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偌大的周家庄园,以及门旁看守的护卫,门内的美丽景色,陶翠的眼里闪过深深的羡慕之色。她也想要这样的生活,可是,很难,除非她能嫁给一个贵族男人,而且还不能是那种没钱的贵族,得是个富贵的。
她奋斗的人生终点,却是人家周夏的起点,而周夏却不把这一切当回事,这怎能不叫她又羡又妒。
陶翠并不知道,周夏心里想的却是完完全全不同领域的一件事情。
周夏最近在试着表现好,最好啥地方都不去,乖乖在自家地盘待着,看看书,练练字,背背诗歌,力求在她爹面前做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来。
这主要是为了求她爹一件事,一件真的很难求成功的事情。
因为周夏听说了温灵的存在。
温灵的那些故事,简直让她大开眼界,让她突然就觉得,在书院教育、杂学、剑术之外,还有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而那片天地的力量,是她之前想都想不到的。
那,便是超越凡俗的力量。
温灵的成名是在32年前,那时,他身为荆国王长子,遭到荆国太子,也就是他弟弟温垣派刺客暗杀。这件事引起了神灵震怒,于是第三次敲响命运钟声,让沙漏向下流动,为人族记录下新的罪状。
同时,神灵还昭告世人,温灵不是普通人,而是天神下凡,使命就是教导人族。
如今,温灵在荆国的王都开了一间道院,向弟子教授“道术”。特殊的身份使得他的道院成为了整个人族最向往的所在,每个人都渴望向他学习知识。
周夏不知道什么叫道术,但是那一定是极为神奇的东西。因为温灵不但是神灵转世,而且身具神力,曾经一人击杀二十多名专业杀手,在温灵的神灵之力面前,无人有一合抵抗之力。
只要幻想一下以一人之力胜过二十多个杀手的场景,周夏就觉得心驰神往,那是多么强大的人啊!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荆国见温灵了。
可是,庄国在崖国的东面,荆国在西面的大荒附近,两国路途遥远,父亲大概不会允许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所以周夏一面在母亲那里软磨硬泡,一面在父亲面前讨好卖乖,只为求得一个去荆国求学的机会。
与此同时,周夏还尽一切可能,搜集了所有和道院以及温灵有关的东西,每天在家里专心研习,听说进道院是需要考核的,她只有尽力学习,以便顺利进入道院。
周夏的父亲名叫周由,对自家女儿还是颇为疼爱的,但是对于原则问题则十分坚持。所以周夏也知晓父亲不会随便答应。
不过,再有原则的人,也敌不过父爱与水磨工夫。
周夏已经磨了爹妈快半年了,最终,在这年的秋天,周由终于松口,让周夏可以去荆国求学。当然,前提条件是,一来,带足一整队护卫,还有两个老妈子贴身照顾,二来,说去求学就得乖乖学习,一切遵守道院的规矩,如果有逾越规矩,就算老师不开除她,老妈子和护卫们也会直接把她拖回庄国。
周夏就差跪在地上表明诚意了,对这两个条件,她自然一切应承,又抱着父母许诺说一定学成天下第一顶尖道学家,替周家光耀门楣。
虽然世间并不流行女子学这些艰深复杂的学问,但是周由毕竟没有别的子女,周夏这样说了,他还颇为欣慰。
就这样,终于获得准许的周夏,收拾好行李,兴高采烈地带着护卫与老妈子就走了。
……
周夏的出走是秘密进行的,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家族内部的人知道,而这其中,就包括了周夏的乳母。而乳母又怎么会提防自己的女儿,所以陶翠也迅速知道了这事。
知北城内,卢家大院。
“卢公子,我……”
陶翠深深地施礼,她来见的这个男人是知北城里头一号名门大户,卢,乃是王后的姓,卢家就是国舅爷。卢伦是王后的亲侄子,有钱有地位又有手腕,是多少姑娘想要高攀的存在。
只可惜,他看得上周夏,却看不上陶翠。卢伦还曾经主动去跟周由说亲事,直接就被周由以“孩子年龄还小”拒绝了。
周由乃朝廷重臣,而他夫人也是贵族出身,卢伦没法用强。
可是陶翠话还没说完,就抱着脑袋“啊”地一声蹲下了,她的脑门被屋里扔出来的一块镇纸给砸中,随即屋里响起了卢伦的怒吼:
“上次让你请周夏来赏花会你没请来,现在还有脸来?哼,现在周夏都不知道上哪躲着我了。我再也不会给你一两银子了!”
陶翠捂着额角,她只觉得脑门生疼,似乎还流血了,但是她不敢违逆卢伦,只得低声下气地道:“我正是来告诉卢公子,周夏的去向的,若是公子不管不顾,可能这辈子都与周夏无缘,若是公子听我的行事,说不定就是得到周夏的机会。”
卢伦听了这话,立刻大踏步走了出来,恶狠狠地道:“快讲!”
陶翠忙道:“我从我妈那里听说,周夏去荆国了。”
卢伦疑惑问道:“她去荆国做什么?”
陶翠道:“荆国不是有个书院,叫道院么?她说去那边学道了。这一走,怕不是两三年才能回来,若是卢公子不抓紧时间,搞不好她在那边看上哪位青年才俊,就……”
卢伦怒道:“住嘴!说重点!”
陶翠低头道:“是。但是这也是卢公子的机会啊,卢公子得先阻止她进入道院,否则一旦进去了,我们想再接触到她就难了。最好让她直接被道院拒绝,这样她垂头丧气地回庄国,卢公子再趁机一路上安慰她,到时候何愁……”
卢伦点点头:“这说的倒是有道理,也罢,我就先按你说的办好了。看样子,我得先派快马过去追上周夏的队伍,不能让她进道院。你这段时间就别回去了,跟我一起去荆国。”
“是。”陶翠连忙行礼谢过。她看着地上的镇纸,心想,如此一来,这脑门上的伤才算挨的不冤,迟早她要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