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态在心中憋得时间长了,也就是等着一个可以爆发的机会,一旦爆发出来,平息,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皇上,皇上,宫丞相,宫丞相不见了……”
就在楚风然焦头烂额的时候,派去宣宫明珏的人,却惊慌的浑身潮湿的跌跌撞撞的闯进来,大声的说道。
楚风然霍的一声从龙椅上站起来,瞪着血丝满布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下面的人。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什么叫做宫明珏不见了?不见了?能去哪?
那人头磕在地上,颤着声音说道:“是,是奴才去丞相府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整个丞相府一个人也没有!皇上,丞相大人不在啊皇上!”
不在?
楚风然此时倒是冷静下来,只是冷静的实在是有些可怕。只见他冷酷的挥挥手,“竟然敢欺君,拖下去,五马分尸!”宫明珏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如何会背弃他?宫明珏的身份他比谁都要清楚,根本就没有要逃走的可能。他现在已经是南衡的一品丞相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理由要逃走?
“传朕旨意,给朕搜,就是将这南都皇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宫明珏给朕找出来!”
无论是不是跑了,这几日一直都是在狂风大雨的,且宫明珏的双腿靠着一张破轮椅才能动,想来他也不会离开的太远才是,现在一定还是在京城之中,找的话,定然是会找出来!
找到之后呢?找到之后,他一定要问清楚他为何要背叛他,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而早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的宫明珏,实际上已经离开了南衡三四日,此时楚风然才想起来要去找宫明珏,哪里还能找到?
凤墨站在他的背后,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平静淡然,无悲无恨。
楚风然浑身一颤,然后猛地转过身,在察觉到后面站着一个人的时候,已经极为迅速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眼中浮上骇然之色,楚风然警惕的看着她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皇宫,该当何罪?”皇宫的守卫何时变得如此轻易的就能被人闯进来?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
此时此刻,就算是个仙女站在他的面前,恐怕他也没有心思去欣赏了。在这多事之时,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楚风然惊悚不已。此时此刻,就算面前站着的人长得再如何的绝色,他想到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命罢了!
凤墨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抬起右手,手微微的张开,一个银色的巴掌大小的令牌就出现在楚风然的面前,他的眼睛随着这令牌的晃动,来回的晃动。
这是……
掩在面纱之中的唇角,微微的勾起冰冷而嗜血的弧度,她轻轻的开口,道:“南衡帝,可认识这是什么?”
下意识的点头,铩羽令,他如何能不认识?当年他多少次的想要从凤鸾的手中得到这枚令牌,可是最终的到死,他都没能如愿。
可,为何这枚统率七万两千的铩羽骑的铩羽令,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面前这个看起来神秘的白衣女子的手中?
“你到底是何人?意欲何为?”楚风然知道,这个女人恐怕是和凤鸾关系不一般,而铩羽骑在南衡边境扫荡,恐怕也是出自这个女人之手了!他就不明白了,他南衡怎么就尽出这等让他极为厌恶的女人?一个女人的能力若是高于男子,要她何用?女人就该是以男人为天,而非像凤鸾那般的压在男人的头上,到了最后,死有余辜。
凤墨手一收,铩羽令就消失在了楚风然的眼前,不顾楚风然震怒想要撕了他的狰狞神情,她背过身走向龙椅的位置上。
“你大……”楚风然刚刚只来得及张口,就被凤墨那一挥衣袖,瞬间就定在原地,一动也动不弹不得。
凤墨伸出手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巧巧的拂过,面色却依旧冷漠淡然,而后在楚风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最后变成耻辱和恨不得吞了她的视线之中,凤墨缓缓的坐在了龙椅上。
“说起来,这把椅子,倒是当真是结实,那么多人为了这把椅子争得头破血流,可这把椅子却还是稳稳当当的放在这里。这把椅子上面的,到底是沾染了多少代人的血?多少枯骨埋在这下面?南衡帝?你可知?”
凤墨坐在龙椅上,手却在龙椅的扶手上不断的轻抚,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却始终盯着楚风然,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可是楚风然却愣是感觉到异常的熟悉,似乎是从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而她却并不给他深究的机会,而是悠悠然的转过视线,翻开他桌子上放置的奏折,随手摊开几个,浓密的眼睫轻轻的颤了颤,道:“南衡帝,凤鸾的墓,你到现在都不曾去过吧?”
明知道他根本就不能说话,却偏偏要这般的问,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想要知道什么不同的答案?
托着下巴,她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奏折,眼帘耷着,慵懒而却又让人感觉到说不出来的高贵。
“楚家的一众兄弟,现在也就剩下你和楚风齐两人了,剩余的人,在当年你登基的时候,就寻着各种理由,一一除去,不知若是你现下不在了,该当如何?”说话的时候,凤墨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他的脚下,侮辱的意味不言而喻。“南衡帝你似乎是忘了,你这个宫女所生之子,如何的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无权无势的皇子,成为现在这南衡的皇帝?要是你忘了,我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提点提点你呢!楚风然!”
这是凤墨来这里之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但叫了之后,似乎是极为的嫌弃一般,微微的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凤鸾的死,你想要推到楚风齐的身上,那也得楚风齐愿意领下!从你当初登基开始,你错杀多少忠臣良将?南衡现在之所以会变成如此,皆是你一手所造成,你以为你的皇位稳了?所以放心的除掉了凤鸾?你终生都没有孩子,你以后这皇位该传给谁?呵,我倒是忘了,以现在南衡的现状,恐怕是坚持不到你老死了。”
楚风然瞪大眼睛,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叫做他终生都没有孩子?他还年轻,想要孩子,根本就是早晚的事情,如此过早的下结论,当真是狂妄。
凤墨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惶然大悟的说道:“哦,我倒是忘了告诉你,你当年给凤鸾下了绝育的药,而非常不凑巧,我也给你下了点。所以,你也别想着你还年轻如何了,我既然说了你这辈子都没有孩子,那必然就是没有孩子,难不成我还在开玩笑不成?”
绝育!
楚风然只觉得五雷轰顶,若不是被定住,恐怕他会被打击的直接的瘫倒在地上。他确实是冷血,确实是无情,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想要在将来有一个身上流着他的血的人继承他的皇位的啊。可是,现在呢,面前的这个女人却告诉他,他压根就再也没有做爹的机会了,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的打击人?
不,不对!
绝望之后,楚风然忽然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骇然的盯着龙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凤墨,他的脑海中倏地想起凤容死前的话:【皇上,您可知道臣妾是被何人所伤吗?你可知是何人恨臣妾入骨?你可只是何人竟然能引动得了铩羽骑?】【是凤鸾啊,是她啊,是她做的,她说她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找我,找你复仇来了!】【她不愿意杀我啊,当年我将铩羽骑的那些人以凌迟之刑处死,所以,这一次,她便将将那三千七百八十三刀全部的转为鞭刑,打在我的身上!因为不能死啊,因为她要我活着去受罪,所以,她不会杀了我!】【凤鸾不会杀了你,这个国家,是她一手捧上来的,这一次,她是打算拖着整个南衡一起的下地狱呢!】【楚风然你放心,死不掉的,我也要好好的看着你,看着你是怎么的受尽折磨,死无葬身之地!】而就在这时,凤墨却忽然的挥手解了他的穴道,他下意识的浑身一震,而后向后面踉跄的倒退了数十步,甚至险些跌倒在地上。
还不等楚风然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凌厉肃杀的剑气直逼面门,只是凭借着本能的向一旁闪过去,但就算是如此,他的龙袍也被这股剑气割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再次的抬眼,楚风然抖着唇,伸出手指着凤墨手中的长剑,震惊的低声呢喃到:“凰……凰剑!”
先是铩羽令,再是凰剑,难道说这个女人真的是……是了,肯定是了,凤容不会骗他,凤容也是恨她入骨,肯定是真的了。可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初明明已经死了的人,现在却以这样的一种诡异的形式站在他的面前?还对他动武,想要杀了他?
“凤……鸾、鸾儿,你是鸾儿?鸾儿真的是你吗?”楚风然虽然是惨白着一张脸,却还是惊喜不已的喊道。
凤墨仗剑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楚风然,冷笑的说道:“鸾儿?楚风然,你莫不是在叫我吧?我可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我叫鸾儿的啊!”
楚风然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甚至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面色沉痛道:“鸾儿为何不认朕?朕这么些年来,日日都在念着鸾儿,日日都在想着鸾儿若是好好的活着,那该有多好?”说话的时候,楚风然还不忘那眼睛不断的扫着她的神情,见她始终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连忙上前两步,想要伸手,却在看到她手中的凰剑之后,又下意识的收回手,不敢靠近。不敢靠近是一回事,但话还是得说的!“鸾儿,当年朕也是受到凤容的蒙蔽,也是你,当年那般的宠爱着凤容,将她当做最为信赖的人,从凤容口中说出来的话,朕当然是深信不疑!朕哪里知道,凤容竟然如此的狼心狗肺,明明你待她那般的好,她竟然做出那等恶毒之事,甚至还将朕拖了上去。鸾儿你该是知道的,朕一直心里面最爱的,最相信的人,只有你一个人。朕当年在误杀了你之后,心中也极为的愧疚,故而才会立你最宠爱的妹妹凤容为皇后啊。鸾儿该是知道的吧?凤容样样不如你,朕当初是排除万难,才让她坐上皇后之位,也是为你告慰你的在天之灵啊!”
楚风然说的极为真诚恳切,若不是当真知道事情真相的话,她还真的会被他这么的骗过去。
说到底,楚风然和凤容也是一类的人,不知道反省,却反而将事情全部的都推卸到别人的身上!
凤墨抬起凰剑,伸出手轻轻的在剑身上摩擦着,然后轻柔的反问道:“楚风然,你可去看过凤鸾的墓地?”
“什么?”
“挫骨扬灰,我将她挫骨扬灰了啊!”一步一步的缓缓的走近他,“我将她啊,我从那墓里面将她给烧了,最后将骨灰撒了出去!”
楚风然骇然的看着她,挫骨扬灰,她还真的狠得下心来。楚风然现在倒是非常的肯定面前站着的人当真是凤鸾了,也就只有她才能对自己这般的狠,也就只有她,才会那般的对待自己。
试问一下,这天下何人敢如此的对待自己?挫骨扬灰,这可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她何以有如此胆量做出来?
楚风然已经是知道了,凤鸾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再听他说人话的话,哪怕是她将这话说到了天上去,她也不会再相信他分毫!
如此一想,楚风然脸上的那装出来的柔情也瞬间消失,阴冷的看着她道:“凤鸾,你该知道朕的身份,朕是南衡的皇帝,你这般待朕,难道是想要南衡这个你一手打下来的江山,被别国踩踏在脚下?你可知为何现下南衡如此之乱?皆是因为你将铩羽骑藏起来,甚至还让铩羽骑来和朕作对。你该明白,天下四军本身就是四国最后的王牌,你却公然的让南衡的王牌之军攻打自己的国家,这是要陷我南衡于危难之中,你这是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南衡失去了铩羽骑,你当真要看着南衡走上覆灭之路吗?”
一番严词厉语,楚风然再次的将南衡现在所面对的一切都推卸到了别人的身上。南衡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明明是他自己的责任,到了最后,倒是成了铩羽骑,成了她的责任,若此番话传扬出去,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可笑啊!
凤墨只是冷冷站着,对于他的话,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哦?我的错?也是,却也是我的错!楚风然啊,我最大的错,就是让你这般的耍弄,我最大的错,就是相信你!所以,我最后的选择是挫骨扬灰!但是你呢?你觉得你能得到什么?你说……若是我现在杀了你,南衡的百姓,是否会因为你这个昏君的死,而欢呼雀跃?也是,应该是如此的,你可要瞧瞧宫门外的那些个百姓是如何的诅咒你的?”
楚风然一颤,他心中的恐惧,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的去解释,他是真的害怕,凤鸾的武功,他虽然是没有领教过,可传言她的武功早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地。这天下能和她相抗衡的人,也就只有四绝之中另外三绝!他的那点勉强拿得出手的武功,和她一比较实在是拿不出手。
想到这里,楚风然眼睛一转,他说什么也不能再这里死了,他要好好的活着,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他如何能死?
望着靠近自己的凤墨,楚风然心中忽然的就掠过一个念头,而后向后避开的时候,大声的喊道:“你不能杀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凤丞相是怎么死的?”
果然,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凤墨手下果然是一顿,眼底掠过迷茫之色。
这么多年来,爹爹的死,一直都是她心头最大的痛和最大的疑惑。毫无疑问的,楚风然和凤容绝对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而凤容因为恨她,如何都不愿意将事情真相说出来,甚至是到死,也都是将这个秘密带到了地下。现在,唯一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也就只有面前楚风然一个人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楚风然猛然高喝‘来人,有刺客’这样的话,御书房外,御林军倾巢而入,顷刻间,就将凤墨保卫在其中。
楚风然现下是彻底的放心了,即使是武功高桥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不为所用,便就杀,然后他一样的能够得到铩羽令,一样的可以控制铩羽骑!
要怪谁?怪就怪凤鸾自己,好好的活着不好,偏偏非要来自寻死路,既然想死,他自然是要送她一程!
“你想要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楚风然站在最外面,他也聪明,并没有提起凤丞相的名讳,他深深的知道身边的人对凤丞相的敬重,若是提起的话,恐怕是得不偿失。
冷笑的看着面色沉静的凤墨,楚风然缓缓的说道:“当年,不过只是略施小计,买通一众武林高手,埋伏在你爹所经之地,斩杀只带着十来个护卫的文官,不过是弹指之间!虽说朝廷与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总是有那么些个亡命之徒不是?”
楚风然笑的得意,当年他可是亲眼的看着他的岳丈死在他的面前,甚至最后也是他将最后一剑深深的插在他的心口上,这样的事情,也就只有凤容和他知道罢了。那时为了防止泄漏风声,他和凤容乔装打扮成为一个平常人,除了死掉的凤丞相,谁能想到,这场意外的强盗截杀,不过是南衡的当今帝王和凤丞相的女儿所设计?
得意的大笑过后,楚风然冷冷的挥手:“杀,将这大胆的刺客给朕杀了!”
楚风然的话音刚落,那些围着凤墨的御林军就疯了一般的涌了上去。
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凤墨倒是反而平静下来了,寒眸深沉,淡淡的扫过楚风然阴狠的面容,而后收起凰剑,左手一扬,瞬间白绫如长龙一般,将包围上来的御林军全部的扫到一旁,而在这个空档,她手中白绫一甩,狠狠的将御书房的窗户击穿,随着木屑的落地,她快速的窜了出去。
所有人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刮过,而后白影一闪,原本被围在御书房之中的人,已然的闯了出去。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将那女刺客给朕斩杀了!”楚风然知道,这次绝对不能让凤鸾跑了,若是凤鸾这次跑了的话,那么他的这颗头颅算是就此拴在裤腰带上了,随时随地的都有可能被她收割了去。所以,无论多少代价,他今日是定不准凤墨离开南衡的皇宫,无论是任何的代价,他都要杀了她,夺回来那铩羽令!
凤墨微微的歪着头,此时此刻,她的双手空空,一点东西都没有。但是即便是如此,所有刚刚吃过她的亏的人,都不敢小觑她。他们可是亲眼的看到,那突然的消失在她身上的剑,以及突然的从袖子中窜出来的灵活的像是活物的白绫。
“无衣!”
一声落下,一身灰衣面无表情的无衣就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凤墨的身边。
凤墨还是记得她身体现下比较的虚,也记得百里清扬说过,半年之内,不能妄动武功内力。刚刚她已经是动了,虽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但多少还是注意一点比较的好。
这些个御林军到底是何德行,她比谁都要了解,这些人,无衣一人足矣!
“杀!”
一个字,无衣一句话都没有,微微点头,直接的杀入了包围圈。有无衣在,凤墨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只是顷刻之间,她的身边就干净下来,地上的尸体却是越堆越多。她依旧还是那一身如雪不染纤尘的白衣,看也不曾看一眼身边越来越多的尸体,而是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向着楚风然的位置走去。
楚风然瞪大眼睛,这一刻,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得意狠毒,而是恐惧害怕,他是真的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好,他是南衡的皇帝,怎么能这般轻易的就死掉?
“你不想留着我,我也想好了,若是留着你的话,实在是腻烦的慌,不如送你去见凤容可好?你们这对绝配,就去地下做一对鸳鸯如何?”凤墨走向楚风然,每一个攻向她的人,都被无衣斩杀在此,她根本就连手都不曾抬一下。望着明明很恐惧,却佯装淡然的楚风然,她继续道:“只是那个时候,你们不要忘了去向爹爹和莲伏地请罪!若是那时他们愿意原谅你们的话,你们便也就无罪了!”
手,缓缓的抬起来,然后,就在袖中凰剑滑落在手,将要刺入楚风然的胸膛的时候,却一阵破空之声,她的剑竟然刺偏了。原本对着心口的剑尖,最后却只是扎在楚风然的肩膀上。
凤墨反应倒是不慢,在下一刻攻击来临之前,快速的抽出剑收于袖中,脚下一转,顷刻之间就移动了数丈之远。
然而,还不等她稍稍的停歇,攻击再至,这一次远不是之前的试探,而是实打实的杀招。
凤墨不曾转头,而是听着风声,白绫出袖,瞬间缠上甩过来的镏金锤!
微微侧头,冷冷的看向偷袭她的人!
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凤墨的眼睛猛然的一阵收缩,她可以想象是任何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他……曾经和她一起学艺,因心中杀戮之意过重,被师父驱逐出去的翟清宇,也就是她的师兄。
虽说是师兄,可实际上她和他之间没有丝毫的师兄妹之情,他是他,她是她,他们之间本身除了最开始在山上学艺之时有那么一点点的师兄妹之情,到了后来,根本就一点情谊都没有!
就连师父也曾经交代,遇到翟清宇的话,能避就避,此人心性嗜杀,不认情面。这些年,关于翟清宇的事情,她倒是听到不少,无非就是恶名昭彰。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相见,却不曾想到,再次的相见,竟然会是在此等环境之下!
她怎么就不知道翟清宇和楚风然竟然勾搭在一起了?
她是事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却惟独此事恰恰算漏了。
翟清宇,当真是她的预料之外,也注定了她最开始所下的那盘棋的棋局发生了天大的改天换地,她所设的最终结尾,看样子是朝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开始发展了!
翟清宇也不说废话,直接的就大力的抽动镏金锤的后链子,想要将锤子拽回来。
翟清宇有些惊讶,明明看起来是风一吹就到了的女子,竟然将他的锤子控制的连他都抽不动。
就在他大力的时候,凤墨却忽然的抽手,转过身冷冷的看着翟清宇孤傲自负的面容。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上下打量这位多年不见的师兄!
似乎是觉得在这么多的人的面前丢了面子,翟清宇原本清俊的面容显得有些阴沉难看,不言不语的挥动镏金锤就猛然的攻向凤墨。凤墨知道,这多年前避开的那一战,今日算是避不开了。说到底,他们这对师兄妹在此等环境下相遇,以此等方式展开迟来了七年的大斗,还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
凤墨依然记得,当年,翟清宇对她说的话:【凤鸾,再见之日,你我二人,生死一人。师父既然选择了你,我会亲自的告诉他,他到底是错在什么地方,我会告诉他,到底谁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徒弟!】生死一人吗?
凤墨看着翟清宇那双清亮的眼睛,明明眼睛这般的清澈,可是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宛若魔鬼一般的人。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翟清宇处处和她作对,明明他们之间没有多少的交情才是!
现下的情况也不容许她多想,翟清宇已经近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