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组织的人总是阴魂不散,沈灵雨没想到,这座蛤蜊特别好吃有“蛤城”美誉的小城里,也有s组织人的存在。
一直跟到郊区一座废弃的厂房附近,再跟下去就会露馅,沈灵雨深知这一点,所以找了一片浓密的树影下,把车停好,顺着前面车子离开的方向迅速找上去。
废弃的厂房门口,有两个抽着烟的男人在看守着,他们的手里握着电棍,慢悠悠打开大门迎接那辆黑色的车进去,又慢悠悠把大门关好。
沈灵雨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而是绕着工厂的高墙转到后面去,手脚灵巧地翻上墙,用比猫儿还轻的动作落在地上。
她钻进厂房里去,伏在一堵装满水泥的袋子构成的墙后面,看见从宾馆钻出来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骂骂咧咧,说起沈灵雨有多可怕,他们从宾馆跑出来后看了尸体,尸体脖子上的把匕首他们都没见过,绝对不是属于死去自家兄弟的。
两个人带着死里逃生的侥幸,分享了同一只盒子里的香烟,抖着腿,哆里哆嗦,等待上司前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一个男人气势汹汹走进来,二话不说,抡起胳膊就把上来给他问好的两个人抽翻在地。
比皮带还响的抽击声听得沈灵雨跟着捂脸呲牙,暗暗感慨,这位手劲儿有够大的!
“谁让你们自作主张去对付沈灵雨的?!”
转了半圈摔在地上的两个人捂着脸,疼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还没缓一缓就迎来这样的狮子吼,哪还能保持清醒去回答他的问题?
沈灵雨偷偷瞄了一眼那人的外貌,他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四肢粗短,肚子向外腆出很多,打了三道褶儿的下巴上面顶着一颗圆得像球的脑袋。
摔在地上的两个倒霉蛋儿,缓了小半天才哼哼唧唧出了点儿声音,一张嘴,话还没说,先吐出混着口水的血和牙齿来。
看得出他们是真的怕来的这个人,被打得脸都肿了半边,也没敢流露半点愤怒或者怨恨在肢体间,爬起来依旧恭恭敬敬哈腰点头。可是打人的那位不吃这一套,张开嘴又是一顿狮子吼。
“你们觉得自己很牛?那么多被派到酆城杀她的高手都没能活着回来,你们三个小蚂蚱就能把她绊一跤?老三是怎么死的?说!”
掉牙二人组中的一个,或许他的抗打击能力更强一点,点头哈腰口中道着歉,用略微含糊的声音说:“去的时候天很早,姓沈的正睡着觉,老三就想爬下去一刀把她宰了。结果,这个老三一定是犯了老毛病,您也知道他好赌成性,又是做惯了小偷的,看到钱包什么的就要上去翻一下,所以……”
这种解释不仅没能平息暴脾气男人的怒火,反而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他们迎接的又是一声怒吼:“你们知道老三偷窃成性,还敢让他去对付沈灵雨?这下好了,那个女人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溜得更快了,再想找她要费多大力气你们知道吗?”
掉牙二人组刚要回话,迎接的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们知道个屁——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天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老子养你们干什么?!不如养头猪留着过年!都给我滚回去,这半年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的脸!”
对于混在这样组织中的人来说,半年见不到上级的面,就相当于被剥夺了前途,掉牙二人组捂着肿得不像样子的脸,又是认错,又是道歉,发下毒誓以后要好好表现,为了补偿今天做错的事情,他们愿意去暴躁男家刷一年的马桶。
“你们两个少装模作样,今天我不惩罚你们,明天会有地位更高的人来找你们算账。你们坏了组织的大事,拿什么事情抢功,也不该把主意动到沈灵雨的头上。记住了这一点,不、要、再、招、惹、她!”
狮子吼表演完毕,他转过身骂骂咧咧地喊来一个手下,交代道:“通知那边,打草惊蛇了,请他们再费一次心把沈灵雨盯紧了。”
沈灵雨一听,居然有专门盯着自己的人,赶紧铺展瞳力,把工厂里的人锁在同一个时间点上,自己则是从工厂的后墙又翻出去,绕到前面去把租赁的车开出来等人。
她对着后视镜检查自己下巴上画出来的胡子茬,确认画得很真实,又补了几笔,把自己的鼻头画钝一些,从车后座包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
沈灵雨装成路过的,从大路另一头开过来自工厂前面飞驰而过,站在路边那两个工厂看大门儿的警觉地看着她,听到黄段子从半开的车窗里飘出来,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笑成两朵菊花的两个人在沈灵雨的后视镜中消失,她带着满脸的嫌恶关掉了黄段子表演,换上了电台节目。
在酆城时,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准沈灵雨驾车,因为她开车比杀人还恐怖。可是离开酆城后,如果不自己驾车,她就只能打个车或者坐公交了,还好她已经转变了性子,开车稳稳当当,不然就前面那s组织的马仔早被她撞翻车了!
沈灵雨稳稳当当开着车,跟着前面那辆黑色的suv进入市区,打人的暴躁男的脑袋始终在车后座中间的位置,圆圆的,脖子上还打了几道褶。
“看来颈椎有点问题。”沈灵雨低声念叨。
这辆车较刚才沈灵雨跟踪的那辆要谨慎得多,他们发现她一直在后面,于是把车停到路边,下车后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探向车里。
沈灵雨以正常的速度从他们身边开过去,没有丝毫犹豫。
在后视镜中,她看到那辆车上下来的黄毛小子始终望着这个方向,看起来警惕性很高。
跟踪最好的办法是几个人倒班加换车,可是沈灵雨没有办法,倒不了班也换不了车。
她捏着方向盘脑子飞转,想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拯救现在的情况。
前面的车子已经记住了她的车,再要开这辆车去跟踪,相当于跑到人家面前去自报家门,这种傻事是不能做的。
沈灵雨胡乱琢磨了一通,最后想到个办法,把车子开进路边的林子里藏好,折回来蹲在电线杆的后面,等待暴躁男的车跟上来。
这一次沈灵雨拼的是运气。她守在路边等了大概有五分钟,暴躁男的车跟了上来,她立即用瞳术禁锢那辆车,跑过去将后车门的时间向前移,直到后车门打开,她钻进去,从停留在过去时间中的暴躁男身边翻过去,蜷缩在后备箱里。
时间恢复正常,suv继续往城里开,车子里放着能把人耳朵吵炸的dj改编曲,暴躁男跟着歌哼哼唧唧。沈灵雨倒是不怕自己偶尔的小动作引起人注意,只是耳朵被公驴嗓子折磨得受不了,回去非得拿酒精棉签给耳朵消消毒不可。
这样的灾难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歇下来,暴躁男下车去,叮嘱当司机的那个黄毛小子不要忘记自己的交代,大步走远。
黄毛小子点头哈腰,表示谨记暴躁男的命令,上车后,一脚油门飙得飞快。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黄毛小子忽然骂了一句:“品味太差。”
然后他换掉了车载里的歌,沈灵雨暗自庆幸耳朵终于不用受折磨,又听见黄毛小子换上了土得掉渣的口水歌,跟着歌哼哼唧唧声音就像一头猪在叫。
这和刚才那个有什么分别吗?
沈灵雨忍不住翻白眼儿,在心里把黄毛小子骂了一千个来回。
车子在路上七扭八拐,被人按了好多次喇叭,还被拍了几次照,黄毛小子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驾照积分,依旧能够带着美好的心情,哼着歌把车子泊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