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抱怨,李薇道:“行了,别说这个了。”
这种事越听越心烦,一时半刻解决不了的困难,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把它忘掉。等能处理的时候再想起来,说不定那就不是个问题了。
园子里,四爷安排的给一群男孩的节目包括:跑马、摔跤、射靶、斗诗,这些是比较正经的。不太正经的有歌女,有舞女,有说书人,可以在园子里找个地方与三五好友饮酒吃肉,还有斗鸡和斗狗。醉了或者累了,都可以叫侍候的太监跟着去休息。
李薇想像中的跟孩子们一起过生日也泡汤了,她把二格格叫过来,时不时的叫人去问问三个男孩。
二格格一进来就脱鞋上榻,大格格和三格格去福晋那里了,她今天哪儿都不用去,只要跟着额娘就行。
“额娘,不知道福晋会跟她们说什么?”
“你猜?”这孩子提起这个就是好奇,李薇逗她。
二格格凑过来,小声说:“你说,她会不会跟大姐姐说嫁人的事?”
大格格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关于三个女孩的出路,四爷几年前就提过了。那时他跟福晋还不像现在这样,说不定福晋也知道。
那要是这样,今天叫乌拉那拉家的人跟大格格见一面也是应有之意。
李薇想了下,叫别人都退下后,对二格格说:“你要小心些。”
二格格不太明白,但也认真的点头说:“额娘,你说。”
“你大姐姐之前估计是不知道你阿玛有心把她嫁到乌拉那拉家的,今天之后她大概心里也会有数了。”
“因为直郡王府里女孩们的事,我想你们也都明白日后,你们姐妹中会有人要去抚蒙。”
要说二格格刚才还不明白,这会儿就听懂了,连吃了一半的柿饼都放下了。
李薇知道这个有些残忍,特别是最近她们姐妹关系正在缓和。
但抚蒙是生死大事。温恪和墩恪公主的事就是前车之鉴。
“你可能还不知道,墩恪公主上个月没了。”李薇说完,就见二格格的脸色大变。
“怎么会?没听人说……”二格格第一次觉得手足冰冷。
“马上就要颁金节了,不能叫这事搅了过节的兴致,所以就没张扬开来。”李薇握住她的手暖着,轻声道:“你放心,有额娘在,一定不叫你抚蒙。”
二格格慌乱的点点头,忍不住扑到她怀里。
李薇搂着她慢慢拍着,分析给她听:“大格格前程既定,剩下你和三格格说不定就有一个要抚蒙。她和你再好,也比不过跟三格格的姐妹之情。你要多留些心了。”
她捧起二格格的脸,看她都哭花了,把她搂回去叫她继续哭,叹道:“你别灰心,这并不表示你大姐姐就不喜欢你了。只是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孰轻孰重要分清。”
二格格哭了一阵,直起身不解道:“大姐姐会更向着三妹妹,这我明白,可她能害我什么呢?抚蒙指婚,这都不由我们做主啊。”
“是啊,这都不由你们做主,只是有时人就是那么糊涂,她会怎么想,咱们都不知道。”李薇叹气,她何尝不知道大格格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可她就怕这群小孩子一个冲动,一个头脑不清楚,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毕竟聪明人办傻事都不在少数,何况本来就不够聪明的人?
傻子自作聪明的还少吗?
李薇不知道大格格是聪明人还是傻子,但从这些年的印象里看,她是个有些执拗的孩子。万一她钻了牛角尖呢?
她不想叫二格格去赌。
“额娘也猜不到她会做什么,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李薇想来想去,甚至还想把暂时把二格格挪回来住,或者派玉瓶过去看着。
但最后,她还是想叫二格格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至少这是在府里,既然大格格不可能掀起大风浪,不如就叫二格格用这件事刷个经验值。
之前,她随四爷出巡的时候,二格格就通过那段时间消去了对福晋的心魔,这次她也能学点东西吧。
等二格格平静下来了,李薇才叫人来打水给她洗脸。
二格格振作的很快,洗完脸坐到李薇的梳妆台前时还笑着说:“额娘这里的好东西我早就眼气了。”
园子里放的是那套象牙的妆台,连胭脂盒子和梳子都是象牙的。
“你喜欢,等你出嫁时,额娘送给你当嫁妆。”李薇坐在她身旁,亲手给她梳头。
“真的?”二格格故作欢乐的声音说,“要是这样,那就是去蒙古我也愿意了。”
李薇听了,拿梳子敲了下她的头,没好气道:“你想去,额娘还不答应呢。”
穿越一趟叫女儿抚蒙了,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梳好头后,二格格对着镜子看来看去,高兴坏了。她的好东西虽然多,但跟额娘的还是没法儿去。头上这一对点翠蝴蝶簪,就像真的蝴蝶那样,稍稍一动,蝴蝶须子和翅膀还会动。
“别美了,刚才你阿玛叫人来说,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已经接来了,你兄弟们都去迎了,咱们虽然不用去磕头,但他们去拜见福晋时,咱们也都该在场。”
二格格听到福晋还是有些不大自在,但有额娘在身边陪着,她也不害怕了。
到了福晋那里已经看不到乌拉那拉家的人了。二格格给福晋见过礼后就去和大格格和三格格站在一起,李薇上前给福晋屈膝行了半礼,不等她叫起就直起身了。
元英心知,李氏已经知道她叫乌拉那拉家的人来的用意。可她也要想想,难道她能眼瞧着她把大格格和三格格都笼络过去?
她做初一,她便做十五。
她要是肯规矩些,她也不会……
想到这里,元英心底深深叹了口气。之前,见着三福晋时,三福晋笑着说了句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