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端抿嘴儿笑了笑,弯起来的眼角,睫毛翘成一撮。
“谢谢呀。”人家对自己好,二端是领情的,虽然昨晚思绪万千,不过新的一天还是要崭新的心情嘛。
“哎,这回路上有吃的了。”于北故意没眼力见儿似得,特别自觉。
开车的金燮眼里带了点激赏,于北这么瞎搅和,正合他意。
否则这一路上,由着鲁家小子给他们家二端献殷勤,那还了得?
“于北哥,你还记得那年过年,你领咱们街里的一群小孩儿在学校旧礼堂拢火烤土豆嘛?我和我哥还从家拿的年糕,烤熟了你吃了好几块。”二端是知道于北爱吃黏东西的,所以对于他爱吃粘火勺一点都不意外。
“嘿嘿,哪能不记得呢?你还贼小气,说我把你俩的份儿都吃了。”于北哈哈一笑,毫不掩饰自己小时候顽皮的个性。
二端明媚的大眼睛翻了翻,不服气道:“哼,本来就是呀。我想吹凉点再吃,你就都给抢过去吃了。”
“瞧你那记仇样儿,难道我后来没还你一兜子山梨干儿?那可是我奶奶给我寄的呢。”于北可不承认自己欺负小孩子,他吃了二端的年糕,可他拿别的东西抵上了嘛。
眨么眨么眼睛,二端想起来了。这才偃旗息鼓。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我还以为那是你送给我小姨吃的呢。”临了,二端还是将了于北一军。
她小时候就看出来于北暗恋她小姨,哈哈,这会儿他旁边坐着开车的可是她小姨夫,不给吓一吓他,可真不好玩!
于北当然知道二端啥意思,心里头唾弃这丫头坏透了,当然面上到没啥反应。
对于楚睿琴的那点爱慕,也是源自于他从小没有妈妈,而楚睿琴那样美丽的女性更像是他理想中的母亲。这种移情作用,使得他刚青春萌动的心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好感。
长大点儿他也明白,这只是一种不成熟的懵懂的好感。而且琴姨也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他是真心祝福她,也为她高兴。
这两天接触了一下琴姨的丈夫,金燮的睿智果决,为人处世,都让于北挺钦佩的。觉得琴姨真是没嫁错人。
于北没咋样,倒是金燮意外地瞟了一眼他。合着他们家小琴还有个这么小的爱慕者呢?
所谓听话听音儿,虽然二端挤兑于北,拿话点他。但是既然二端能当着他的面儿挤兑于北,那就说明这不是件严重的事儿。
再看看于北的年纪,应该只是一个少年对美丽女性的淡淡好感吧?
谁让他家小琴可是石桥镇出名的美女,就算是到了省城也在一众军嫂里头拔尖儿的。尤其是自家条件优越,小琴这穿着打扮一上档次,原本八分的美貌,愣是提升到十成十。
金燮都意外,原来小琴的美像团火焰,燃烧他的心。嫁给他之后,有了樱桃,她身上又多了一些恬静之美。大概是成为了母亲,女性的本能觉醒,更添几分韵味。
偶有机会小琴去部队跟其他军嫂联欢,见到她的人无不赞叹,都说自己艳福不浅,娶了这么一位天姿国色的媳妇儿。
对于有人暗恋小琴,金燮是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他可一点都不担心,他和小琴的感情那是绝对的插不进其他人的。
虽然路况不太好,路面有积雪,但是这一路上可比昨天顺利多了,金燮估摸了一下,夜里就能到京城。
原本就定好的直接去二端舅姥姥兼老师姚婉瑜家落脚,要是太晚的话,金燮还担心太打扰人家了。
结果二端小手儿一挥,让小姨夫大可不必担心这个。
她要是不第一时间去,舅姥姥才会生气呢。大不了让岑放舅舅给他们等门呗。
对于二端这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脾气,金燮真是无奈。这孩子有时候又守礼数又懂分寸,但是跟感情到位的人就那么的不客气。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股子不见外的性格,才格外招人稀罕吧。
找了个电话打给岑菲,二端告诉她可能要半夜到她家。岑菲听了十分开心,一再嘱咐二端注意安全,她会让岑放去他们进京的必经之路接他们,省得找不到路。
二端赶紧解释说她小姨夫在京城当兵好多年,哪儿都能逮着,不用麻烦。在家等她到就可以了,岑菲这才作罢。
敲定了岑家那头,几个人继续赶路。于北还埋怨二端,本来是容致信派他来接二端,本意是接到容家去,她这直接就奔了岑家,他回去咋跟容致信交代?
“于北哥,你是不是傻了?我舅姥姥可是容叔叔的丈母娘呀,他还能争得过丈母娘?你回去就跟我容叔叔说,想我了就来我舅姥姥家看我吧,还能有借口看看他马上要娶进门的媳妇呢。岂不是一举两得?”二端才不理于北的抱怨,她虽然很喜欢容叔叔,但是他们家,啧啧,还是算了吧。
上次去宫家她就看够了热闹,要是再来一回,她不知道要死多少脑细胞。
这高门大户的,她还是远着点儿好。行将踏错一步,都指不定会惹来什么乱子呢。
她啊,就背靠容叔叔这棵大树好乘凉就好了。至于容家的其他人,她还是不接触的好。
“就你一肚子的歪理,反正到时候你自己跟你容叔叔解释吧。他可是诚意十足的专程让我接你一趟呢,我还没听说谁有这待遇。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我都快以为你是我们容队长失散的女儿了。”于北吐槽二端,才不接受她那一套一套的理由呢。
闻言,二端捧着自己的脸,自恋又陶醉地说:“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呢?”
她这么耍宝,引得金燮,于北都喷笑不已。就连鲁中南也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第三百七十九章 可算来了
这是二端重生以来第二次来京城,算是舅姥姥盼星星盼月亮的事。
虽然二端跟岑菲说好不用人来迎他们,但是还是一进城就让岑放堵个正着。
看着闪了一通大灯,就从车上跳下来的岑放,二端赶紧打开车门下去了。
“呀,放舅舅!你咋来了?不是说好不用接的么?”二端跺跺脚,指定是舅姥姥非得让放舅舅来的!
岑放伸手拍了拍二端的头,正了正自己的棉帽子,这夜里头等人,他把东北戴的大棉帽子给翻出来戴上,果然暖和。
“我不来,你舅姥姥不放心呐。还怕你让人截胡了。”岑放给二端指了指停在岑放车子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话里有话呢。
这功夫金燮他们也下来了,京城虽然也冷,但是比起东北可就不算啥了。
二端抻头往那辆车看了看,估计是看到二端注意了,车上下来一个人。
借着路灯的光线看过去,是个穿着呢子大衣的中年人。
“这是?”二端收回视线,问岑放。
“宫家本家的大管家。”岑放给了二端一个令她惊讶的答案。
她本以为是月姨派来接她的人,怎么扯上了宫家本家了?听岑放的意思,这人还是挺重要的身份。
不可能是为了接她这么一个小丫头吧?怎么想都不科学。
“金先生,鲁少爷,我家先生特派我来迎接二位。”果不其然,那人来到近前,竟是只和金燮还有鲁中南说话。
要说金燮就算了,他爹是一方诸侯。可为什么连鲁中南都变少爷了?
二端拽拽岑放的袖子,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这人是瞎么?
岑放挤咕挤咕眼睛,拉着二端想带她上自己的车暖和暖和。
宰相门前三品官,这位宫管家自然是看到二端了,不过他受命来迎金燮和鲁家少爷,所以根本就没在意跟着的小丫头。
可他这么一忽略,金燮和鲁中南脸都冷下来了。
“有劳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金燮不想多生枝节,甩下一句话,就率先返回车上。
鲁中南定定看了宫管家一眼,也连话都没说,就跟着金燮上车了。
这边二端上了岑放的车,岑放看金燮压根没给宫管家好脸色,就笑眯眯地跟二端说:“你看你小姨夫给你出气呢。”
二端笑了一下,其实她一点也不生气,毕竟自己也确实不是啥重要人物。不过一般会办事儿的人多少都会问一句,不为别的,起码是给她小姨夫面子啊。
眼里光瞧见有分量的人,可他又怎么知道,那个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在别人心里没有分量呢?
“放舅舅,咱们快回家吧,不要耽误我舅姥姥睡美容觉。我不到,她指定睡不着。”把刚才那一出抛在脑后,二端因着快要见到姚婉瑜而高兴。
她们这对师徒,更像是忘年交。纵然姚婉瑜现在也有不少学生,可她最在意的还是二端。
“这你可说着了,我妈从下午就开始坐立不安了。”岑放发动车子,在前头带路,可算是接上二端了,他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哈哈,我给你们带了山货,还有我姥姥亲手下的大酱。”二端开心地献宝,虽然东西不值钱,不过这也代表两家关系亲近。
就好比她会给容叔叔带山核桃,却不会给容家送山货。关系不到位,礼品也不能乱送。
“哎哟,我自打回了京城,再吃不着我大姑下的大酱了!”岑放虽然应该是京城人,但是架不住从小生长在东北,单说这吃饭的口味,那绝对的东北小爷们儿的口味。
回京城这么些年,还是经常想念那白山黑水孕育出的吃食,光想就觉得馋。
“那回头用这酱炸点肉酱,你拌面条吃呀。”二端还记得岑放喜欢吃面条的,尤其是拌上用自家下的大酱炸的肉酱,一顿能吃三碗。
“那敢情好,我妈和我姐做饭都一般,我可指着你了。”岑放不知道啥叫客气,已经开始给二端找事儿了。
“擎好吧您!”二端心情大好地飙了句京片子。
一路上和岑放八卦了一番容叔叔与岑菲姨的爱情故事,听得二端一会儿凝重一会儿欢欣鼓舞。
这哪是谈恋爱,哪是撩妹啊?
二端深深觉得如果容叔叔没长那么一张妖孽的俊脸,他指定娶不到媳妇!
岑菲姨也是颜控来的吧?不然咋会看上容叔叔这种傲娇又难搞的大爷?
二端把自己的想法跟岑放一说,岑放不能更同意了!
他姐姐和未来姐夫的结合,绝对印证了那句,鱼找鱼虾找虾,蛤蟆配对找青蛙。
人俩就是越瞅越对眼,然后准备不顾一切在一起。
好在岑家和容家虽不是交好的关系,但也不是对立的。
俩人这么一抖落家底儿,回家一请示,还真得到了各自长辈的同意。
这里头,严格说起来还归功于徐家,因为这是容家和岑家共同的对手。
跟敌人的敌人结盟,没有比这更爽的事了。
于是容致信和岑菲的婚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放舅舅,等婚礼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好好难为一下容叔叔!”二端一肚子鬼主意,撺掇岑放给容致信设置障碍。
岑放眼睛看路,但是耳朵可听二端说话呢。
他点点头道:“那是必须滴!我早就想好了各种招儿,一定让我姐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你可得加油喽,容叔叔可不好对付。”二端刚给人出完馊主意就开始拆台。
“哎?你说他结婚那天,应该不会翻脸吧?”岑放经过二端的提醒才反应过来,容致信可不是个面人儿,任你搓圆搓扁。
二端笑而不语,心说就看你们斗法谁能取胜!反正我是来打酱油的。
“大喜的日子,总不会不给面子吧?”岑放见二端不回答,兀自嘀咕,心里还是没底。
“我说放舅舅,你就这么点胆儿啊?容叔叔可是要把菲姨娶走了呢。不给他点厉害,也太便宜他了。”二端一瞅岑放要打退堂鼓,赶紧煽风点火。
她倒不是犯坏,就是想看看容叔叔,容男神,为了心爱的人能不能忍。
“对!不能太便宜他了。”岑放一拍方向盘,给自己打了剂强心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