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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通三人赶到之后,那些刘家军将士立刻就很自觉地为三人让出了一条通道,快步走到了陛下队列的面前。而在陛下队列的最前面,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战将正骑着战马,精惕地看着周围。他见到刘通三人来了,看三人的架势以及周围的士兵对他们三人的态度,就知道这是正主儿了,立刻便对刘通三人喝道:“大胆!陛下在此,尔等何敢放肆?”
  听得这话,刘通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自从他即位刘家军之后,何曾有人敢如此对他大呼小叫。当即刘通便冷哼一声,单手就已经搭上了腰间宝剑的剑柄,不但是他,连带着周围的那些刘家军将士一个个都没有好脸色,只待刘通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会冲上前去,将这个侮辱他们大人的小小将领砍成肉泥。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剑拔弩张,而反观那惹出这场面的中年战将,面对周围刘家军将士的怒目,却是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反倒是高昂起了头,冷眼看着刘通,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刘通就喝道:“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中年战将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刘通的双目一瞪,手已经是紧紧握住了剑柄,用力一拉,宝剑便被拔出了一半,却是突然被拦了下来。刘通转头一看,拦住自己的,正是他的好兄弟赵广。
  赵广看了一眼刘通,对刘通摇了摇头,转而又眯起眼睛看着那中年战将,看样子,陛下这是在给刘通来个下马威啊。早就听说这陛下赵构聪慧,从金人手中逃脱,被信王赵榛好不容易抓住还能逃出来。现在这一见,倒是还有些沉不住气城府不够深啊!
  不过这么一来,赵广倒是放心了不少,如果陛下这么冲动的话,倒也不怕他会玩什么花样了。当即,赵广抓住刘通的胳膊,用力捏了一下,而刘通和赵广相交多年,立刻就明白了赵广的意思,立刻深吸了口气,将宝剑又收了回去。他双手抱拳,对着陛下所在的马车便拜了下去,喝道:“臣刘通,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刘通跪拜下去之后,赵广带头,周围的将士也都是跪拜了下去,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中年战将也没想到刘通竟然突然改变了态度,这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既然刘通服了软,中年战将自然也不好就这么揪着不放,他冷哼一声,将宝剑收回鞘内,喝道:“陛下劳累了。尔等还不快点安排地方给陛下休息。”
  中年战将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吩咐下人,气得旁边指挥将士的白喜等人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个箭步冲杀去将他给宰了。而刘通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怒火,不过在他身边的赵广又是再次悄悄拍了拍他的胳膊,这才让刘通压住怒意,说道:“这位将军。信王军如今正在追击,还请陛下尽早与臣等离开此处,返回吉州才是上策。”
  “闭嘴!”刘通的话刚说完,那中年战将立刻就一通呵斥下来:“尔等既是宋臣,那保护陛下是尔等的本分。信王军来了,就应当由你们去击退他们,怎么反过来要求陛下如何行事?”
  “你个混账东西。”中年战将接二连三的挑衅,却是让白喜和刘义等人一阵恼火,脾气暴躁的白喜立刻便要冲上去和中年战将算账。
  倒是赵广眼疾手快,立刻就喝道:“刘义、白喜!莫要胡来,给我退下。”赵广在刘家军中的威望可不比刘通小多少,听得赵广的呼喝声,刘义和白喜心里就算是再不高兴,也只能是愤然退下。
  “牛宏。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个时候,从马车内却是传来了一个声音,直呼那中年战将。
  听得这声音,本来正要借着这个机会朝刘通发难的中年战将也是一愣,过了一会儿,这才掉转马头,来到那马车旁,对着车厢便抱拳喝道:“陛下,刘家军刘通纵容属下对陛下无礼。依末将来看,恐怕这刘家军也不是安全之所,陛下不如还是转而去上饶比较好。”
  去上饶?那不就去夏诚的地盘吗?听得中年战将这话,刘通三人都是一愣,立刻就急了,他们这么辛苦,冒这么大风险,不就为了能将陛下留在刘家军嘛。怎么能让陛下就这么去了夏诚那里,让姓夏的捡了便宜?刘通连忙喊道:“陛下!臣等不敢对陛下无礼。想来应该是这位将军对臣等有所误会了。这位将军,请问范宗尹张大人在何处?”
  刘通突然问起范宗尹的下落,却是因为范宗尹是绝对不会同意带陛下去投奔夏诚的,眼前这个中年战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还是把范宗尹叫出来会比较好商量。
  只是刘通的问话刚刚说出口,那中年战将仿若早就猜到刘通会有此一问,说道:“范大人和秦桧大人为救驾,已经在一个小县城遇害。如今陛下的安全,由我牛宏负责。”
  “牛宏?”刘通不由得一愣,他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之前和范宗尹联系的时候,范宗尹提起过,牛宏乃是范宗尹手下的一员大将,只不过以前从未见过面罢了。不过刘通很快又是被对方所说的另一个消息给震住了。他嘴上重复说了句“范大人范大人还有秦桧大人都死死了?”
  在刘通身后的赵广和刘义都是眉头一皱,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也是暗暗叫糟。没想到之前一直负责和刘家军联系的范宗尹和秦桧竟然都死了,这下可就麻烦多了。之前和刘家军联络的,都是范宗尹和秦桧,现在这两人已死,那陛下是否会跟着来刘家军,那也就未可知了。想到这里,赵广连忙上前一步,对牛宏抱拳说道:“牛宏将军。如今信王军就在城外,为陛下的安危着想,还是请陛下先移驾吉州为妙。”
  赵广倒也是打得好算盘,不管怎么说,先把陛下给忽悠到吉州,到了吉州,那可就刘家军的地盘了,哪里还由得陛下想去什么地方。
  那牛宏却是立刻瞪起了眼睛,喝道:“胡说八道。陛下想去哪里,那应当由陛下来决定,哪里容得尔等在此做主?速速去准备吃食,休得怠慢了陛下。”
  牛宏倒真是有点油盐不进的味道,这让刘通三人都有些不知如何应付,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城头把守的刘家军将士却是突然喊了起来:“将军!将军!敌军已经赶到城外了。”仿佛是为了证实那将士的话,从城外突然想起了震天的喊杀声,看来城外的信王军人数还不少。
  “来得好。”听得这把喊声,刘通不由得暗暗叫好,那些追兵这个时候赶来,却是给了刘通一个极好的借口。当即,刘通便对牛宏和马车内的陛下一礼,喝道:“请陛下恕罪。臣需要去城头看看情况。刘义,且为陛下带路,下去休息片刻。”
  听得刘通的吩咐,刘义立刻便应了一声,随即弯腰走到了牛宏的马前,对牛宏和马车拱手说道:“陛下!牛宏将军!请!”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次牛宏倒是没说什么,追究起刚刚争论的起因,却也是因为牛宏要刘通给陛下安排休息住所引起的,现在刘通同意为陛下安排休息之所,那牛宏自然也不会再争论什么。只见那牛宏冷哼了一声,便对左右那两百多名将士一挥手,护送着陛下的马车,在刘义的带领下,往城内走去。
  等到牛宏以及陛下离开之后,白喜也是快步赶到了刘通的身边,他气呼呼地喝道:“大人。这个什么狗屁牛宏,竟然如此嚣张。哼!待末将去把他的舌头割了。看他还敢说如此大话不敢。”
  “白将军!莫要冲动。”刘通此刻也已经平静了下来,拦住了白喜,皱着眉头说道:“这牛宏有救驾之功,况且这次参与救驾的范宗尹、秦桧都已经死了,可以说,他是陛下逃出江陵的唯一功臣。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内,陛下对牛宏都会十分信任,我们现在没有这个必要去招惹牛宏。一切,就等到我们把陛下待会吉州再说。”
  一边说着,刘通的眼睛却是闪过了一道寒光,显然刘通对刚刚牛宏的无礼态度已经记在了心上,现在虽然不提,但日后总有找他算账的时候。
  交代了一声之后,刘通便带着赵广等人一并登上了城头,在城头上往城外望去。只见在城外,一支黑衣的信王军排着整齐的方阵,在方阵前方,两名战将正朝着城头大声呼喝着,见到刘通等人出现在了城头,其中一名黑衣战将立刻便喝道:“呔。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窝藏信王殿下的逃犯?速速打开城门,将逃犯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们攻破城门,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哈哈哈哈!”听得那将的呼喝声,在城头上的刘通突然仰天一笑,指着那将便喝道:“倒叫尔等鼠辈认得某家,某家乃是刘家军大帅刘通。信王赵榛包藏祸心,竟然敢囚禁追捕陛下。如今陛下已经在我刘通的保护下,你们休想得逞。回去告诉信王赵榛,从今往后,陛下就由我刘通照顾了。”说完,刘通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557章 中计
  本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刘通这次迎接陛下,在陛下未到吉州之前,刘通是不敢表露身份的,但刚刚听那牛宏的意思,似乎并不是铁定跟随刘通去刘家军。这样一来,刘通也是不得已,在这里先把话说死了。到时候,牛宏就算是想把陛下带走,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办法倒是刘通自己刚刚想出来的,却是没有事先和赵广说,在一旁的赵广听得刘通突然这么一囔嚷,也是吓了一跳。虽然很快赵广就想明白了刘通的用意,但看赵广的脸色,却是有些凝重,似乎对刘通的这个办法并不是很看好。
  只不过刘通已经说出口了,万万没有把话再吞回去的道理。况且在众将面前,赵广也要顾及刘通的面子,不好当面指责刘通的错误,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在城外,听到刘通自报家门,那两名战将似乎是被吓到了,立刻便没了声音,两人正在城外交头接耳地商量着什么。见到这情景,刘通也是不免得意起来,朗声喝道:“你们胆敢追捕陛下,按律当株连九族。但看在信王赵榛的面子上,我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还不速速退去,要不然,休怪我军将士手中的刀刃不留情面。”
  说着,刘通单手往后一摆,刘义和白喜立刻便带着城头上的刘家军将士拔出了刀刃,那些弓箭手则是弯弓搭箭,锋利的箭头直指城外的信王军。
  刘通这一手颇有些震慑作用,那两名战将似乎也是被吓了一跳,另外一人立刻就喝道:“好。既然是刘家军统帅亲自出马,那我们这些无名小卒自然不敢拦阻。不过,刘家军既然把陛下接走,那就等于是和我信王军宣战。但愿刘家军已经做好了准备。走!”
  那两名信王军战将倒也光棍,立刻便掉转马头,带着那数千信王军直接撤退了。看着那信王军撤退的背影,在城头上刘通等一干武将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白喜和刘义更是笑骂那信王军将领是个胆小鬼。唯有赵广看着那信王军似乎若有所思,紧皱着眉头不说话。
  说笑了一会,刘通这才注意到自家这个兄弟的反常,笑着对赵广说道:“赵广!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你放心!这么一闹,用不了多久,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陛下已经是在我们刘家军手中。到时候,我们才是占据大义,信王赵榛如果是要攻打我们,必然会遭到全天下的非议。我们可不一定会输!”刘通还以为赵广是担心刚刚那信王军将领所说的话,反倒是开解起赵广来。
  而听得刘通的话,赵广突然就感觉好像是脑袋里闪过了一道闪电,一个便拉住了刘通的胳膊,脸上竟然露出了惊慌的模样。赵广突然这么一变,却是把刘通以及白喜、刘义等一干刘家军将领给吓了一跳,在他们印象中,赵广一直都是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何曾如此有过这等模样?刘通连忙问道:“赵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此刻赵广的脸色一片惨白,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看着刘通颤声说道:“我我们我们中计了。都是骗局!这一切都是骗局。我们中计了!”
  “中计?”赵广这从来没有过的语无伦次,让刘通等人更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刘通便双手用力摁在了赵广的双肩,强行将赵广颤抖的身体给按住,沉声喝道:“赵广!冷静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通的话,让赵广从慌乱中慢慢平定了些,看着刘通那双坚定的眼睛,赵广的脸色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些。用力咽了口口水,赵广这才对刘通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我们这次是上了信王军的当了。快快去派人,把牛宏等人给抓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永新城内,刘义正带着牛宏以及陛下的座驾马车,朝位于城内的城守府走去。这里毕竟是刘家军的临时落脚点,整个城内,恐怕就只有城守府才是最安全的休息之所。
  这一路上,刘义也是向那牛宏套了几句话,可无奈那牛宏却是根本不鸟他,刘义连着说几句话也都是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刘义就只能是自顾自地在前面带路,却是只留下了牛宏跟在后面。
  眼看着距离永新的城守府没多远的距离了,“牛宏”趁着前面的刘义没注意,悄悄退到了马车后面,低沉着声音对马车内说道:“已经快到城守府了!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嗯。”从马车内也是传来了一个声音,却正是之前开口说话的“陛下”,声音同样低沉:“前面那人应该是刘通的弟弟。将他擒住。待会有用。”
  “好。”那“牛宏”沉声应了一句,转而便纵马朝着刘义慢慢追了过去,要追到刘义了,“牛宏”单手缓缓地搭在了腰间的宝剑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死死盯着前面的刘义。
  “啊!兄长。”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前面的街道口传来一声呼喊声,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战将正快步朝着这边走了。只是当他看到刘义和刘义身后的“牛宏”的时候,脸色立刻就变得一片惨白,立刻就指着刘义身后,高声惊呼:“兄长。小心你身后。”
  被这年轻战将一提醒,刘义也是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是正好看到身后的“牛宏”满脸狰狞、杀气腾腾的模样,刘义也是吓了一大跳。而被叫破了自己行迹的“牛宏”见状,也不再耽搁,立刻拔起了腰间的宝剑,直接便朝着刘义的颈脖处砍了下去。
  不过这次刘义却是有了防备,自然不会让他得手。别看刘义平时都是个文人打扮,但他毕竟是刘家军猛君主刘广之子,武功也不差。
  眼看着那锋利的宝剑就要落下,刘义直接便一躺,在地上翻个身,躲开了这致命一击。而当刘义再度站起来之后,已经是将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连退了数步,遥指着“牛宏”,满脸精惕地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事到如今,刘义自然不会相信眼前这人就那个对陛下忠心耿耿的牛宏了。而那名提醒了刘义的年轻战将此刻也是冲到了刘义的身边,手中提着一杆长枪,与刘义并肩而立。这年轻战将却是刘家军的三公子刘颂,与刘义不同,刘颂更像他的大哥刘通,自幼喜欢舞刀弄枪。虽说身手不如刘通那么厉害,但也算是刘家子弟中的一个好手了。
  “动手。”从马车内发出了一声暴喝,紧接着,就看到原本一直紧闭的马车车厢突然四散开来,数道黑影直接从马车内窜出。而在这一声暴喝之后,那两百余名将士也是纷纷朝着周围护送的刘家军士兵发难,那些刘家军士兵虽然人数占优,但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转眼就被杀伤了很多。
  而那“牛宏”手持宝剑,却是二话不说,直接从坐骑上跳了下来,朝着刘义和刘颂哥俩杀了过去。这一动手,“牛宏”的身手却是不俗,而刘义本就不善武艺,刘颂又年纪尚幼,两人联手,竟然还被那“牛宏”给杀得是节节败退。
  “兄长!”被对方一剑逼开,刘颂却是没有完全躲开对方的剑锋,胸口的铠甲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所幸没有伤到皮肉。不过饶是如此,也把从未上过战场的刘颂给吓得够呛。趁着这档口,脸色苍白地对这刘义喊了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刘颂这一停手,本来身手就差的刘义更是危机重重,一边躲避着对方的杀招,一边朝着刘颂怒喝道:“还废话什么?快上来帮忙。”
  刘义这么一喊,刘颂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提起长枪再度冲了上来,正好帮着刘义挡下了一招杀招。这可惜这也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刘义的困境,他们两人一个经验不足,一个身手有限,被对手杀得左支右挡,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了。眼看着左右的刘家军将士快要被敌人屠杀殆尽,要是这些将士死光了,那他们两人的死期也就到了。
  “啊!住手。”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个惊呼声响起,只见从街道的另一边,又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带头的,正是刘家军战将陈武。陈武现在也只不过是带着一小队人马例行公事地巡逻,却没想到竟然正好碰上此事。一看到刘义和刘颂被对方攻击,陈武哪里还用问发生了什么事,立刻便带着手下的兵马上前援救。
  陈武一行人其实也只有五十余人,可是他们的加入,却是多少缓和了一下被杀得一面倒的刘家军将士们的士气。在人数上,刘家军将士却是要比敌人多,之前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士气被压制了,才会被杀得节节败退,现在有陈武的帮忙,站稳了脚跟,自然是开始了反击。
  那从马车中蹦出来的黑影是几名战将,其中一人对着那正在和刘义、刘颂厮杀的“牛宏”喝道:“王虎!手脚快点。”
  那“牛宏”听得这话,也知道自己的同伴肯定是支持不住了,当即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却是将手中的宝剑往刘颂一丢,同时右脚在地上一滑,却是将地上一名战死的刘家军将士的单刀给勾了起来,直接抓在了手中。
  这单刀一入手,“牛宏”的气势越发高涨了,怒喝了一声,一个箭步便朝着刘义和刘颂冲了过去,手中的单刀更是闪出了无数的枪影,纷纷落向刘义和刘颂。
  看着敌人突然变得更加厉害了,刘义和刘颂也是惊出了一头的冷汗,不用说,刚刚对方所用的宝剑,肯定不是他趁手的兵器,这单刀恐怕才能发挥出对方真正的实力。
  只是,他们虽然清楚这一点,可之前就已经不是对方敌手,现在面对又厉害了几分的敌人,哪里还有反击之力?转眼间,便被对方给挑掉了兵刃,紧接着就脖子一凉,单刀直接架到了刘义的脖子上。
  而对方另一只手则是单手一抓,硬是将刘颂的长枪给夺了过来,反过头在刘颂的头顶上敲了一下,直接将刘颂给敲晕了过去。制住了刘义,“牛宏”立刻便朝着正在和自己的部下厮杀的陈武喝道:“停手!要不然我杀了他。”
  “啊!”陈武正带着手下准备反攻,听得这一吼声,转过头一看,却是脸上一惊,没想到刘义和刘颂全都落败。刘义、刘颂那可都是大人刘通的亲弟弟,陈武可不敢拿他们的性命乱来,连忙疾呼了几声,止住了手下将士的厮杀。
  而那几名冒充陛下的战将此刻也是见好就收,立刻带着手下的兵马退回到了“牛宏”左右。经过了刚刚那番厮杀,两百多名将士现在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剩下的几人也是个个身上带伤,如果不是正好制住了刘义、刘颂做人质,只怕他们全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双方各自站在一边,陈武手中提着长枪,寒着脸,紧盯着对方,喝道:“速速将他们放了,我可饶你们不死!如若继续反抗,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牛宏”仰天一笑,手中的单刀却是紧紧贴在刘义的脖子上,喝道:“我如果死了,至少也有刘家军的两个弟弟给我陪葬。我贱命一条,倒也划得来。走。”
  对身后的众人喝了一声,“牛宏”便压着那刘义往回退,而昏倒在地上的刘颂,自然由另一名中年战将提起来,尽管刘颂已经晕了过去,但他还是将自己的佩刀压在了刘颂的脖子上。而还有一名中年战将,却是带着几名将士,将那辆已经破损不堪的马车给赶了过来。
  见到对方的举动,陈武的心中也是不由得一沉,显然对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光靠言语,是别想劝服对方放了刘义、刘颂。眼看着对方正要往后退,陈武虽然不敢冲上去救人,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任对方离开,只能是以同样的速度跟上,既不敢太远也不敢太近。
  同时陈武也是派人去通知在城东的刘通等人,让他们带大队人马来援助。
  很快,这两方人马便来到了永新的城守府门口,转头看了一眼城守府的匾额,“牛宏”沉声对身边制住刘颂的中年男子说道:“黄将军!你压着那个小子去城守府内,把府内的敌人都给赶出来,我们好执行计划。”
  那制住刘颂的中年战将听了,用力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精惕地扫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这才押着刘颂,带着十多名士兵往城守府内走去。而剩下的人,则是就这么守在城守府门口旁,也不再走了。
  陈武也把握不了对方打什么主意,只能是下令让手下的兵马将对方给围了起来,却是就这么对持着,不敢轻举妄动,免得伤了刘义、刘颂的性命。
  双方一时间,就在这城守府门口僵持了起来,陈武有些焦急地看着被挟持的刘义,要是刘义真在自己面前出了什么事,那他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而反倒是被挟持的刘义,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惊慌之后,开始变得冷静起来。
  虽然脖子上传来丝丝凉意,但刘义还是沉声对挟持自己的“牛宏”说道:“我曾听说牛宏将军对范宗尹大人极为忠诚,而范宗尹大人又是忠于大宋,所以真正的牛宏将军是绝对不会假借陛下之名做出这等事来。这位将军,明人不做暗事,不妨说出你的名号。”
  “哈哈哈哈!”那“牛宏”突然仰天一笑,双目闪过一丝精光,却是全然不理会周围那些全副武装的敌人,而是低头盯着刘义,说道:“早就听闻刘家子弟有两下子。刘通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名远播,而刘义多智,更是辅佐兄长治理刘家军政务。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某今日在此把你杀了,会不会是断了刘通一臂?”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本就紧贴在刘义脖子上的单刀又是突然向上提了一寸,顿时就在刘义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从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立刻便让刘义的心里一惊,后背顿时就冒出了一片冷汗。刘义也是意识到,对方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自然也就不想着去探听对方的身份了。而这一动弹,更是把陈武给吓得身子一颤,差点要冲出去。
  “住手。”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众人来时的方向又是赶来了一批人马,带头的赫然正是刘通、赵广等人。刘通远远看到刘义竟然被人给挟持,又惊又怒,立刻是加快了坐骑的速度。
  转眼便赶到了陈武身边,刘通勒住了坐骑,一个纵身便跳了下来,手持大枪连着向前跨了几步,直指挟持刘义的“牛宏”,喝道:“快放了他,我可饶你一命。”
  说着,从刘通的身上顿时就爆发出强烈的气势,面对顶级武将的气势,一般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周围的将士,无论是刘家军的兵马,还是那些守在城守府门口的敌军将士,都没有例外。
  可让众人惊讶的是,偏偏那名挟持刘义的“牛宏”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反倒是脸上充满了战意,喝道:“小子刘通,果然了得。的确当得起刘家军第一高手的称号。”
  此人面对刘通,竟然还能有如此反应,不用说,他肯定也是属于和刘通同一级别的高手。这下在后面赶来的赵广脸色也是跟着难看起来了。
  之前在城头上,赵广在看到信王军的反常行径之后,判断出所谓的陛下队列有诈,这才拼命赶过来,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而本来以为有刘通这样的高手出马,就算是被敌人占得了先机,也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没想到敌人为了设套,竟然还派出了这样一名高手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当即赵广便向前一步,拦住了刘通,对刘通沉声说道:“大人!莫要冲动。刘义和老三还在他们的手里。”刚刚在来的路上,刘通和赵广就已经碰到先前陈武派去通知的士兵,所以知道刘颂也被对方给绑了去。
  现在只看到刘义,却未看到刘颂,就算是刘通能够从对方手中救出刘义,可难保对方不会对刘颂下手。出于对刘义和刘颂的安全着想,赵广还是劝刘通不要意气用事。
  有了赵广的劝说,刘通总算是暂时沉住了气,满目杀机地对那“牛宏”喝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敢到此动手脚。速速放了他们两人,我刘通说到做到,可以放你们出城。”
  第558章 俘虏
  “大人一言九鼎,我倒是相信的。”那“牛宏”眼中布满了战意,手下却是丝毫不敢放松,对刘通说道:“只不过我们有我们要做的事情,在未做完之前,我们是不会放弃的。至于我们的性命嘛,自然是希望两位刘公子来做我们的护身符了。只要我们能够离开此地,自然会放了两位刘公子的。”
  听得对方的话,刘通也知道对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了,当即便冷哼一声,一股杀意直接就迸发出来,可见对方的行径已经彻底激怒了自己了。眼看着刘通就要忍不住的时候,忽然从城守府内跑出了许多人,却都是一些婢女家仆。
  这些人都是在城守府内做事的下人,看样子应该是被先前押着刘颂进去的那些人给赶出来了。见到这个情况,“牛宏”也是嘿嘿一笑,对刘通说道:“刘家军莫要心急。我们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了。只要我们做完此事,出城之后,必定放了两位刘公子。刘家军能够一言九鼎,某也不是那说话不算之人。”
  “你!”对方的话反倒是激起了刘通心中的怒火,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擒住,刘通如何能不急?瞪红了双眼就要扑上去,却是被身边的赵广再次拦住,赵广拦下刘通之后,阴沉着一张脸,紧紧盯着“牛宏”,喝道:“你是信王军的人?”
  对于赵广的问题,那人却只是笑了笑,不置与否,挟持着刘义又是往旁边让了让,一边用刘义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防备周围那些弓箭手的冷箭,一边好让那些从城守府内的婢女家仆们快点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本来是正低头朝着外面跑出来的婢女,突然改变了奔跑的方向,整个身子竟然直接就朝着那“牛宏”身上撞了过去。同时在她的手上闪过一道寒光,竟然是一个锋利的匕首,直接朝着“牛宏”的腰眼要害刺去。
  事出突然,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一个会想到发生如此变化,不过,那“牛宏”也算是身手了得,见到发生如此变故,立刻便身子一侧,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只是他这一躲,却是留下了一了一道空隙,对于平常人来说,这个空隙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个空当,可偏偏在场的,还有另外一名高手中的高手。
  “看枪。”一声暴喝响起,只见身披赤甲的刘通化作了一道红光,闪电般地冲了过来,手中的大枪直接便朝前一刺,却正好抓住了那微乎其微的空当,大枪越过刘义,直取目标的面门。
  为了躲避这一枪,那“牛宏”无奈之下,只能是松开了身前的刘义,手中的单刀接连向前砍了三刀,三刀都是劈在了大枪的枪头上。靠着这三刀,刘通的这一枪终于是被击歪了,落了空,可是此时刘义却是被刘通一个抓住了衣领,反手一丢,就给丢到了身后的赵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