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见过,且已经慕名已久。”凤墨倒是干脆直接,今夜前来,她并没有以面具遮面,她现在身子这个样子,戴上面具,反而是一种累赘,索性就直接的将这张脸露出来,倒也省事。“我是应该称呼你为雪域城的少城主,还是应该称呼你为浮沙城的城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瞧着少城主年纪也不大,却有如今此番的成就,怎地不让人心悦诚服?”
明明是在询问当如何的称呼,却在下一瞬间,一转口就直接的以雪域城的少城主为称谓,显而易见的,她早已经洞悉了他此番来的目的。
和硕宁眯着眼睛看着她,这个人,给他一种有些熟悉的错觉,只是这般的看着,他险些的都要以为是那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一样的自信,一样的运筹帷幄,甚至还能弹奏出出神入化的玄音,怎么不让人觉得恐惧而惊怕?他一早就知道的,玄音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早些的时候,就应该直接的消除掉,当初他们也应该防备着凤鸾,防止她将玄音交给了他人。他也确实是这般的做了,可他却发现,凤鸾一点也没有打算将玄音交给他人的意思,从来都是很少碰触琴,除非是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勉强的碰触。和硕宁经过了长时间的观察,终于找到了玄音的一个弱点,那就是在每次弹奏完了玄音之后,弹奏的人就会变得非常的虚弱,甚至还会反噬到自己的身上。最开始使了多少的功力,那么就有多少的功力反噬回来。
这个发现,毫无疑问的,让他极为的惊喜。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把柄在手上还没有握热乎了,凤鸾竟然就被楚风然以谋逆之罪,斩杀在了南衡帝都。
和硕宁虽然是想要杀了那个让他们雪域城受尽屈辱的罪魁祸首,然而,却也不得不承认,凤鸾当真是千年难遇的将才。他都可以预见,若是凤鸾再这般下去,四绝对决,将会是一场绝对精彩的争斗。甚至,只要是凤鸾在,那么南衡就能蒸蒸日上,就会一直的占据着四国之首的位置,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整个天下……也不是他说,他厌恶极了凤鸾,却也不相信凤鸾当真会谋逆。以凤鸾的能力,即便是谋逆了,那些人又如何的能杀得了她?明显的被设计,被算计的,可怜那举世无双的女子了!
可是,明明盯得那般的紧,为何面前的人却会一手比凤鸾还要来的纯熟的玄音?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若是凤墨帮着北流,再次的对雪域城出兵,那么雪域城必然将会再次的像是当初臣服于凤鸾那般,不得不屈居凤墨之下,屈服于北流之下。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无法忍受,他现在甚至有种立刻就杀了他的冲动。
“呵,说起我来,这倒是真真的谬赞了。”心念转到此,和硕宁反而笑的愈发的从容,在座位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半分,笑容淡淡,“我有今日这番成就,说到底也是沾染了祖辈的光。但是凤大人不同,凤大人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的地位,单单这一点上,我是无法和你相比较的。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凤大人可听过?”
“当然!”何止是听过,这也是当年莲最经常的在她的耳边念叨的一句话,只是因为不希望她风头过甚,反而引来了杀身之祸。平息了胸腔中翻腾的血气,她缓缓坐下,“但我却更知道,该出手的时候,若不出手,最后怎么死的,恐怕都没有人知道。少城主觉得呢?少城主觉得现下到底是有几成把握?在我出声之前,完成一切的计划的变更?”
说到最后,凤墨的眼睛视角微微的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转了转,之后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脸。这一幕,被和硕宁请清楚的看在眼底,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就这么清楚的知道暗地里面到底藏着谁,他的一切动作,似乎是在她的面前都无处遁形了的一般。
和硕宁沉默的不说话,不知为何,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危险,却又忍不住的有些好奇的气质。
那一瞬间,和硕宁的脑子中忽然的划过一道流光,这个想法来的飞快,却也去的飞快,他本身就不笨,从其中顿时就猜出来一个大概。
搞了半天,他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世上还当真有这般聪明的人,且还就这么的站在他的面前。
身子愈发的沉重的感觉,凤墨心一沉,也懒得再拐弯抹角,“少城主此番来见我,无非是担心我会利用玄音对雪域城出手,敢问我猜的可对?”
和硕宁面色微沉,也不反驳,直接点头,“不错,有了一次的重创,这第二次,如何能受得起?”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像如此的去说,可却也不知是为何,竟然就这般放心的说了出来。
“如果我说合作,我保证不对你雪域城出手,但是必要的时候,你们必须的站在我们这一边,如何?”她的这番话极为的狂妄,简直就是狂妄到了极点,“北流有凤鸣骑十万,你或许还不放在心上,若是……再加上我手头上的七万两千人的铩羽骑,你觉得如何?”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掌控人的心理,一向是她所擅长的,不动声色的将对法的信心打压下去,看着对方之前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转眼的功夫,脸皮都在抖动,。
铩羽骑!
若是说之前说到凤鸣骑,或许和硕宁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关键就在于铩羽骑。
“你这是什么意思?”千万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样……
“没什么意思,只是合作,你有你想要保护的东西,我也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如此而已。”
与虎谋皮!
这是一场赌注,赌和硕宁的心高气傲的自尊心……
凤墨甚至都不知道后面到底是如何进行下去的,等到她真正的意识回笼夫人时候,已经是在七日之后,马车上,百里清扬正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一边不忘观察她的脸色。
瞧着她醒来了,起先他脸上是一阵惊喜,而后是沉静下来,一板一眼道:“凤主可算是醒了!”不冷不热的态度,实际上百里清扬的心里面极为的在意,若不是刚巧碰上,恐怕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了!
“你怎会在此?南衡那边能走得开?”挣扎的起身,谁知道似乎是扯着了一般,顿时一阵晕眩感传来。甩着头,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缓的睁开疲惫的双眸。
百里清扬心疼的看着这样的她,心中虽然是对她不爱惜自己的行为不满,却也不好当真是不理她。见她到了此时还是关心着南衡的事儿,便也就开口为她解惑,“凤主布置了这般久,也该是凤主收取利益之时了。”
她一愣,而后示意他扶她坐起来,。等到坐起来之后,她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触碰着他垂在耳际的发梢,眼底光芒闪动,嘴角微微勾起惑人的弧度,轻轻道:“是啊,该是收网换取利益的时候了。”
第126章收网前兆
百里清扬能够恰好的在凤墨力竭的时候救下她,说是意外也是意外,说是有心而为之,却也的确是有心而为之。
当初,凤墨返回北流的时候,他就担心她会不知道珍惜自己个儿,从而伤到自己。所以,思量再三,他就和公良策商讨了一番,亲自的赶往了北流。最初的时候,公良策其实是想来的,只是公良策却也只有谋略,武功医术之类的,全然不通。他无论是武功也好,还是医术,也算是佼佼者,尤其是医术,他敢说,这世上,难有人能和他相较高下!
所以,在尽快的处理好了南衡事情之后,他是花费了好些的时日,这才快马加鞭的勉强赶了过来。
他在感到北流帝都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来到了这临江城镇。于是,他也就不耽搁了,赶忙的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这里!
可是他如何都没曾想到,这时隔一个多月不曾相见,再次见面,却是她虚弱倒地的一幕。
他是无心登上三生亭的,却未曾想,无心插柳,倒是柳成荫了。
若是换做以往,以凤墨的功力,想要发现他,倒也不是难事儿。可是偏偏,那般时候,她玄音导引,愣是将自己弄得那般严重的伤,若不是他在的话,恐怕此时此刻,她就……
已经是入秋,天也渐渐转凉,半个月的赶路,他们已经从北流入了南衡。就如当日容洛所说那般,半月而已,半月之后,天降大雨,无论是北流,还是南衡,亦或者是东合西成,只要是临江流域,都是广将大雨。
这场雨,从降下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连续下了近十日不曾停歇!
一路上,百里清扬瞧着这逐渐冷下来的天,也注意着凤墨的身子,却不曾想过,这千注意万注意的,到底还是让她着了凉,这两日高烧咳嗽的,简直是让百里清扬伤透了脑子。
本身凤墨的内伤就没有好,这一发烧,整个将藏在她体内的那些个病症都一并的带出来了,后果自然是非常的严重。
一连烧了三天,行程也都耽搁下来了,好不容易这烧退了下来,她整个人却瘦了好几圈,下巴尖的吓人,一张原本花了芍药和百里清扬好些心思才养起来的那点子肉,这一场大病,算是彻底的掉干净了。
“凤主身子才刚好,不宜吹风。”瞧着她好不容易身子好一点儿了,却一点也不安分的,百里清扬端着药进来,不免有些动气。
凤墨坐在窗前,像是不曾感觉到他的气怒,淡笑道,“这都耽搁了几日了,我现下身子也已经大好,该是启程了。”因为大病一场,且正逢上大雨,她又是发烧的,他们已经在南衡边陲重城冶城耽搁了好几日,若是再不走的话,指不定要等着雨自己停了要多长时日,她,等不及!
“便是如此,也不差这几日。”将已经凉了的药端到她的面前,百里清扬脸色不甚好看,道:“凤主还是先将这药喝了再说其他事吧!”
许是因为百里清扬很少用这种严肃而认真的态度对她说话,所以再次的转头的时候,凤墨的面上明显的带着一丝无奈。望着他手中端着的一碗黑乎乎的药,她本来带笑的小脸,顿时就黑了!
所以说,她不喜欢在生病的时候见到百里清扬,这就是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因为每一次生病,只要是见到百里清扬,就会被他强硬的要求之下,最终无奈的喝下对她来说,苦的要她的命的黑乎乎的恶心死了的药,就像是现在这样。
“咳,我想,我们还是早些的准备准备赶路比较好!”如果可以,她真的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生病,尤其是百里清扬在的时候。
“凤主,喝完了药,你要是想赶路的话,我们可以从长计议。”百里清扬的态度极为的认真,且一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每次都是这样的,不管是平常的凤主如何的清冷,如何的高傲,但是到了此时,就定然是像个小孩子一般,躲避一切的可能要她张口喝药的可能性。所以,只要是到这个时候,一向很遵从她意见的百里清扬,会表现出从来不曾有过的强势态度,一直到凤墨将药喝下去为止。
凤墨皱眉,瘦的巴掌大的小脸,此时褪去了冰冷,反而浮上了意思苦恼,最后在百里清扬坚持而认真且不容置喙的目光下,叹息的接过他手中的冒着热气的药。
她是知道的,现在她内伤加重,且又正逢上风寒发烧,体内曾经多年留下来的病根,悉数爆发出来,所以才会如此的难以调理。但也亏得百里清扬的医术,她能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已经逐渐的好了起来,至少比之前那种无力感觉,要好上很多很多。
端着药,药还是有些烫,凤墨捏着勺子轻轻的搅动着,缓缓道:“兰妃怀孕,朝中局势再次的发生变化,毕竟南衡帝尚无一个子嗣,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孩子能够安然降生的话,且又恰巧是皇子,这太子之位怕是悬了。”
“那也得看她能否生的下来才行。”瞥了眼她手中的药,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但是凤墨却像是没瞧见一般的视而不见,依旧还是以之前的动作,搅动着面前的药,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嫌弃!跟着他身边多年,她的一些小习惯小动作,她自己或许不知道,可是他们这些人,却知道的非常清楚。瞧着她这姿势,他就知道了,她是打算拖延时间转移话题的想要躲开喝药。嘴角勾起淡淡的却危险的弧度,百里清扬眉梢带笑,却隐含威胁,“凤主还是将要早些的喝了,若是耽误了这喝药的时辰,待会儿恐怕就不是这一碗那般的简单了。”
果然,听了这话,凤墨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就连搅动着的勺子,也瞬间僵住不动弹了。
冷冷的睇了他一眼,然后……
苦着一张脸,此时此刻,凤墨给人的感觉真的就像是一个邻家姑娘一般,无害且非常的惹人怜爱。但百里清扬却非常的清楚,她绝对无法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
含着一块早前就准备好了的蜜饯,将手里已经空了的碗推到一旁,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气来,再次的重新回到之前被百里清扬打断了的话题上。
“生的下来,当然能生的下来。”冷冷一笑,“这怎么说也是楚风然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兰妃都会将其生下来,无论是花费任何的代价。”
“凤主你似乎是忘了,在兰妃之前,还有别的孩子,只是,绝大多数,都没有生出来罢了!”
凤墨一怔,继而唇角微扬,眼底流光闪动,平添了一股子的慵懒肆意。
“不错,凤容在之前堕了两次胎,而上一次,又流了一次产,加起来已经是三个孩子。我有时候在想,这三个孩子,可是为了我的孩子陪葬来着?”转身看向外面的雨幕,已经是入秋了,这秋雨落下,当真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飕飕。伸手想要去接住外面的雨滴,却被身旁的百里清扬阻止,义正言辞的说她身子还没有好透彻,且体内残余诸多未清的病症,当应注意身子,切勿着了凉之类的话。
“不管凤主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会站在凤主的身边。”淡淡的一句话,没有多余的废话。他清楚的知道,当初的那个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不错,她可以不爱楚风然,可她无法不爱那个孩子。她愧疚了多年,一直都以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一度曾经那般的伤害自己,不珍惜自己,只是为了给那个孩子赎罪!然而,谁曾想到,到头来,不过只是一场戏,是她的夫君和妹妹亲手导演的戏。
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无论他们如何的询问,凤墨都只是一句没什么打发了他们。可若是真的没事的话,为何刚开始询问的那几次,那明显的情绪波动,无论是他还是公良策都是清楚的看在眼底。她不愿意说,他们便就装作不知道!
“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更加的不能放过那些人。她想过要杀了他们的,可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比起杀了他们,身败名裂,从花费心血夺来的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这一点上面,恐怕要好上很多。
杀人,只要是她想的话,那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凤墨现在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恨毒了一个人,那就绝对要让那人好好的活着,等到她放下了,出了气了,再死也不迟!
在百里清扬的调理下,除了瘦了点,身姿更显轻盈纤细之外,凤墨整个人已经精神了很多,等到了南都之后,也已经是九月中旬,可见他们在路上确实是浪费了不少的时日。
一回到这里,凤墨连休息都没有,直奔主题的药他们具体的二高速她,在她不在的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听说到兰妃和皇后在宫中发生争执,且两个都被关了禁闭的时候,她明显是惊讶的。
她惊讶的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争执,而是惊讶楚风然的处理态度。
不过惊讶只是一瞬,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深不可测的笑容。
其实仔细的想想的话,楚风然的态度倒也说得过去。凤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楚风然不知道也不确定,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让这个孩子平安的诞下来。
只是可惜,楚风然这个手里沾染了那么多的自己孩子鲜血的人,又如何的能够成为一个父亲?那绝对是一个孩子的最可怜最可悲的事儿。
凤墨是了解兰瑛,依照她的刚硬,这个孩子,她是绝对不会生下来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兰瑛极为的心高气傲,在她看来,楚风然是她的敌人,那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仇人生孩子传宗接代的机会。正是因为凤墨了兰瑛,所以才会那般的放心。
凤墨本来是打算杀了兰瑛的,可是偏偏到了最后,却还是没有动手。怜惜吗?不,不是怜惜,而是需要借助她的手,去完成一些她更能简单的完成了一般事儿!
“你对楚风然将两人关了禁闭之后,如何看待?”微微侧头,她看向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的公良策,淡淡的问道。
公良策淡淡笑道:“皇上怕是在保护这个孩子,也许是兰妃本人?至少,他确实是想要这个孩子就是了。”是啊,只要是真心的想要这个孩子,那么生下来的事儿,就绝对的简单轻巧!
凤墨笑起来,那笑容别提有多冷冽:
“是啊,断子绝孙,不知楚风然敢不敢受之?”
第127章兰妃流产
南衡皇宫!
楚风然坐在兰妃的宫中,静默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暗沉,不言不语的就这么的盯着她。若是平常的妃子,瞧着皇上这般的看着,恐怕早就欣喜若狂了。可兰妃却眼底止不住的厌烦冷意,只是留个侧脸给他,整个人都歪在一边。如果可以的话,兰妃大概一点也不介意的转身离开!
“你就这般的厌烦朕?这些年来,朕到底待你是什么样的心思,就算是铁石心肠之人,也该是融了吧?为何你却还是对朕的心视而不见?”叹息着,似乎是无可奈何了一般,一脸的伤情模样。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的话,恐怕还真的就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兰妃冷笑,“皇上当初可就是拿这番话来对鸾后说的?亦或者是拿这番话去哄骗凤容?皇上还是留着这番话去哄骗你的那些个妃子吧,被在我这里显摆。”她是知道楚风然的目的的,还不就是为了她这个肚子里面的孽种?抚上自己的肚子,兰妃转过身看着脸色漆黑难看的楚风然,讥诮的勾起唇,“皇上有这个心思在这里哄骗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还不如去好好的哄哄你的皇后,如果她敢要到我这里撒野的话,我可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皇后。”
“兰妃,朕知道你对皇后有着诸多的不满,但是她生性温和,你只是看到她取代了凤鸾的位置就对她不满,是否有些有失公允?皇后这么多年来,待你,也算得上是恭敬,在你的面前,可从来不曾拿过皇后的架子,你为何总是喜欢和她作对?”
楚风然就不明白了,凤容是凤鸾的妹妹,兰妃是凤鸾的部下,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应该相处的极为愉快才对。可实际上,兰妃从一开始,就和凤容不对盘,见这面,无论凤容是什么样的态度待她,她都是冷冰冰的,冷嘲热讽更是从来不曾少过!凤容很少在他的面前吵过闹过,他看在眼里,却也实在是喜爱这冷冰冰的兰妃,故而凤容既然不说,他也就不过问!他还想着,许是因为凤鸾之死,才造成现在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只要是时间长了,这矛盾自然也就可以解开了。
然而,谁曾想,前段时间发生的那种古怪诡异的事情,让他渐渐的发现,他一直以来对于这凤容的真面目真性情,似乎是从来不曾了解。那似真似假的如梦境一般,凤鸾在临死之前的那一幕,简直就像是一根刺,生生的插在他的心上,对于凤容,再没有当初的信任。
可不信任是不信任,在没有准确的证据的之前,皇后依旧还是皇后。就算是宫中传言皇后谋害皇嗣,他虽然是面上不说什么,心里面却已经是有了些怀疑。
他登基也有数年,最开始的时候,因为要稳住凤鸾,他不敢去纳妃。他就是不明白了,明明他是个皇帝,凤鸾常年不在京中,为何就没有一个臣子来让他纳妃的,甚至于他稍稍有这种心态,那些大臣们就推三阻四的,反正是死活都不愿意将自己家的女儿送进宫来。如果不是凤容在他的身边一直的慰藉着他的话,他如何的能够忍得下来那般长久的孤寂?
性子温和?兰妃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一个笑话一般,动作有些激烈的站起来,脸上满是愤恨恼怒,和止不住的冰冷,“楚风然,你是真的不知道凤容的真面目,还是装作不知道?也亏得你能说的出来这样的话出来,在她弑父杀姐之后,你还说她性子温和?你长了眼睛吗?还是说你为了你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杀了鸾后,杀了我们铩羽骑那么多的弟兄,现在却在这里假惺惺的模样,倒是有脸啊!”
“兰妃,你这是什么态度!”楚风然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提起凤鸾,多少的人提起她的时候,都最后死了?也就只有兰妃才敢这么的肆无忌惮的在他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她。他已经够宽容了,可她却不知隆恩,反而愈发的得寸进尺。这么多年了,他觉得他对她那般的有耐心,为何她像是一点也不知道的模样?
楚风然差一点就暴怒了,眼底戾气险些的就掩饰不住,手也都扬起来了,却在抬起来的瞬间,缓缓的又放了下来。
“兰妃累了,朕先离开,你自己个儿好好的养着身子吧!”
冷冷的一句话,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一声,光是这一点的殊荣,就不是宫中别的妃子可以比较的。
兰妃在楚风然离开之后,屏退了殿中的所有人,淡淡道:“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那个当初要杀她,最后却反常的留下她的那个女子!
凤墨翩然入内,显然是将之前他们之间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寒眸微眯,虽是站在殿中,却并未看兰妃一眼,反而是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这种天色之下,竟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让人心中隐约的有些不安。此时此刻,兰妃从见到凤墨开始,这种不安就愈发的浓烈,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凤主给她的感觉一般,充满了与生俱来的的贵气,和不容他人置喙。
“皇上倒是真的珍惜兰妃呢!”长袖一摆,神情淡漠的坐在距离兰妃的软榻不远的凳子上。明明是极为随意的动作,却让兰妃心中一禀,下意识的站起来。而等到他站起来之后,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就有些难看,不明白为何心中会有这种下意识的作为!
“哼,他在意的是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孽种。”到底是在意这孽种,还是在意她,她压根是一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得到自由。
“孽种?是啊,却也是孽种!”凤墨倒是非常认真的配合她的话,盯着她的肚子,冷冷的说道。
自己说是一回事,听别人说却是另一回事,兰妃也没想到凤墨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的直接的说出此等没轻重且一点面子都不留的话出来,简直是等于甩了兰妃一巴掌!
像是没有看到兰妃眼底划过的阴霾,凤墨冷冷的垂着头整着衣袖,淡淡道:“你现在之所以还能好好的活在这里,你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我曾经说过,凤容遭贬之日,便是你自尽之时!兰瑛,想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