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不是说第二的九霄环佩寒玉琴失踪了?怎么反而出现在这里?
“原来容王爷也识得此琴!”墨流卿淡笑,掩盖在面具后的寒眸一闪,却被她小心的掩饰了。
“老子当然认得……咳咳,本王的意思是,本王认识!”老容王一出口就发现不太对劲,连忙改口。
墨流卿失笑,“易安,替容王爷泡一杯茶!”
易安张炳的徒弟,倒也是个老实的人,墨流卿用了也安心。
老容王坐在石凳上,虽然认识这琴,也好奇这把琴怎么就到了凤墨的手上,可是人家都不说,他也不好问是不?
干坐了一会儿,忽然瞧见一旁的棋盘,顿时眼前一亮,“小子,我两下棋吧!”
小、子?墨流卿脸一僵,抬头看了眼老容王,最后抿了抿唇,在易安将茶端上来之后,将琴交到了他的手上。
“容王爷这趟来,便是找凤墨下棋?”墨流卿摆上棋盘,淡淡问道。
“刚好路过,听到琴音,就进来了!”
老容王手执黑子,笑呵呵的说道。
墨流卿见他下意识的就执起黑子,眸光一闪。老容王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当的地方,又放下,“你是小辈,本王便让了你了,你先吧!”
“如此,凤墨就不客气了。”
墨流卿执起黑子,随意的落于棋盘上。
这一盘棋一下就是一下午,从最开始的随意而为,到后来的认真对待,再到最后的沉醉其中,老容王对面前的少年是愈发的佩服。
倒是凤墨,始终都还是之前的姿势,每一子棋之间的落子时间都分毫不差。只要是老容王刚刚落下,稍停一会儿,凤墨就会落子。
刚开始的时候老容王倒是没觉得什么,可是随着他思考的时间的加长,凤墨却依旧还是那个速度的时候,老容王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了。
这小子是故意在让他的吧!
夜色刚临,一盘棋才以凤墨小输半子而结束。
“凤墨,本王有话要问你。”自己是怎么赢的,老容王心跟明镜似的。对于凤墨的刻意让他,倒也没什么高兴或者不高兴。
只是因为这一盘棋,对于面前少年的观念有了些许的改变!
“容王爷请说!”墨流卿垂着眸,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整理着棋盘上的棋局。
“你……”
看不透,凤墨这个少年他看不透。
就像是他看不透容洛那样,这个少年的周身都似乎笼罩在一层浓雾中,让人猜不透。
最后,老容王还是怀揣着不解疑惑,什么话也没有说的离开了凤府。
此少年,绝非池中之物!
这是最后老容王心中的想法。
许多年后,随着凤墨,随着容洛的离开,老容王再次的响起今日的这场被刻意的放水的棋局,他才发现: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凤墨就将这天下的局势摆在了他的面前。利用了他的手,向他展示了当今天下,也向他预示了未来的这片天下。
只是,此时的老容王,却并没有想到!
所以,到了最后,凤墨不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的这个发现,无法告知于她!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便是天下之势!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是我南衡一统天下,还是东合西成?亦或者是近几年渐渐消沉下去的北流?更甚者……是另一股势力!】【东合有云凌太子,西成有凤王玉倾歌,南衡有你凤鸾,北流更是有着丞相容洛。四绝相遇,到底谁才是这天下之主?】【凤主,这天下,我们铩羽的弟兄们,为你而夺!】【凤主,你所倾心信赖的那两个人,根本就不可信……】“哗啦啦——”
原本已经快要整理好的棋盘,随着手中的棋子全部洒在棋盘上,落在地上。
墨流卿摘下面具,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寒眸,定定的看着散落一片的黑白子。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和铩羽骑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兄弟的酣畅淋漓的豪言壮语。
忽然想起公良策当时的告诫。
那四十六名兄弟当着她的面被杀之时,那些人说的话,到现在依旧历历在目:【铩羽七十二军的七万两千人,只认凤主,只认铩羽令,不认皇权圣旨。为了凤主,我铩羽军甘愿献上生命!】是了,因为这句话,她的兄弟,被楚风然和凤容当着她的面,凌迟处死!
多久了!
她多久没有再想起这些事情了?
长长的呼了口气,抬起手将面具戴在脸上。
是了,她现在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报仇,为她自己,为她那些兄弟报仇!
第048章颠倒黑白
墨流卿刚刚的回到右相府,芍药就匆匆的过来。
“小姐,老爷让你去见他!”
“哦!”墨流卿解开身上的衣衫,走入浴桶中,闲适的洗着澡。
墨流卿习惯自己动手,所以即使是芍药,她也不愿意让她动手伺候。
“小姐你可得小心点,似乎是三夫人和二小姐她们在老爷那里哭诉了一番。”芍药站在屏风外面,忧心忡忡的说道。
墨流卿的手从水里划过,留下一道浅淡的波纹。
“今儿是什么时日?”淡淡的声音从屏风里面传来。
芍药有些不解,却老实的说道:“七月初六,明儿便是乞巧节了。”
小姐啊,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老爷那样子,似乎真的是动了雷霆之怒,否则也不会亲自的来这个他从来就不曾踏足的偏僻小院了。
从前,墨谆在做戏的时候,即使假装的如何的宠爱墨流卿,可也只是将墨流卿叫道他住的院落,却从来一次也没有踏足这里半步。
现在,自从墨流卿脑子清醒了,和温家的人走近了之后,墨谆现在根本就是连一句话都懒得和她说,更别说见她了。
而这一次,墨谆反常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来这里,可见他是真的恼了!
七月初六啊!
墨流卿唇角微微的勾起,看样子是那药效发挥了作用,也不知道张炳那毒叟的药到底是不是像他所说的那般有效。
不过,想想应该是很有效的吧,否则的话,她墨华染也不会在今日闹到墨谆那里。
要是张炳听到了墨流卿的怀疑,绝对会气得胡子都站起来了。
想想他是什么身份?
毒叟,他可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用毒第一人,现在竟然被墨流卿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
墨流卿也只是随口的说说,如果不知道其效用的话,她也不会擅自使用!
哗啦一声,墨流卿从浴桶中站起身,芍药将手中的衣物递了上去。
衣衫翻动间,墨流卿已经旋身出了屏风。
“芍药,你明儿一早去外婆那里将曾经给娘亲陪嫁的清单物件拿过来。”
坐在梳妆台前,淡淡的嘱咐道。
现下天色渐暗,让芍药一个女孩子这般晚的出去,实在是不妥,因而墨流卿才会让她明日一早去。
“是,芍药明白!”灵巧手在说话间,为墨流卿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以一根简单的玉簪插在云鬓间。
“你去休息吧,今儿我大概是不能回来了。”
说话间,墨流卿已经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小姐……”为什么不会回来?芍药担心的跟在墨流卿的身后,倔强的小脸带着坚定,她要和她的小姐一起。
“这夏天的天还真的是多变,白日里还是烈日当头,这到了晚上竟然黑云压顶,想来是有大雨的趋势呢!”
墨流卿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芍药,记住我的吩咐,你只要待在这里,明日一早就去温家,将我交代你的事情办了。”
“小姐……”
“如果你执意要跟着来,那边跟着吧!只是,今日过后,我便不再是你的小姐了!”
芍药脚下顿时止住,眼睁睁的看着墨流卿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小姐……
不行,她得跟过去看看,她不放心小姐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图谋不轨的人!
墨流卿到了正厅的时候,墨华染和墨清荷正在哭的伤心,轻纱遮面,虽然瞧不见那张脸,可是从她裸露在外面的手上,那斑斑红点,还是让墨流卿瞧得清楚。
“墨流卿,你干的好事!”
一到这里,还没等她张口,墨谆就一声怒喝,手掌猛地拍打在桌面上的巨响,让人不难猜出来墨谆此时的滔天怒火。
“父亲此话何意?”
墨流卿站在大厅中央,瘦挑的身子站的笔直,冷冷清清,不卑不亢。
“你妹妹这身上的东西,是你干的?”墨谆虽然是疑问,其实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将这个屎盆子扣在墨流卿的身上。
不说原本这件事情是墨流卿干的,就算不是,只要是墨谆说是墨流卿干的,那便是墨流卿干的!
“爹爹,是姐姐,我那天不过只是邀姐姐去游湖,可是姐姐却不知道喂了什么东西给我和清荷吃了,然后这几天身体都不舒服。”
“是啊爹爹,姐姐那天还将我和二姐丢进了湖里,如果不是容相相救的话,您就见不到二姐和清荷了。”
墨华染和墨清荷这一搭一唱,配合的到是默契。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要杀我和姐姐,如果不是姐姐救了你们的话,你们早就被扔到了未央湖中喂鱼了,还能在这里颠倒黑白?”
墨佳莹瞪大眼睛,这两女人竟然如此的恶心,简直是不知廉耻。还将这件事情推到了容相的身上,明明容相救得人是墨流卿,关她们什么事情?
“闭嘴,我现在在询问你两个姐姐身上差点毁容的事情,不是问好几日之前的事情。”
墨谆那明显的偏袒,让墨佳莹简直是难以置信,这偏心也实在是太明显了吧!
“莹儿,不可再说!”四夫人何氏小心翼翼的拽着女儿的袖子。
“娘!”墨佳莹有些气急败坏,爹怎么能如此的偏心。
“父亲如此说,便是已经坐实了我的罪名,既然如此,还需要我多说什么?”
墨流卿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始终冷冷淡淡的态度。
“放肆,逆女,做了错事,竟然还不知悔改,想我墨谆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儿。”
墨谆被墨流卿那嘲弄讥讽的态度刺激的暴怒,胸膛剧烈的起伏,状似被气得不轻。
“老爷可别气坏了身子,让大小姐将治这病症的药拿出来,便也就无妨了。”
到了现在,柳芸却还在装,装的一幅温和慈母的样子,似乎将墨流卿真的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