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城中已经无量了?!”主帅大怒,他原以为撑个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谁知道已经断粮了。
“其实……之前粮食就不足了,笃店的人又迟迟不发……”
“那你为什么不早禀告?!”主帅心中那叫一个恨啊……
“末……末将之前以为,笃店离赤刹城那么近,如果真要运粮,一天运个十次八次的都无所谓,更何况唐军兵力不及我们,就算围城也阻挡不了我们运粮,故而虽然粮食紧缺,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原本赤刹城的粮食,就是时而由笃店运输过去,从无差池,可现在笃店被火烧,所以一下子就断了补给,也可谓是天祝潘古了。
“报告将军……唐军围城了……”门外的士兵传来了这一雪上加霜的消息。
“嗯!刚刚是谁说唐军不敢围城的!?”主帅猛地瞪了他的副将一眼。
“将……将军啊,此一时彼一时啊……”副将也是哭丧着脸说道。
半个时辰前,潘古刚刚总结了会议和作战计划……
“如今,笃店的粮草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赤刹城内就算还有储粮也支撑不了许久,我们率兵列阵围城,只要困住他们半月之久,敌军不战自乱!”(要是潘古知道赤刹城内已经没有储粮的话,就不会定那么久了……)
“一般来说,一天断粮,战斗力就会减弱一半以上,三天断粮,敌军必然崩溃,赤刹城内士兵有五十万众,我料他粮草必然不足,只要我们只围不打,不战亦可屈人之兵!”
潘古言罢,不多时,赤刹城就出现了之前的一幕……唐军围困赤刹城,却就是不进攻,让宋军有劲也没处使,更何况他们也没劲可言。
过不出潘古所料,赤刹城断粮了一整天,五十万士兵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士气严重低落,战斗力更是谈不上了,四周有多股士兵发生叛乱和造反,宋军主帅闭门不出,其实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此时连个送信的都出不去了。
“嘶……看来赤刹城的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要严峻的多啊……”潘古瞭望赤刹城,尤其是死城内缺粮和各处士兵喧闹的消息,全都传到他的耳里,经过分析,潘古确认,这是正确可信的。
唐军围困两日,宋军已无士气可言,到处有向唐军投降的士兵,城内甚至有造反的语调,毕竟,不给饭吃,谁来为你卖命?宋军主帅无计可施,依旧是闭门不出。
唐军围困三日……
赤刹城内宋军已经大量流失,潘古有意对出城逃亡的宋军给予路费以及食物,令其回归故里,有这么优秀的典范在这边起带头作用,有无数宋兵前仆后继的做了逃兵。
赤刹城已经今非昔比,就算里面还有数十万士兵,但是这些人,现在唐军就是用扫帚,也能将他们击败。
“今日,是宋军断粮的第三日了。”潘古对着全军将士发话道,从败逃与投降的士兵口中,潘古很容易知道他们具体缺粮多久。
“我们依旧兵分三路,分东、南、西三个方向攻城,无比一举攻克赤刹城!”
“为何空留下北城?如今取赤刹城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我们完全能做到歼灭宋军,留下北门,不是放他们离去么?”杨一润依旧不解,且一遇到问题就会问出来,这次两国交兵,也属他获益最多。
“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要一举杀光城内几十万兵马,还是很麻烦的,何况都是生命,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能减少些杀戮就减少一些吧……”其实这才是潘古的内心真实想法,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何必赶尽杀绝呢?
虽然大多数人对潘古后半句不以为意,但前半句还是要好好斟酌一番的,毕竟人家还是有几十万人,就算是几十万头猪,杀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别到时候自己也杀累了,被别人趁虚而入就不好了。所以众人还是采纳了潘古的建议。
一得知唐军攻城的消息,城内就已经乱成一锅粥,想找主帅,但为首的领导们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保守估计,是之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吧。
唐军几乎不花力气,就攻克了东、南、西三道城门,正逐渐逼近内城。
宋军被打的魂飞魄散,得知北城没有唐军,虽然没有吃饭,但出于对生命的无限渴望,让他们爆发出了人体的潜能,当然,是花费在了逃跑的领域……
数十万人一窝蜂地往北城门涌去,哪里还有人来做抵抗的。
唐军毫不费力,占领了赤刹城,唐境完全光复!
“劳烦各位传话于宋主,安心治国,不要再心生妄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潘古并没有参与到攻城的队伍中,而是在赤刹城北门外,通往宋国的必经之路上等候着败逃而回的宋兵们,此刻运用玄功传音,每名士兵耳中都听到了潘古所说的话。
“留下食物,我们走吧……”潘古对身后的三女说道,其实陈曦等三女,一开始是奇怪潘古怎么没跟大部队走,所以好奇前来看看,被潘古发现后,索性拉来当起搬运工起来了。虽然修仙者可以用袖里乾坤等神通一下子运走数量庞大的物品,但要运走能支持数十万人进食的口粮,光凭潘古一人还是需要花费些工夫的,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嘛。
虽然潘古是宋军大败的罪魁祸首之一,且是主犯,但潘古的风格,还是得到了宋军士兵们的肯定的,进食了食物的宋军,对潘古是感恩戴德,一路逃回了宋国。
至此,唐宋大战落下了帷幕,以入侵者大宋国的彻底失败而告终,但对潘古而言,他真正的修仙之旅才刚刚开始,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第三部 正魔之殇
第一章 归门插曲
“潘师弟,唐王设庆功宴款待我们,你们怎么都不去啊?”杨一润询问潘古等人道。
“呵呵,我是对这些没兴趣的,修仙之人如果抛不开俗事的话,又如何得道呢?”潘古微微一笑,陈曦倒是无所谓,只是跟着潘古而已。
李余婷、赵雪雁两人本就不喜这些世俗之事,因此也乐得清闲。
另外还有近二十名昆仑弟子,都不喜欢世俗的事务,原本若是无人带头,他们可能“顺应民意”,但如今有潘古这种出头鸟在,他们也就跟着一道走了。
而此时,大唐国首都长安城内,是一片歌舞雀跃,大家个个是弹冠相庆,大唐国王李世孝,亲自在金銮殿内宴请一众昆仑弟子,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这次朕可是多靠诸位昆仑仙长的帮助了!不然朕的江山可就岌岌可危了啊!”李世孝想一众昆仑弟子敬酒道。
“额……是是是是……陛下客气了……”张道灵与赵无双两人无奈地对着对方苦笑,心中诅咒潘古这个“正主”竟然不到场,去找他的杨一润也一去不回,返璞境界的弟子基本都没兴趣,一股脑全都跑光了!左看右看,返璞境界的、地位修为最高的,也只有你我二人了……其余的全是知著弟子!
唐王那是满心欢喜,天南地北的瞎扯,只希望能与昆仑道长多亲近亲近,顺便传授些益寿延年的妙法。张道灵、赵无双两人是心不在焉、前后矛盾、词不达意,唐王怎么扯,他们就怎么呼应,其余弟子是一问三不知,只顾着宴会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食物。综合起来,这简直就成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开了一场庆功宴,庆贺一番而已。
然而这场庆功宴,竟然活活开了三天!这三天,对于张道灵他们来说,就似乎被折磨了三年那么长,好在最后拐了十七八个弯,跟唐王解释了这次战役的正主们都“出差”在外,唐王再稍微收敛了些雅兴。
而此时,潘古等人已经算是行进了一半路程了。
“潘师弟,前方有一茅庐,我们不如前去歇息片刻,喝杯茶再赶路也不迟嘛。”这么一味的赶路,杨一润也有些无聊了,见前面有一茅草搭的茶庄,赶紧建议道。
“嗯……也好,那就休息一下吧。”潘古也不是急着赶路,倒也无妨,经过两国的战争,一干昆仑弟子对这个年级比自己小甚至很多的师弟,或多或少有些惟命是从的感觉,不仅因为对方能征善战,另外对方的修为也是他们俯首的理由之一,连首席杨啸天都对潘古推崇之至,潘古隐隐有昆仑第二弟子的身份,这也是他们一群人对潘古马首是瞻的理由。
既然潘古也去那茅庐了,四周闲来无事又不赶时间,其余人也纷纷下了茅庐。
这一下,那茅庐的生意可一下子好起来了。毕竟这类仙长不似普通道观里的道士,是随时可以见到的,而在东胜神州,修仙之风盛行,因此,虽然大家平日里没怎么见过修仙者,但是到不至于太稀奇。若是放在南赡部洲,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新闻了!
潘古等人也见怪不怪,好在周围围观的群众不似那么不知趣的去影响潘古等人的雅兴。
潘古喝茶已毕,打算掏茶钱的时候,老板那可叫一个慌啊,赶紧称不敢,说什么有仙长来这里喝茶,那是蓬荜生辉,那是他的荣幸什么的,若不是潘古硬推,这茶钱还真不好给。
就在大家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突然从欢送的人群中,窜出一名老妇人,哇的一声跪在潘古等人面前。
“各位仙长……求求你们,救救……救救我的儿子吧……”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我和我儿子相依为命,要是我儿子不行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呀……”一边哭,老妇人一边对着潘古他们磕头。
“额,老婆婆,你先……你先起来啊……”潘古哪里吃得消这种大礼,何况他来自南赡部洲,多少残留了些年龄概念,总觉得年级那么大的老人家对自己行礼很是不妥。
“求求各位仙长,救救我的儿子吧……你们不答应,我就跪在这边……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老妇人还是不肯听,死活就是不起来。
“孙婆婆啊,你别为你们家的事去打扰仙长们办事啊……”旁边有人担心得罪了这些修仙者,赶忙想把那位孙婆婆给劝开。
“无妨……”潘古对陈曦使了个眼色,陈曦赶忙去扶起那名老妇人,潘古可不敢让赵雪雁去,万一对方的眼泪一个不小心碰到她衣服上……到时候赵雪雁一个失控,谁能保证她不对老弱病残下手?!
“婆婆,你先起来吧,有什么困难,不如你先说说看,如果我们能帮的话一定帮……”李余婷与陈曦一道宽慰那老妇人,毕竟她们才二十来岁,还难改女孩心理,遇到这种弱者,不免生出同情的心里。其余昆仑弟子就感觉一般了,他们多次下过昆仑,每次都有十几次有人寻求帮助的,每个都帮,他们还不忙死。
“请问,你知道这位老婆婆家的人发生了什么事么?”潘古想到老妇人与家中唯一的儿子,突然联想到自己孩提时的经历,不免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忍不住想帮助他们。
“诶……是失心疯啊……”那人也是苦笑着摇着头“她儿子有一次上山,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后来到了傍晚日落时分才跌跌冲冲地回来,但从此就患上了失心疯了……”
“失心疯?具体有什么症状么?”潘古疑惑,这人哪有莫名其妙就疯了的。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是疯疯癫癫,见人就咬,后来孙婆婆无可奈何,只能将他绑在床上,村里的郎中都是无可奈何啊……”
“杨师兄,不如你们先行返回宗门吧,我去看看怎么个情况,解决了就追上你们。”
“我也去。”赵雪雁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要她跟杨一润等人走,怎么可能比得上和李余婷、潘古他们一道呢。
“额,咳咳,那我们就先出发了,毕竟一帮子昆仑弟子一起去也不妥,潘师弟,你早些赶来会合。”痛快人做痛快事,杨一润与一干昆仑弟子,一瞬间御剑而起,划破云霄,几个闪身就看不到人影了。
“呼……”潘古叹了口气,而那边,老妇人也在陈曦与李余婷两人劝慰之下,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但明显说话还带着哭腔。
“孙婆婆吧,你家住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你儿子吧,如果能帮的话,我们一定帮……”潘古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让那孙婆婆不要太紧张。
“好呜……谢谢各位仙长了……老太婆我谢谢仙长……”孙婆婆带着哽咽声,现在潘古他们就像是她好不容易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若不是大不敬,孙婆婆都恨不得抓住他们的衣服。
孙婆婆一路紧赶慢赶,不知是心急自己的儿子还是什么,虽然赶路速度很快,但却气喘吁吁的,潘古也知道她心中挂念儿子,但偏偏孙婆婆表达能力差,不好载着她御剑飞行,不然一会儿过了一个地方,一会儿又过了一个地方,万一绕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那潘古连哭都没处哭去。更何况,御剑飞行,万一老太太受不了刺激,一口气续不上嗝屁了,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所以潘古只能由着孙婆婆带路,忍不住偷偷灌输些许灵气到她的身体里,为其续气,又不敢输太多,毕竟后者没有修仙过,且已经年老体弱,一个不小心,就好心办坏事了。
“孙婆婆,你家住多远啊,你到底走了多少路才到之前茅庐的地方的……”走着走着,陈曦都无奈起来,其实这些路并不远,对于修仙者来说更是不值一提,但年老体弱的孙婆婆赶这些崎岖的路,就奇怪了,陈曦不明白,孙婆婆走那么多路来之前的茅庐干嘛。
“诶……我是听说,远处的大山上有一道观,哪里的道士能降妖伏魔的!我看我儿子无缘无故的就失心疯了,十有**是妖魔鬼怪作怪!我想找哪里的道士给我儿子施施法……”
却原来,是那孙婆婆希望去请求道观里的道士帮助,正好路过茅庐,见茅庐外被人围的里三圈外三圈,询问之下才知道是修仙人家,这才像找到救星一样。
“仙长……前面就是我村子了……”孙婆婆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村庄。
潘古大体看了看村庄,与自己幼时所居住的村庄大体类似。
“仙长……村口不远,就是我家了,想我儿子就被我绑在床上……你们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啊……”孙婆婆一边用手指着一处草屋,一边又要去抹眼泪了。
“嘶……”潘古看着那栋草屋,屋顶隐隐有黑气冒出,三女也同样看到了,这种黑气乃凶戾之气,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唯有修炼过仙法的人才能凭灵识看到。
“嗷欧!嗷欧!”越是靠近那栋草屋,类似于野兽的嘶吼声越是明显,陈曦、李余婷,就连赵雪雁也皱起了眉头,潘古则小心翼翼的靠近。
孙婆婆一打开门,屋内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只见一上身赤膊的男子,被绑在屋内的一张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天花板,嘴里不断的嘶吼,之前野兽般的吼叫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儿啊,妈带仙长来给你看病来了!”孙婆婆看见儿子那么痛苦,更显心痛。
就在这时,不知是孙婆婆手劲小绑不住他,还是不忍心绑的他太疼,那绳子竟然松了开来!
挣脱束缚的男子,嘶吼一声,张开形似兽爪的双手,冲向孙婆婆!
第二章 尸毒
“混账!”潘古大喝一声,右手运起玄清真气,一掌拍在孙婆婆儿子的肩上,直接把他轰回木床上。
“雪雁,缚龙借我。”潘古拍了一掌就发现不对,对方的身体已经僵硬,不似寻常,现在情况不明,这时候缚龙网最好用。
赵雪雁立马召出缚龙网递给潘古,潘古暗运口诀,缚龙网如同绳索一般,将其再度绑在木床上。
“好在你没下杀手,不然那木床就瘫了吧……”面对这种变故,昆仑四人可谓轻描淡写,不足挂齿,是以李余婷还有余兴开起玩笑来。
“儿啊!仙长,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了呀……”孙婆婆见他儿子疯到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认识的地步,又悲伤的哽咽起来。
“你们陪孙婆婆到屋外去,我仔细看看……”潘古见那小孙满脑袋的黑气,不免警觉几分起来。
三女知道,在狭小的屋舍内,与其几个人待在一起,倒不如就潘古一人,他也好施展,毕竟现在整个东胜神州,归真以下,能拿潘古怎么样的人物屈指可数,也就那么寥寥几人了,三女也不慌。
反倒是孙婆婆,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安危,被陈曦好说歹说才肯出去。
屋内只剩下潘古与小孙两人,潘古一步步靠近小孙,好在有缚龙网在,不然凭他挣扎的力度,难保什么时候木床会崩塌。
走进小孙的身前,就看见小孙那狰狞的面孔,上下四颗虎牙,也长得异于常人,就像真正的老虎牙齿一般。
满脑袋的黑色戾气,让小孙显得更为可怖,两眼瞳孔呈现粉红色,但目光却十分呆滞,四肢手舞足蹈,从缚龙网上所传来的力量,潘古感觉小孙的力道十分强大,远胜常人。
而小孙的印堂处隐隐发黑,似有中毒的迹象。
“不会是……”潘古皱着眉,小孙的症状,在书中潘古见过,但从未在现实中看到过,即尸毒也。
中尸毒的途径有很多种,也分不同的途径分轻重的尸毒,而小孙这种,还算是轻的了,但明显中毒已久,神志已经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