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花了十多天的快马加鞭,赶到了距离南衡帝都只有半日路程的庆城!
“凤主!”
攻打南衡的都是属于凤墨的铩羽骑为主,只有少部分的大卿的军队。凤墨的到来让铩羽骑的人喜不自胜,惊喜非常!
褚霆燕歌北冥等人连忙率众赢了出来,一见到她就惊喜的唤道,然后跪地相迎。
右手握拳放在心口的位置上,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与期待许久的惊喜。
“起来!”凤墨淡淡道,她面上虽然看起来冷冷静静的,其实心中也是颇为的激动的,毕竟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他们,她其实心里面也是很想念的。只是她向来不善言辞,也习惯了带着冷静淡漠的面具,即使心中情绪波动很大,面上也可以保持面无不改色的模样,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
燕歌走到她的身边,接过她手中风尘仆仆的已经有些暗沉的披风,道:“凤主脸色不太好,这一路辛苦,先去休息一下吧!”
“是啊凤主,你何必如此着急的过来?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也就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对于他们来说,楚风然此人在他们的心中比他们的凤主只是稍稍的低了一点的位置。对于凤墨,他们是打从心里面的尊敬仰慕,但对楚风然,那是恨到了骨子里面,自然地位也就不低了!确实是地位不低,但仅限于楚风然此人,至于他的事情,一粒芝麻粒都要比他来的大。
“早日解决掉,省的心里总是有根刺在!”凤墨道:“最近四宇大陆中有些动荡,南衡的背后,可知道谁的爪子伸了进来?”
“凤主的意思是……”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势力,好好的回想回想,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219祭拜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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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大,毕竟已经是入冬了,寒冬腊月,阴沉沉的天空中,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有暴风雪一般!
今年的雪似乎来的特别的迟了呢,往年早就下雪了,今年却到现在都没有下一场雪,且大部分的时间中都是暖阳高照,很少出现阴雨雪天来,让人有一种春天而非是冬日的感觉!
本来还在想着,或许今年冬天真的就会一直如此下去的燕歌等人,却在凤墨来了的当天下午,天色忽然开始转天,只是一个时辰上下,本来还是晴朗暖和的天儿,就被黑黝黝的乌云所取代。而寒风也在逐渐的加大起来,光是在屋子中听着外面呜呜的寒风呼啸而过,就能想象得到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冰冷的天儿了!
“凤主,不必着急着今日,你今天才刚刚来,且外面天气也不好,现在去那种地方,实在是有些危险!”相比外面的冰冷刺骨,议事厅中却暖洋洋一片,好几个火盆还冒着火星劈啪的燃烧着正烈。然而,再怎么暖和,此时他们一个个除了坐在上座的凤墨的脸色不变之外,其他人的脸色都非常的不好看。
悲伤,凝重,哀戚,几乎是所有负面的情绪,他们都有。
凤墨只是说了要去林枫和一万铩羽骑的将士战死的地方,好好的祭拜一番的提议,却没想到遭到燕歌北冥的强烈反对。
无论是燕歌也好,还在在议事厅中其他的十多位铩羽骑的将军,都不希望凤墨去那种地方。
太残忍,太令人痛恨的地方,他们知道就好了,实在是不必凤主也连带着心里面不舒坦的啊!
因为离得近,所以他们经常会去那里。
已经过去将近一年,那个地方的地面却还是紫黑色的,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那是被铩羽骑一万将士的血所染红了的,那是代表着铩羽骑从不屈服的硬性!
铩羽骑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唯一能让他们屈膝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人,为了那人,他们可以抛头颅洒热血!
凤墨从来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对铩羽骑的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也正是因为凤墨没有隐瞒的意思,所以燕歌等人才敢将此事一点一点的渗透在军营之中。也正是如此,铩羽骑才会那么轻易的愿意接受凤墨的原因。
若非事先知晓,他们如何甘愿分侍二主?不说铩羽骑的那帮人到底出神有多高贵了,他们重在一个忠与义,这才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凤主,那种地方……那种地方……”
“我想,认识那里的人应该不少吧,我也并非一定要让你们带着我去!”凤墨起身淡淡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是不希望触碰那块伤心地,而我,不能亲自过来送他们一程,也该去一趟他们牺牲魂归的地方去祭拜一下他们,尽一点我的心意。我自己去,你们都留步!”
“凤主——”
“我说了,我自己去!”
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要他们陪着她的,她也想要独自一个人静一静,这也是为什么从林枫战死之后,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他们驻扎在此处,不允许再继续进攻的原因。
离得太远了,她怕……那种失去了的痛就会被忘记掉了呢!
凤墨披着一件简单素色的披风,怀中抱着她的凤凰冰弦琴,慢慢的缓缓的一步步的走向那个地方。
她的每一步都迈得很缓慢,很轻,却又是那般的坚定不移。
一路上,她的眼睛轻轻的眨动着,似乎是因为冰冷刺骨的寒风吹的睁不开,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故而没有抬起头来。
因为天儿阴暗的缘故,凤墨早就将眼睛上的白纱摘了下来,虽然阴沉沉的天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但到底光线比晚上的时候要更加的亮堂一点,这让凤墨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微微眯起眼睛来。但即便是如此,她本就纤细的后背依旧挺得很直很直,明明是就像风一刮就能吹跑了的纤瘦身影,偏偏给人的感觉却是那般的坚强!
是了,一直都是!一直挡在他们面前的都是她,她用她本就不宽的肩膀扛起了数万将士的身家性命,看似风光无限,可,其实她心里面其实也是很苦很累的不是吗?
凤墨走在前面,褚霆燕歌等十多个铩羽骑的将军就跟在后面十来步的位置,缓缓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或许是收到了感染,军中正好轮休,且刚好看到他们的将士们,自发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昔日粗狂的说话都是大大咧咧的汉子们,此时倒是意外的默契,谁也没有吭一下。
那个位置距离庆城的位置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如此走的话,少说也要半个时辰。要是用轻功的话,眨眼就能到哪里。只是没有,凤墨并没有用轻功,她一步一步的走的颇为的坚定,即使手中抱着十多斤重的颇具分量的琴。
途中好几次,凤墨都差点因为手上没有力气而差点将凤凰冰弦琴落到地上,最后都是反应及时的凤墨给抢救了回来。好几次,燕歌差点都没有忍住的上去帮忙了,可是每次都被褚霆给阻止了。
“你没看到凤主已经没力气了吗?”燕歌红着眼眶想要大吼他,却又担心让凤墨听到,只能低吼不满的说道。
“我看到很清楚!”他不是瞎子,怎么会没看到?“但是现在凤主并不希望有人去她的身边,即便是需要别人去帮她,那个人也不是你我!相比较现在你去打扰凤主,还不如安安分分的跟在凤主的身后为好!”
燕歌气恼心疼,却也没法子,只能干巴巴的在后面看着。每次看到那微微颤抖的快要抱不住怀中琴的手的时候,她的心就跟着颤了颤,眼眶越来越红,眼底的水汽也越来越多。
燕歌在军营中的时候一向都是英姿勃发,严厉铁血,如此小女儿姿态,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反而更多了一分娇柔的美感来!
以往的时候,铩羽骑的那些没大没小的家伙做事在背后议论打赌,向着燕歌若是撒娇哭了的模样是什么样的,可真正当看到的时候,铩羽骑的那些人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觉得沉甸甸的,似乎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上面,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突然,凤墨停下了脚步,远远的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褚霆等人的面色一冷,望着不远处两座山峰之间宛若一线的山谷……
到了呢!
凤墨脚下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的迈开步伐走向前去。
有一半被染成黑紫色的石头,沉淀在湖底却被染成了红色的淤泥,以及到现在还带着淡淡粉红湖水。也不知湖水中的粉色,是本身血染的颜色慢慢淡下去之后,还是湖底中红色的淤泥所反射出来的。
一路走来,坑坑洼洼的地上没有一处好地,已经深入到土壤之中的黑紫色,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只要是被血染过了的地方,就绝对瞧不见任何的植被,甚至是杂草。但只要是干净的,没有被血溅到的地方,那些个野草都生长的颇为的茂密,竟然生生的有人半腰那般的高。
凤墨面无表情的一步步的走过去,每一眼扫过去,似乎当初这里发生的一幕就会在脑中回放,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弟兄没被杀,眼睁睁的看着林枫被万箭穿心而死!
那背影很悲伤!
这是站在入口处的燕歌等人心中同时的感觉!
真的,真的不希望在她的身上看到如此气息,真的。
突然,那身影停了下来,就在他们觉得她大概已经受不了的打算回来的时候,她却做了一个惊人之举!
双腿一曲,凤墨不顾地上的坑坑洼洼,就这么的跪在那里!
“凤主!”
数道急促的猛然的呼喊,紧接着的是好几道身影刷的如闪电般的窜了过去,想要伸手扶起她。
不要跪,不该跪,不能跪!
所有人的心中如此的呐喊着!
“我很没用!”凤墨缓缓的垂下抱着琴的手,忽然开口说道,也正好的让燕歌伸出来的手僵在那里。她似乎是没用看到,接着道:“当我的弟兄们正在为我出生入死的时候,我去缩在北都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般,让人觉得可耻!”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们听了她的话的人在心中怒号着反驳她的话。
“其实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阿枫是因为而死的,那一万的将士也是因为我而死。我,凤墨,是个罪人!我的罪要是追究起来,死不足惜,可惜,我还不能死!”
“凤主,不要这么说,不要……”燕歌已经泣不成声,明明不是她的错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
“我这一跪,是一个承诺,一个保证!”承诺?保证?她的话让人心中不解,“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了解掉,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了解!”
有生之年?燕歌被这四个字刺激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她觉得凤主的话中有话的感觉?
向来心思比较缜密的褚霆,听了凤墨的话之后狠狠的皱起眉头,心中的不安在蔓延。
凤墨仰起头,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话给别人造成什么样的冲击力,改跪为坐,直接的盘腿坐在地上,将凤凰冰弦琴放在腿上,双手轻轻的放在琴身上。
手刚刚的放上去,突然就感觉到一点冰凉落在手背上。
凤墨微微睁大眼睛,然后就感觉到越来越多的冰凉往手上身上落去。
不只是谁说了一句下雪了,果不其然,真的是下雪了呢!
而且,还是鹅毛大雪!
凤墨指尖一勾,琴音乍起,她面无表情的俏脸上突然的扬起淡淡的冰冷的笑意。
是啊,下雪了!今年的雪来的还真晚,却正是时候呢!
220燕歌吃醋
凤墨来了的消息并没有向任何的人隐瞒,基本是昭告天下她来到了南衡!
自然,楚风然也就不会不知道!
几乎就是在得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楚风然就迫不及待的派人去叫凤墨来南衡的皇宫来见他!
楚风然并不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妥,在他的心中,凤墨也就还是当初那个招之即来的蠢女人,并不会因为身份的改变有什么不同。他认为,只要是他稍稍的甜言蜜语,稍微的哄一哄她,那么她一定还是一如既往的扑到他的怀中,然后继续的成为他手中一枚有利的棋子,为他征战沙场,为他重新打下更为广阔的天下来,让他成为天下真正的霸主!
或许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凤墨报复而担惊受怕了一阵子,但很快,他又再次的燃起了希望,不是绝望,是希望。
楚风然爱过凤墨吗?当然,或许曾经确实在年少的时候,在利益还没有最大化的情况下,他或许真的爱过她。但是随着对权势的追求,随着越来越想要那把椅子,逐渐的,这份爱也就消磨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就是凤墨这个人身上可以被他利用的价值。
凤墨很聪明!楚风然必须得承认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发现一个女子能如她这般的聪明。虽然聪明不错,但男人,他觉得男人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聪明的女人,尤其是想到自己的江山是如何得来的,他就愈发的厌恶她的聪明。他从不认为她能做一个皇后,他认为她最多只能做一个棋子,为了他的江山,为了他的大业,在战场上厮杀的棋子。他心中对于女人的定义,就是应该乖巧,讨好着男人,随便男人摆弄,这才是个女人应该的本性。她表现的越是聪明厉害,他就越是厌恶讨厌她,从爱,到喜欢,到平淡,再到厌恶,最后是想要她死。中间的过程,或许凤容也确实是起到了一个推进的作用,但是实际上,如果男人的心中没有此等心思,凤容又如何的有那个本事动得了凤墨?
即便是到现在,楚风然依旧还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错。他反而觉得凤墨很贱,明明他这个正牌的丈夫还活的好好的,竟然敢在外面随意的勾搭别的男人,不是贱人是什么?
在他的心中,凤墨不过只是他穿腻了,扔掉了的破鞋,只要是他想,就还是属于他的,即使现在换了副皮囊,他招招手,她还不是一样犯贱的颠颠跑过来?
“哼,等此事结束之后,朕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贱人竟然如此的不知廉耻!”楚风然在等凤墨的时候,如此的说道。
何止是不知廉耻?压根就是没脸没皮了吧!
堂堂大卿的一国之君,在南衡竟然做了梁上君子,容洛是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说起来,他缩在南衡的皇宫已经好几日了,调查的事情倒也调查了不少,他一直都在等着楚风然什么时候能将凤墨请过来,谁想到这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天?
说起来,今年年底可能是要在南衡的皇宫中过除夕了,他是不是应该提前布置一下?至少有一些看起来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东西,还是要清理的干净才对!
在听到楚风然那般的说凤墨的时候,他差点一个没控制住,直接的削了他的脑袋,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不是不敢杀,而是杀了楚风然之后,他比较担心凤墨来了见到个死人,会反过来杀了他。
虽说是没有直接杀了楚风然,但容洛也不是什么好鸟,眼底暗芒一闪,突然抬起手,指尖一弹,下方的楚风然下意识的低吟一声,捂住脖子的地方。冷冷的勾起淡淡的笑,从容的站起身,不会让他死,却也让他不会有好日子过。反正他又没有杀楚风然,再者又是他先出言不逊,他出手也是纯属意外。要是凤墨问起来的话,容洛觉得此事绝对罪不在他!
“啊,这雪越下越大了,墨儿今天怕是不会来了,我还是去躲躲比较好。”容洛打了个哈欠的拍了拍肩头上的积雪,心中啧啧称赞,今年的雪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凤墨今天确实没有来,一来是雪下大了,二来是铩羽骑中的那帮人死活都不肯让她在这种天中出门,说是对身子不好。虽然她非常的想要将南衡的事情早些的解决,但实际上她真的不想看到楚风然那张令人厌恶作呕的嘴脸,所以想了想还是一如之前多次一般,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了。
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大雪,已经下了快半个月了,现在也都已经到了腊月中旬,可这大雪却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他们都可以想象的出来,如此大雪之下,南衡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将是怎样的惨状。
凤墨垂下眼帘,缓缓坐回了软榻前,本来正打算伸手端杯茶喝的,却没想到忽然的手中被塞进了一个暖和的小炉子。
“如此大雪,当真是长这么大来的第一次呢!”燕歌为她将刚刚她伸手打算端的那杯冰凉的茶水换掉,重新的端了杯滚烫的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在她的面前,拖着下巴说道。
“嗯,确实是很罕见。”凤墨望着窗外道,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瞧不清楚,“此番开春之后,南衡境内怕是灾情无数,你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