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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真定下来,只是相看了下。说起来,你哥哥还是沾了你的光,要不然凭咱们的家的底子你哥哥就是考上了举人,怕也不会娶到什么高门大户的女子。”
  听额娘这样说,甜儿便知道了她老人家心里应该是有目标的了,不由也高兴起来。
  两人说的正欢时。
  外面忽然有人通传着:“王爷到,小阿哥到。”
  甜儿挑了挑眉,提鞋下了榻,对着一旁明显紧张起来的额娘笑道:“看看,刚才还提起他们呢现下可不就来了!”
  “提什么?”胤禛掀帘走了进来,小大人似的八斤跟在了他后头。
  甜儿笑着行了一礼,打趣道:“当然是提额娘她的的好女婿和乖孙孙。”
  “臣妇钮钴禄氏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夫人不必多礼”胤禛抽空瞪了小妻子一眼,而后虚手微抬道:“起身吧!”
  “儿子给额娘请安”八斤用着奶声奶气的声音行了个礼,而后悄悄偏头,大眼睛咕噜噜的一转对着甜儿娘叫了声:“外祖母。”
  这一声外祖母,让甜儿娘那个心花怒放啊,若不是还顾着在这的胤禛,直恨不得把乖孙孙抱在怀里,好生搓揉搓揉才是。
  几人见完了礼,方才重新落座。
  胤禛问了些钮钴禄府上的事情,甜儿娘俱都老实的回了。言语间自然也提及到了长子文华。胤禛便道:“前些日子,爷去信问过他的老师,言之,文华这三年来读书用功,于课业上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此次榜上有名并非难事。”
  甜儿和甜儿娘听了自是大喜。
  彼此对视一眼,都露出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胤禛见了不由暗暗摇头,同时思咐着,那钮钴禄文华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才,如多加磨砺,未必不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对于大人们之间的那些“盘算”,八斤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的,读了一上午的书,现在他的小肚子可是很饿的啊!
  额娘、额娘看这里,你一定可以明白我的意思的。
  对于儿子充满“渴望”的求助目光,甜儿几乎在瞬间就接收到了,看着胖儿子时不时的摸自己小肚子的模样,不由噗嗤一笑,对着珊瑚道:“时候也不早了,叫人盛午膳吧。”
  甜儿娘听了便起身要告辞,却被硬是留了下来。
  “可是好长时间没有跟您一块吃了。”甜儿撒娇似的挽住额娘的手臂:“您今儿说什么也不能走。”
  “是啊,是啊!”一旁的八斤,特别狗腿的跟着点点小脑袋,笑着说道:“吃完膳,八斤还想跟外祖母玩儿一会儿呢,您可不能现在就走。”
  甜使劲儿的看了胤禛一样。
  “咳咳……嗯,就留下来一块用吧!”男人嘴巴一抽,沉声说道。
  片刻后,一顿丰盛的午膳便被盛了上来。
  甜儿就像是一只勤劳的小松鼠,不停地给她额娘夹菜,偶尔的还会带着些八斤的,却完全忘记了这桌面上还有一个人呢。
  胤禛脸色有点黑。
  很是莫测的看了妻子一眼,暗道,看来以后还是别让她娘家人来了,嗯,隔个三五年的见次,就足够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列为“拒绝来往客户”的甜儿娘很是受用的享受着于女儿共餐的美好时光,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娘两的神经都不是一般的粗实。
  “娘,这是御厨做的浇汁鱼,您尝尝合不合口味。”甜儿笑眯眯的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了她额娘身前的瓷盘里。
  “别光顾着我,你自己也吃,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跟风一吹就要散架似的。”甜儿娘倒不是特意说给什么人听的,在她那奔放的内心世界中,胤禛先是她女婿而后才是雍亲王。所以过了最初的紧张,此时已是完全放开了的,当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看着在那里甜甜蜜蜜,无形中升起一股特殊气场的母女二人,胤禛的一张脸黑的更加厉害了。
  “好!”甜儿笑着也夹起了一块鱼肉,在额娘充满欣慰的目光中放进了自己的小嘴巴里,然后下一秒————
  “呕……”她低下头,灰常不形象的吐了出来。
  “甜儿。”
  “额娘”
  “福晋”
  兵荒马乱中,甜儿一张小脸越发青白起来,胸中的一股郁气直冲嗓子眼而来。竟完全止不住呕意,最后似乎连胃中酸水也都吐了出来。
  “来人啊,快给爷去请太医。”胤禛脸上隐现焦急,怒吼一声,长臂伸出,便把甜儿抱上了床榻。
  在等待太医来的这段时间里,甜儿娘忽然眼睛一转,想起什么似的,悄悄拉住了旁边的珊瑚,在其耳边问了些什么。
  便见珊瑚一愣,随即,脸上惊喜乍现。
  胤禛何等敏锐,这般动作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难道说————
  他猛然转过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妻子的小腹。
  难道说————
  ☆、第47章 有喜(二)
  颠颠地从太医院跑来,给雍亲王福晋瞧病的,依然是胡子花白的许太医。
  “臣请王爷大安。”老头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大约是心里存了巨大的希寄,此时倒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便见胤禛背在身后的双手几乎攥的青筋凸爆,然面上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嗯,起来吧,去给福晋请个平安脉。”
  许太医道了声:“嗻!”
  起身走到了床榻前,便见半靠在福云五彩描画绣金引枕上的雍亲王福晋,正一脸愤愤的看着他。
  奇怪,这看上去挺精神的的啊!以苏培盛来压自己的时候看,他还以为雍亲王福晋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疾了呢!压下心中疑问,许太医对着甜儿微躬了□,然后坐在了椅墩儿上:“还请福晋伸出右腕。”
  甜儿没伸——
  她现在心里还生这个狡猾老头的气呢!
  许太医“很是为难”地看了眼胤禛。
  “别胡闹。”胤禛声音很是柔和,生怕吓到什么东西一样的说道:“你身子不适,让许太医看看。”
  尽管心里面腹诽着老头是没有良心,狡猾而爱说谎的“庸医”但在胤禛和自个额娘的迫人眼光下甜儿还是不情不愿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此时,屋子里所有的目光俱都汇集在了为甜儿诊脉的许太医身上。只见这老头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闭眼的,直弄得众人七上八下。
  半晌过后,许太医终于睁开了眼睛,长身而起,满面喜色的对着胤禛拱手道:“爷大喜啊,福晋这是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身孕”这两个字就像是一道惊雷,让男人的脸上出现了绝无仅有的咄咄之光,便见他双目瞪大,急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雍亲王子嗣艰难那是整个京城都出了名的,所以对于他此刻的失态,许太医倒是挺能理解的。便听其笑呵呵的说道:“福晋脉如珠走,的确是喜脉之相,只是有一事……”
  胤禛听到他先前半句,已是兴喜若狂,可是后半句——
  “什么意思,可是爷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好嘛,来不来,就已经先认定是儿子了。
  许太医见他误会赶紧澄清道:“胎儿并无问题,只是臣方才为福晋把脉,却是把到了一强一弱,两个脉搏,依臣来看,福晋这次怀的应是双胎……嗯……以上”他犹豫了下接着说道:“月份还是太小了些,把的不真切。”也就是说,还不能非常确定甜儿肚子里到底有几个孩子。
  双胎,还可能更多!!
  惊喜来的太快,太猛。即使往日里,喜色不行于面的胤禛,也显得有些呆愣起来。
  就在整个屋子里,因为许太医的结论而有些不知所措时,首先反应过来的,却是——
  “哦!我要有弟弟了,八斤要有弟弟了!”小家伙一下子就冲到了床边上,不停的欢呼雀跃道。
  被他的声音所惊醒,屋里的众人皆都低低的欢呼起来。
  甜儿娘更是夸张,激动的都哭了出来。
  胤禛暗下捏了捏拳头,看了眼还在那里呆愣住的傻姑娘,对着许太医道:“嗯,跟以前一样,福晋孕期的身体还由你照料,不能给爷出一丁点差池,知道吗?”
  许太医颤了颤花白的胡子,低声道:“嗻!”
  “嗯……还有福晋怀的是多胞胎的事,先不要往外传,知道吗?”声音转低。
  “嗻!”
  接下来许太医就在胤禛的逼人目光下,开始把怀孕间需要的主意事项,以及安胎药之类的一一写了下来直到如落西山,才如被狼狗追杀的老兔子般,踉踉跄跄的走了。随后,满怀着激动与惊喜的甜儿娘也告辞离开了,她走的时候腿也是软的,可是嘴上的笑,却是一刻都没断过。
  这样一番忙忙碌碌,待屋子里只剩下胤禛、甜儿这夫妻二人时,已是天色大黑了。
  抚摸着自己依然扁平的肚子,甜儿依然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我又怀上了?”
  屋里没了外人,胤禛才允许自己放开了真实情绪,嘴角高翘的笑道:“傻姑娘,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甜儿抬起头嗔了他一眼,随后微叹了口气道:“算算日子,怕是在行宫那时候怀上的吧。”
  胤禛何尝不知道妻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回忆起木兰之时,她的不离不弃,心下就更是柔软起来。
  见甜儿怔怔出神,便不由拦过了她的身子,轻轻抚摸着那一头的秀发,温声道:“一切有爷呢,你只管好好养胎,给爷把儿子们健健康康地生下来。”
  甜儿大囧oo,有的时候她真的怀疑,这个男人的脑子里是不是一直有个“屏蔽”功能的踺子,在需要的时候,会自动屏蔽到“女儿”这两个字。
  想到这心里便有了丝不忿。
  “我倒希望,这些是丫头们呢。”
  “胡说!”胤禛以一脸认真的表情,严肃的对妻子不负责任的发言提出了批评。
  “肯定是儿子。”
  甜儿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笑了下。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也希望是儿子,毕竟胤禛的子嗣真的太过稀少,为了这个不光是他自己被戳脊梁骨就是甜儿也落下不少,不贤善妒的流言。不过太医不是说了可能是多胞胎嘛,只要其中一个是女儿的话,应该也…………
  脑海里各自转着念头的夫妻二人,亲热的相依在一起,良久、良久。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
  甜儿怀孕了的消息到底是传了出去,这不,与她交好的五福晋、十三福晋、俱都过来看望。
  “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五福晋拉着甜儿的手,脸上俱是真挚的笑意:“真是恭喜了。”
  甜儿缅甸的点了点头,嗔怪道:“干嘛说得这么肉麻,是想让我感动到哭出来吗?”
  “那可别!”一旁的十三福晋插嘴道:“你现在可是顶顶金贵的人,若是被惹出了眼泪疙瘩,四爷还不认为是我们欺负了你啊,以后怕是连门都不让我们进了。”
  “哈哈哈……”其余两人俱都被逗得花枝乱颤。
  甜儿擦了下眼中笑出的泪水,上上下下的看了五福晋一眼,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疑了声,对着十三福晋道:“闵柔你觉不觉得宛如好像有了什么变化?”
  五福晋听了,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急忙道:“你定是看错了,我好端端的,有什么变化。”
  “不对!”甜儿摇了摇头,待在细细一看,眼睛微亮道:“你今儿擦了腮红……哦……还带了这对金丝镶粉红芙蓉玉镯……”
  面对着甜儿近乎扫视性的目光,五福晋脸上越发的窘了,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哼道:“我们家爷好歹也是堂堂地恒亲王,莫不成本福晋连对镯子都拿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