上也只是看得出是个方方正正,大约有三几人那么高的车厢,却是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
  不过很快谜底就要被揭开了,这些车子被推到了军阵前面,只见几名士兵走到一旁,同时扯住这些车子的粗布用力一拉。随着这些粗布被掀开,这些车子也是露出了真面目。
  这五六辆车子呈方形,上方都是由皮革包裹而成,在车子的前后都被挖空,在里面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圆木,圆木的前端被包裹了一层金属,雕刻着某种怪兽的头像。看着士兵们把这几辆古怪的车子推出来了,在两旁轻骑当中张龙、魏续和张龙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一笑,直接便朝着身后的轻骑挥手喝道:“兄弟们!列阵!时刻准备出击。”
  而在战场中 央,那几辆古怪的车子在士兵们的奋力推动中,开始慢慢靠近了城墙。因为赵家义军已经攻上了城头,所以城头上的守军根本无法对这些缓慢移动的古怪车子进行任何阻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车子贴上了城墙,而最大的一辆则是直接靠上了城门。紧接着,就看到那些推着车子的士兵一拥而上,却是全都钻进了车子里面,只见他们齐心合力握住悬挂在车子里面的巨大圆木,看准了前头的城墙,就撞了起来。
  这些古怪的车子就是冲车了,不过这种冲车经过信王赵榛亲自主持的大齿轮转动小齿轮的改良,比一般冲车力道还要巨大。在冲车的上方,还特意加盖了防护,用皮革铁皮等物包裹的顶部,可以有效地抵挡箭矢和火焰的攻击,保护在冲车内的士兵。现在临江军城的这个情况,根本就无须担心冲车的安全问题,可以放心发动攻击了。
  “咚!咚!”随着冲车对城门和城墙发动一次次的攻击,站在城头上厮杀的晁广甚至能够感受到脚下城墙的震动。晁广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一刀砍翻了一名敌人,伸出脑袋就往城墙下望去,见到那些冲车的攻击,晁广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虽然晁广以前没有见过这种冲车,但在战场打拼这么多年,晁广一眼就看出,要是等这冲车继续攻击下去的话,那临江军城的城门迟早要被攻破。可问题是,晁广现在却是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止冲车的攻击。
  “混蛋!”一名赵家义军士兵兵想要从后面偷袭晁广,却是被晁广反手一刀给砍成了两段,晁广一抹脸上的血渍,左右看了看城头上的情况。眼下城头上双方还能斗个势均力敌,不过晁广也看得出来,敌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这城头恐怕是守不住了,当即晁广便一挥刀,喝道:“全军撤退!退入城内!退!”
  在晁广的命令下,那些还在和赵家义军纠缠着的刘广士兵开始慢慢从城头上退了下去。不过这并不代表晁广就打算这么退出临江军城,眼看这城门是守不住了,晁广打算将战局拉至城内的街头巷尾,与敌人展开巷战。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那些骑兵的作用。别看晁广平时咋咋呼呼的,可打起仗来,还真是一个好手。
  只是晁广显然还是低估了那些冲车的威力,晁广等人还只是刚刚退下城头,就只听得一声巨响,在身后的城门却是被冲车给撞成了碎片。目的达成之后,那些控制冲车的士兵立刻便跳了下来,直接推开了冲车,而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轻骑,则是在张龙三人的率领下,从城门口冲进了城内。
  看着那正源源不断冲进来的轻骑,晁广的脸上尽是苦涩,仗打到这个份上,不用说,临江军城已经是彻底丢了。现在对于晁广来说,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投降,二就带着兵马逃出临江军城,逃回南昌。
  投降,对于晁广来说,绝对不可能的。晁广一咬牙,转过身便带着士兵直接转而朝着另一边的北城门赶去。
  随着晁广这么一退,就意味着整个临江军城已经彻底被攻陷了,张龙带着轻骑追杀了一会便撤了回来,并且开始接管整个临江军城的城防。临江军城,时隔不足一年的时间,终于又再次落入了信王赵榛的手中。
  等到单宏飞、赵云等人率领大军赶到临江军城的时候,整个临江军城已经被赵军给彻底控制住了,其中也包括了在临江军城的各大世家的势力。单宏飞等人齐聚在临江军城的首领府内,坐在主椅子的单宏飞面色一寒,挥手喝道:“把他们都给我带上来。”
  很快,几名士兵便压着狼狈不堪的张陵家主张陵和朱家家主朱高两人到了大厅内。见到大厅内齐齐坐着的众将,张陵和朱高两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用身后的士兵推,自己就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哼。”单宏飞冷冷地看着这两人,按照赵家义军谍部之前所探得的情报,去初和刘广合谋偷袭临江军,张陵和朱家正是主谋。而且,张陵和朱家与刘广的关系是最为亲密,好多张陵的后代和朱家的后代,现在都在南昌任职。单宏飞喊声喝道:“张陵!朱高!你们当年背叛大人,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听得单宏飞的喝问,俩人顿时就身子一颤。当年刘广偷袭临江军城的时候,正是他们的人将李轩逸等刘广战将给引进城的。
  看到现在单宏飞开始追究此事,朱高吓得是肝胆俱裂,直接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倒是张陵此刻却是看开了,苦笑着摇头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当年我等背叛赵公,早就想过失败的后果,正所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了。”说着,张陵则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哼!”单宏飞又是冷哼了一声,指着张陵和朱高就喝骂道:“当年你们害死了钱大人,还有我们赵家义军那么多兄弟。今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你们张陵和朱家以及其他帮助刘广的所有家族的全族子弟,一个不留!拖下去全都斩了!”
  第488章 阴森的碟部
  单宏飞这一声令下,刚刚把张陵和朱高给押进来的那些士兵又跑了进来,直接便将张陵和朱高给拖了下去。张陵倒是没有任何反抗,任由那些士兵粗暴地把自己扯下去,而朱高在听到单宏飞的最后灭族的几句话之后,一张脸被吓得惨白,双眼一翻,却是被吓晕了过去。
  等到张陵和朱高被拖下去之后,单宏飞以及一干众人全都是舒了口气。去年临江军被刘广偷袭得手之后,信王赵榛帐下的所有人一个个都是心理憋了一口气,恨不得立刻便带着兵马杀回临江军去。可却是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未能如愿,今日终于重夺临江军城,也算是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临江军一战很快结束,整个临江军以及周边地区,再度回归到了信王赵榛的势力范围内。早早就有了准备的王宗石立刻便率领水军北进,将之前已经遭受了巨大损失的刘广水军给全面击溃,拿下了新淦,从而封锁了整个赣江流域。
  两天后,在南昌城的刘广府内,刘广所有重要的部将和谋臣都齐聚于议事厅,商议如何应付此次赵燕军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