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半年不动武的约定,是要不能遵守的呢!
凤墨在心中无奈的叹息,翟清宇的功力,不比她若,无衣不是他的对手,她也不能拿无衣冒险。
如此想着,脚下已经再次的挪步后退,“不声不响,如此出手,阁下当真是好品性!”
“哈哈,师妹今日说此等话,可是忘了当年我所说之语?逆天还魂?亏得那个老不死的敢这么做呢!”
翟清宇大笑的说着冷酷的话,这个女人,就算是换了一副皮囊,他还是讨厌她,那种从内至外所散发出来的让人厌恶至极的气息,让他恨不得早早的毁灭了她。
从一开始,从第一次见面,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反正就是不喜欢她。尤其是她在武学之上,比他还要高的天赋,更是让他想要彻彻底底的毁了她的冲动。在山上几年,无论他对她如何的冷嘲热讽,她都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从来不曾搭理过他。一直到他被师父逐出山门,她也只是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他下山,她的眼底一片沉静,没有嘲弄,没有幸灾乐祸,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中愈发的不甘,明明他那般的厌恶着她,偏偏她却从来不将他当回事。就在他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在她的面前夸下海口,也等于是下了战帖!
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从得知她死了之后,他没有多少的欣喜激动,却尤为的失望,以及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痛恨,痛恨那个害死她的人。要杀了她,也该是他亲自的动手,何须那些个多事之人?
至于逆天还魂,早先的时候,也是无意之中得知。他也曾经这般的想过,想着给她还魂,可却不知到底的步骤是什么,最后也就不得了之。然而,再次的听说铩羽骑动了,南衡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知道,她来了!
果然,再次的见到她,他还是那么的讨厌她,那么的厌恶着他。
既然她想要杀了楚风然,他就救下他,他是不会事事都如她之愿的。
凤墨沉沉的看着他,对于他的话,她并未回答,而是以白绫缠住他的镏金锤,狠狠的甩向一旁,作为回答。
“阁下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又不认识阁下,阁下如此无缘无故的就来袭击我,是否有些过分?”
“过分?师妹何以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要知道这些年,师兄可是时刻的惦记着师妹你呢!师兄在想着,何时你我之间的约定能够实现?生死一人,师妹,师兄当日的话,莫不是忘了?”
“看样子我是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你是认定我就是她。既然如此,阁下也就是说是不让开路了?”
翟清宇对凤墨老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非常的不满,眼底渐渐的没了耐心,既然不认,他便就逼着她认!
顷刻之间,两个人就这么的缠斗起来,高手之间的对决,一般的人根本就无法插手,更别说是这在场之中,也就这两个人的武功最高,其他的人根本就是望尘莫及。
不知何时,那些围攻无衣的御林军已经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微微张开的嘴巴,都将他们心中的震撼表露不移!
好在,凤墨的武功总是稍胜一筹,每一次翟清宇逼至眼前之际,凤墨总是能以白绫缠住他的攻势,将其甩至一边。
对于能将以平常看起来软趴趴的白绫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就像是蛟龙出海一般的随心所欲的变换姿势,这世上大概也就这么一人了!
翟清宇在感叹的时候,心中却又开始嫉妒起来,嫉妒凤墨的能力。
原本和翟清宇缠在一起的白绫,忽然的有一条袭向他们。楚风然以为目标是自己,脸色顿时惨白,下意识的就避开。哪里知道,人家白绫的目标,是一旁散落在地上的长剑。白绫卷起两柄长剑,瞬间回袖。
两柄长剑在手,虽说是比不得她的凤凰剑,但有总比没有来的好。
冷冷的嘲讽的看了眼丢了脸的楚风然一眼,她转过头,再次的和他战到了一起!
终于是知道为何百里清扬要让她修养半年再动武了,现在不过只是一会儿而已,可是这身子就有些喘息了。那本来调理的差不多的内伤,也隐约的再次的犯了!
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凤墨在双剑划破翟清宇的袖口的时候,一下子没忍住,脚下一个踉跄,单剑撑地,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额上冷汗沁出。
翟清宇一呆,望着她苍白的脸,然后看向她面前的鲜红,最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极为的得意道:“师妹,看样子今日这生死一人中的生,终将是我这个师兄了,师妹也就只能选择去死了!如此说来,这老天当真是站在师兄这一边的啊!”
凤墨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翟清宇,心口现在是愈发的疼了,她心中知道,果然是旧伤复发了。
楚风然惊喜的看着这一幕,要死了,真的是要死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会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但只要是能够杀了凤鸾的话,他也可以不计较他擅闯皇宫的罪责!
似乎是察觉到楚风然幸灾乐祸的视线,翟清宇一挥手,一个避不可避的掌风,狠狠的就扫向他,将他狠狠的打出去撞在一旁的石头建筑上面滑落下来,隐约的甚至能够听到一阵清脆的骨头碎裂声音。
楚风然差点没一口气给憋过去,勉强的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宛若野兽一般可怕的眼神,最后脚底窜起一股凉气的,昏死过去。
“师妹,我还真的是想要问问,你那是什么眼神,当初怎么就瞧上这么一个窝囊废?其实师兄都比那个楚风然好上不知多少倍,可惜你这双看起来漂亮的眼睛,却偏偏就这么的不识好歹。”
“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我这个师妹啊!”凤墨喘了一口气,咽下喉咙中的腥甜,淡淡的说道,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师妹一如既往的清冷高傲,一如既往的让人看着忍不住的想要摧毁掉。”
翟清宇伸出手,就在那只手将要捏住楚风然的下巴的时候,两个方向的攻击同时过来。这两个人的功夫都不弱,就连他也不得不让开身,不敢直接的对手。他非常的清楚,今日之所以能和她打得势均力敌,不是因为他的武功到了巅峰,而是因为她受伤未愈,才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等到翟清宇好不容易的站稳了,面前哪里还有凤墨的身影,迅速的转过头,也只是勉强的看到两道残影消失在重重宫墙之中。
跑了?那个人……若是所猜不错,恐怕是铩羽骑的第一大将林枫了。
如此功力……他得告知凤王殿下了!
“阿枫?!”
凤墨惊讶的看着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的不做任何停留的瞬间就掠出去数十丈远的人,身边无衣不声不响的跟着,面色不是很好看,有意无意的看向将凤墨揽住的林枫,似乎是对林枫捷足先登之事非常的不满。
出了宫,回到了凤于九天,他们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的出了京城,林枫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照顾着凤墨!
而凤墨因为内伤加重,已经发起了烧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多余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来,自然也就无法询问,为何林枫本该在铩羽军营中,却突然的出现在南衡帝都。
一路上,除了在铩羽军营中停留了几日,凤墨是一点也不耽搁的赶回了北流!
只是这一次,她身边不再只是无意一人,铩羽骑的十来个曾经的心腹将军,全部都隐秘的跟在她的身侧一起的去了北流。
林枫,大概是其中最为的显眼的一个了!
这一次的南衡之行,也算是该断的,断的干净,至于剩下来的,必要的时候,她也会去做个彻底的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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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凤王谋算
十月初,西成国广邀天下英杰,齐聚西成,只是因为十月初九乃是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西成玲珑公主的十八岁生辰。
虽说只是庆生,可其中的意思,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玲珑公主今年已经满了十八,也该是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无论是多美的美人,终归是要有一个归宿的!
西成的全部政权都掌握在摄政凤王玉倾歌的手中,且玲珑公主与凤王之间的关系极为的交好,若是当真能娶了玉玲珑的话,就真的是一步登天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层考量,所以这一次来参加玉玲珑生辰盛宴的人,不知有多少人!
而玉玲珑在西成的地位确实是不同于别的皇子公主,这公主从内宫出来独立一府邸的人,在这天下,玉玲珑是第一个。富丽堂皇的公主府,昭显着主人的身份地位得天独厚。
已经是十月初七,不该来的人,都来了,该来的人却迟迟未到。虽然明知道那人已经是在路上,可迟迟不曾见到,她总是会觉得心里面惦念着紧。
公主府中,玉玲珑啪的一声摁在面前的琴弦上,绝美的娇颜上有些许的焦虑!
“公主稍安勿躁,殿下得来消息,他们已经是快要到了,想来明儿个正午时分,就能入城了。”
玉玲珑身边的大丫鬟绿芙笑着安慰道,公主的那点心思,她虽说不能摸的一清二楚,但两三成倒是能肯定的。
“你这丫头,这张利嘴是不是谁都治不了了?”笑嗔了她一眼,玉玲珑面上带着淡淡的粉色。从琴桌前起身,玉玲珑一身华服,稍稍一动,头上的步摇凤钗就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虽说是来了,可到底是否会来参加,这都是个疑问。他看起来冷冷傲傲的,我去见过他几次,可是每一次他就是避之不见,从来不曾将我放在眼里。绿芙你说,这样的人,会来参加这次的招亲大会吗?”
绿芙倒是第一次见到一向自信满满的公主露出如此不确定的神情,心下对于公主心中的那个人愈发的好奇,也出声宽慰的说道:“公主莫要担心,无论是公主的身份,还是公主的容貌,这天下何人能比拟?只要是公主愿意,这天下的男儿皆是会匍匐在公主的脚下,公主何以担心会有人不对公主动心?想来他也只是因为过于的内敛,才公主以为他过于的冷傲了。”
“当真?”
“公主一向自信,为何这个时候反倒是没了信心了?”绿芙随是这般的说着,其实她心里面也是没底的。她也确实是对公主的美貌地位乃至身份有信心,但有信心是一回事,并不是天下所有人都会想要这个。至今,公主都不曾吐露她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何人,但仔细想想的话,恐怕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若当真身份地位都超然的话,那么之前对待公主当真就是因为性情使然,还是……
玉玲珑虽然心思缜密,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能力,但在喜爱的男子面前,多少的还是会有些看不清楚局势。绿芙虽然处在旁观者清的位置上,却更加的知道,有些事情,若不是当事人自己去知道的话,外人说再多,都是徒劳。
“其实你也不必安慰我,这个中缘由,我身处其中,岂能不知?”玉玲珑反常的冷静,刚刚的小女儿在台褪去,娇颜上是出人意料的淡然。“本宫是西成的公主,本宫所代表的是整个西成的利益,当自己的感情和西成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本宫有义务为西成去献身。这是本宫享有西成公主之名之后,所该要做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凤王哥哥再如何的待她好,她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她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事情。
公主……绿芙张了张嘴,有的时候,她是真的心疼这个公主的。她跟在她的身边,当然是知道她虽然有着西成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身份地位,甚至连皇上皇后都不敢对她稍加的放肆。但与之相对的,却是极为庞大的代价。
公主,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启禀公主,凤王殿下有请!”
外面走来一个侍女,玉玲珑微微的蹙起柳叶般的细眉,而后很快就松开,精致绝世的面上带着三分邪气,气氛高雅的笑容,微微颔首,稍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之后,便也不多做停留的向府门口走去。
生辰盛宴将至,西都城中一片肃穆,外来的人实在是太多,让人不得不警惕,人多杂乱,总是有些居心不良的人,趁着这个时候作乱!
坐在软轿中,玉玲珑将轿子的窗口微微的挑起一个缝隙,从缝隙中看向外面。一如既往那般,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总是会聚集很多的人,似乎是将她当做猴儿般的观赏。
同样是人,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叹息的放下手中的帘子,她泄气的靠在一旁。她不知道这次玉清歌到底是为何何事找她,但她却知道,玉倾歌每次一找她,必然是有事情要交代,否则的话,恐怕是一点也不想见到她的吧?
伸出手,玉玲珑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抚上自己的眼睛,她还记得那次他的警告:【你应该庆幸你有一双灵巧的弹奏的一手好琴的手,和一双勉强看得过去的眼睛,否则的话,今日你恐怕就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庆幸吗?确实是应该庆幸,庆幸她到底是何人相似了?
玉倾歌是冷血的,他的冷血,不是一般的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为了某一种目的而冷血,而是从骨子里面渗透出来的冷,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恐怕都能冻得死人,这样的人,又如何的能让他懂得什么兄妹之情?
玉倾歌是以天下围棋盘,所有的人为棋子啊!
如此想着,她已经是到了摄政王府。
即便是她,在到了摄政王府的时候,也是需要下来步行,不得做轿子入内。所以,每一次她来这里的时候,轿子都是在府门前就停下来。
仰头望着那巨大的烫金匾额,玉玲珑的眼睛闪了闪,西成,早已经在玉清歌的手中,而到底是什么时候取而代之,一切都是看着玉倾歌的心情了!
“公主请——殿下正候着公主呢!”
玉玲珑来到殿中的时候,玉倾歌正半躺在软榻上,他身侧环绕着四大美婢,而他那张比女人还要绝艳的容颜,让身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玉玲珑,都自叹不如。
“凤王哥哥好生惬意,不知如此急着寻玲珑来,可是有何事要交代?”微微俯身行了一礼,玉玲珑掩下眼底的情绪,抿唇淡笑的说道。
玉倾歌嘴角挑起邪肆的笑,微微的抬起手,他身边环绕的四大美婢马上就起身,在经过玉玲珑的身边的时候,稍稍躬身,然后就快速的退了出去!
翻身动了动,玉倾歌从软榻上扬起身,肩上松散的披着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胸前大片的白皙的胸膛就这么的露在她的面前,一双眸子微微的闪动着的嗜血,透露了他的无情。眼角的那点血色朱砂痣,更是为他本身就惑人的俊美外貌,添加了三分邪气。
“玲珑来了啊!”玉倾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不远处的茶盏,虽是没有说什么,但玉玲珑却马上会意他的意思。
旋身走向一旁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玉玲珑眼角微挑,道:“京中来了这般多的人,凤王哥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呢,这生辰宴会不是凤王哥哥提议要办的?为何凤王哥哥现在却一点也不在意?”
“不在意?是啊,不在意呢!”玉倾歌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垂眸说道:“该来的还不曾来,我如何去在意?放心,这些人不过只是一些小喽啰,该在意的,本王定然是不会忘记。”
“坐,怎地到了我这里,反而拘谨起来了?”
“凤王哥哥说的哪里话,玲珑只是来的路上坐的长了,想要站一站,既然凤王哥哥如此说了,玲珑也就只能坐了。”
玉玲珑说着就顺势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她坐下来之后,这才发现,玉倾歌正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始终盯着她,手中捏着茶盏的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放下拿起,放下拿起。
心中一禀,她不知道为何他要这般的看着她,她自认为从来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情,他理应对她放心才是!这样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在看一个人的眼神,而是在看着一件货物,一件到底是可以起到多大作用的棋子。
棋子啊……
“是否是玲珑身上有何不妥?凤王哥哥为何这般的盯着玲珑?”说这话的时候,玉玲珑在心中却冷笑不止。她现在还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在玉倾歌这般的眼神之下,还能笑的如此如无其事,甚至还能保持面色柔和,笑容浅浅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明知故问的询问着。
人,一直都在改变,随着身边的人的变化而变化。总是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就慢慢的改变了,等到发现了之后,却早已经彻头彻尾的改变,除开最外在的那副皮囊,内在,早已经被侵染的辨不出来颜色。
她,便也就是如此!
玉倾歌大笑,意味深长的说道:“玲珑啊,我曾经说的承诺不变!”
“当真?”玉玲珑手一颤,强自镇定的问道。
“不错,当真!”玉倾歌从榻上起身,赤着脚走到玉玲珑的身边,道:“以玲珑的容貌,要何人不成?但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是得信守承诺。如此,我便再次的说一遍,若是你当真能让凤墨娶了你,那便就罢了,若是她……不愿,那你也就只能另选他人!玲珑,本王很期待凤墨这位妹夫呢!”
捏着她尖细的下巴的手微微的用力,玉玲珑只感觉到下颚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眼瞳微微的一缩。不知为何,她感觉玉清歌这般说的时候,似乎非常铸锭凤墨不会娶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