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直到抗日战争时期,在白刃战时中国军队都是远远逊于日本军队,伤亡比例高达五比一,也仅仅只有西北军的大刀队才能与日军一拼。由此不难看出,拼刺训练在中国是一种多么难得的技术训练。
袁肃原本以为赵山河治理第一营已经十分出色,军中纪律严明,士兵们规规矩矩。然而何其巩显然要更胜一筹,对方能够将一盘散沙的第二营在短短时日里调动起来组织操练,不仅仅展现了军官的领导能力,同时也展现出强大的人格魅力。
要知道如今中国各省的军队大部分早已慵懒怠慢,士兵们大多缺乏积极性,别说平日里不会操练,甚至连保证不睡懒觉都难。而何其巩竟然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难得了。
只是回头又想,他记得上次前来通知伙食改制时,并没有看到第二营有在进行训练。只是考虑到当时从第一营出来已经很晚,或许训练已经结束了,又或许是最近一段时间何其巩才开始组织操练。
不管怎么样,今天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经过前门卫兵的通报之后,袁肃在第二营营务处见到了何其巩。
何其巩对待袁肃的态度一如既往,一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就好像从骨子里已经认定看不惯袁肃了一样。
不过袁肃依然没有计较这些,简单的寒暄一番,二人各自落座下来,何其巩甚至连吩咐勤务兵倒茶的心思都没有,摆出一副听完命令就罢的姿态。
“克之兄,真没想到二营交到你手里这么快就有如此巨大的变化,实在是让人欣慰。”袁肃不吝赞叹的说道。
“不过就是遵照规章制度办事罢了。袁大人今日前来有什么公干吗?”何其巩面不改色,不冷不热的说道。
“昨日的消息相信克之兄你已经听说了,标部正在筹备各营剪除辫子的事宜,所以特地来通知一声。”袁肃保持着和气的态度说道。
“消息自是听说了,不过断辫之事昨日我已经下令了,我们二营全员皆以断辫。”何其巩轻描淡写的说道。
袁肃微微怔了怔,他早就该料到何其巩在这方面会表现的很积极,本想利用这件事做一番宣传,不过现在想来也罢,单单标部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足够了。
传递这个通知仅仅是一个开场白而已,他早先准备好了一些说辞,希望能够说动何其巩支持自己脱离二十镇。只是在看到第二营的变化之后,他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想来以何其巩目前对待自己的态度来看,单纯的游说未必能有作用。
“刚才我入营的时候,见到有一队士兵再练习拼刺,克之你可知道拼刺其实是一项很需要技术的训练吗?”袁肃以闲聊的口吻不慌不忙的说道。
“莫不是袁大人对这件事有所研究?”何其巩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有几分不屑。
“谈不上研究,不过倒是专门学习过。”袁肃说道,在前世转业当警察之前,他可是在军队里面待过一阵子,自然学习过现代化的拼刺技术。
“既然如此,那袁大人可曾看出来,这套拼刺的招式是出自杨健候杨公的门下?”
袁肃并没有听说过杨健候的名号,不过他隐隐约约记得清末民初时有一个杨门太极世家,其杨门太极拳、剑、刀等招法风靡一时。著名的奉系将领李景林正是杨门太极的门下,后来也是由李景林综合了太极剑的一些招式,演变成一套很实用的军用白刃战战术。
“呵呵,实不相瞒,我倒是没有看出这些招式。这么说,这些训练的招式全部是克之兄你教导的?真没想到克之兄你竟对武术还有研究?”
“以前在关外时闲暇无事,钻研过一二,仅仅是略懂皮毛罢了。既然袁大人说专门学过,那还请教袁大人指点一二。”何其巩说话的语气有几分心不在焉,好像根本就没有打算诚心请教袁肃似的。
“其实我所学过并非是招式,而是一种理论。克之你可知道白刃战时最重要因素的是什么?或者说,怎么样才能打好白刃战!”袁肃不动声色的问道。
“士兵齐心,技术娴熟,更兼勇气。”
“你已经说到点子上来了。从战略角度上来说,打好白刃战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不要打白刃战,因为一旦敌我陷入白刃战,战略层面的指挥已经失效,或者说从一开始的战略布置就是错误的。当然,当白刃战不可避免时,最重要的是勇气,其次才是技巧。”
“你这是什么道理!有勇气却没有技术,到头来只能发挥一股蛮劲,不仅无法保全自己,甚至还会连累同袍。”对于袁肃这种谬论,何其巩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我以实战举例,甲午战争时期,清军近乎三倍于日军,然则清军与日军展开阵防战时,敌人距离本阵三百步,清军尚且可以开枪开炮;当敌人进本阵两百步内,已有三成以上的士兵开始后撤,其余士兵则全部胆战心惊;当敌人近本阵百步,几乎已无清军敢上前应战,溃逃者九成以上,剩一成并非不逃而是逃不掉。”袁肃慢条斯理的说道。
“袁大人你想说什么?这与拼刺又有什么关联?”何其巩疑惑不解的问道。
“清日之战清军并非没有与日军白刃肉搏的先例,只是基本上每次都是以惨败收场,因为在白刃肉搏展开之前,清军士兵早已失去继续作战的勇气。在战场上日军可以一人之力对付清军数人,为什么能够如此?难道日军有三头六臂吗?就算清军实力再不济,正所谓一拳难敌四手,众人合力围攻一人,也足以打得日军抱头鼠窜。”
“袁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话又说回来,甲午之前清军早已腐化不堪,兵士怕死、将领无能。只是此一时彼一时,袁大人你所强调的勇气为重仅仅是站在侧面说正面,要想让士兵们在白刃战时力压敌军,终归还是要有本事才是。”
“试问克之兄,拥有熟练拼刺技术的士兵难道就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吗?白刃交战往往发生在一瞬之间,而在这一瞬之间必须有一股爆发式的底气才能推动士兵拼命厮杀。”
听到这里,何其巩一时竟然无法反驳袁肃的话,但是这不代表袁肃说服了自己。相反他愈发觉得袁肃的话是一种诡辩,若真照对方所说的勇气为重,那干脆每天晚上让士兵去乱坟岗睡觉训练胆量得了。
只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一来毕竟袁肃是长官,二来自己根本没心思再与袁肃辩驳下去,他巴不得袁肃早点把话说完然后离开。
第86章,不待而见
“袁大人既然有如此见解,在下自是无从反驳。既如此,今后在下便不再督促士兵进行拼刺训练好了。”
“呵呵,克之兄,你不像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为何要说这样的话?”袁肃笑着说道。
何其巩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执拗了,纵然说不过袁肃也犯不着为此而闹情绪,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一念及此,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默然不语。
“其实你我各执一说并不是针锋相对,而是各有各的道理罢了,无论谁的说法占据首要,终归是缺一不可。白刃战时既需要勇气也需要技巧,我只不过是从理论的角度上认为勇气是最重要的因素。可遗憾的是,如今我们中国大部分军队都是两样皆缺,在根本素质上已经很难跟上洋人了。”袁肃顿了顿,感叹的说道。
“袁大人这番话,似是在灭自己威风,涨洋人士气吧。”何其巩虽然很赞同袁肃刚才的那番话,但是依然带刺似的说道。
“克之,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能够审时度势的人。清朝闭关锁国时,向来自诩为天朝上国,可一朝洋人火炮作响,所以幻想都在硝烟中灰飞烟灭。我并不是在灭自己威风,更不是要涨洋人士气,只是我们中国再不能沉迷幻想,一定要深刻的认清楚眼前的现实。只有知道自己的弱点,才能避免自己的弱点。”袁肃掷地有声的说道。
何其巩不禁在心中喃喃叨念一遍:只有知道自己的弱点,才能避免自己的弱点……
这句充满哲学意味的言论,确实能够一针见血的点在要害上面。
袁肃看了何其巩一眼,故意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先前克之你说过此一时彼一时,并非我故意针对克之你,但是我还是要指出你这句话是错的。我虽然是举甲午战争之例,可事实上放眼如今我们中国军队,士兵依然贪生怕死、军官依然腐败无能。相信克之你心里很清楚,如今投戎从军者有多少人是心怀保家卫国的本职之愿,大家无非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罢了;从高层到基层军官之中,有多少人清廉守纪,又有多少人具备领导能力?”
何其巩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并非是相信袁肃的话,只是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阅历,无法确定全国上下的军队是否都如袁肃所说的那样。不过单单就七十九标的情况而言,他倒是很清楚从士兵到军官的状况,几乎与袁肃所说的并无二样。
“袁大人,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我们中国现在确实不如人,可只要有仁人志士坚持不懈的奋斗,总有一天可以改头换面!”
“我很赞同你的后一句话。至于是不是一概而论,我们姑且不必计较这些,只就近的说我们七十九标,假设明天滦州突然遭到外敌偷袭,你觉得以我们七十九标现在的状况该如何抵御敌人!代理标统张建功是合格的领导人吗?七十九标又有多少英雄的士兵?”袁肃故意一语双关的说道。
“我承认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我们七十九标完全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但是你这只是狭隘的设问,不仅算不了真,而且还是故意在放大局部扭曲事实。”何其巩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对于袁肃想要用七十九标的情况来代表全国上下的情况,这种不切实际的辩证自己可不会服气。
“我知道你会以为我是在故意歪曲谈话,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做人一定要脚踏实地,先顾好眼前自己分内的事情,等有能力影响大局时再去做大事。既然我们是七十九标的军人,那就应该考虑我们七十九标现在能做什么。哪怕正如你所说,全国大部分军队都很好,可眼下我们七十九标如此萎靡不济,难道这不是我们的责任吗?”袁肃顺势而言的说道。
何其巩怔了怔,再次陷入了沉默,眉宇紧蹙,思绪万千。
“正如我们刚才谈论关于拼刺训练一样,我之所以强调勇气胜于技术,是因为现阶段我们中国军队普遍缺乏军人应有的勇气,很多士兵都只是来军营中混日子的普通老百姓罢了。我的依据正是基于摆在眼前的实际情况。只有当这些士兵意识到自己是军人时,拼刺技巧才能在他们身上发挥作用。”袁肃总结似的说道。
整个谈话虽然并不是袁肃预想的那样,但好歹前后总算能保持一致,他的目的就是通过谈论一件眼前的实例,来潜移默化的向何其巩传递“务实精神”。
在他看来,只有让这些军官深刻领悟到“务实精神”,他们才会安分的做好手头工作,而不会总把目光投放在所谓的“革命”、“国家大事”、“民主共和”等等这些事情上面。严格的说这也算是一种禁锢思想的做法,只不过这种做法是有好的一面。
何其巩毕竟是知识分子,很快就明白这次谈话的意义。其实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同样听闻过袁肃的种种传闻,比如袁肃为什么不离开七十九标返回保定军校,又比如袁肃被委任正式军官之后的所做所为。
虽然事实上真正为七十九标劳神费力的人是陈文年,但比起袁肃来说,陈文年就像是躲在幕后辛苦劳作的人。袁肃这段时间的作为不仅不少,而且每一件事都能引起轰动,从参与整编到军民x联防,再到最近的伙食改制。有些是大事,有些是小事,但所有事普遍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岂不说袁肃这么做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单就何其巩个人而言,这些事情绝对算的上是实事,而且又都是力所能及之事。
由此可以说明,就算不把“革命口号”、“爱国主义”挂在嘴边,一个人同样可以做出一番对国家、对人民有利益的事业。
何其巩缓缓吁出一口气,语气平静的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袁大人你为什么在一开始时会说打好白刃战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打白刃战,因为目前我们中国军队根本拼不过白刃,在没有整体提高士兵素质之前,只能尽可能避免不擅长的战斗。”
袁肃露出欣然的笑容,点着头叹道:“克之兄你果然明白了。你说的很对,我正是这个意思。当然,我这么说的另外用意也是希望大家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凡事要一步一步的来,不能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飞奔。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要脚踏实地,要务实。”
何其巩原本紧绷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虽然他心里对袁肃仍然有几分介怀,但私人情愫不代表客观所见,或许自己不喜欢袁肃这个人,然而却不能不赞佩袁肃的所作所为。
他不轻不重的笑了笑,随即说道:“今日与袁大人一谈,让我对袁大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真没想到袁大人颇有一番见解。”
袁肃同样笑道:“你这话听上去可不像是称赞。不过我之所以与你谈这些,更重要的一点是我知道克之你是一个能干实事、肯干实事的人。就好比二营在你的管理之下有条不紊,士兵们甚至还积极参加拼刺训练。区区一个营自然不足挂齿,但假以时日克之你若能成为一方统帅,必然更能干出一番大成就。”
何其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而有几分揶揄的说道:“不久前袁大人刚刚强调过做事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如何现在又说出这样虚无托大的话呢?”
第87章,随营学堂
袁肃并没有感到尴尬,他是故意说出刚才那番话,目的就是要给何其巩一些暗示。他淡然自若的笑着说道:“你说的很对,不过事在人为,只要有宏图大志,相信早晚有这一天。”
何其巩仔细揣摩着袁肃的话,他感觉到袁肃是不会平白无故跟自己谈这些内容,甚至觉得从一开始的谈话就暗含着另外的意图。
然而这次袁肃没有给何其巩寻思的时间,他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哦,对了,一时想起这次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请克之兄你帮忙,怎么说呢,这算是私事吧,还往克之兄千千万万要答应才是。”
一听到是“私事”,何其巩立刻脸色严肃起来,他可不会因为与袁肃说了一阵子话就会放弃原则,不过自己也绝不会那么小气,关键是要看是什么事情。他不动声色的问道:“袁大人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忙?”
袁肃说道:“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本来尚且还在犹豫之中,然而经过今天早上之后,我决定要尽快落实这件事。我计划在我们七十九标开办一个随营学堂,专门教导士兵读书识字,当然,并不指望他们能够出口成章,但最起码应该能达到读报纸的文化程度。”
何其巩微微扬了扬眉毛,他是读书人出身,而且之前还在学堂里当过教师,开办随营学堂教导士兵读书识字,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专长,更是能完成自己当年为人师表的理想。只不过他心中仍然有疑惑,一方面是袁肃为什么突然热衷发展军中文化事业,另外一方面那就是为什么经过今天早上之后才下定决心。
“这是好事,不过袁大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问道。
“最初我只是觉得应该提高士兵的个人素质,文化是素质表现的一部分,只有让士兵提高自身文化程度,才能让他们明白真正的大道理。说到这里,克之兄你应该有所感触才是,对于七十九标上上下下的官兵们来说,他们当中有多少人能够明白什么是革命?”
何其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今国内不仅仅只是当兵的目不识丁,甚至大部分国民百姓都是大字不识一个,而正是因为文化程度过低,许多人完全不明白什么叫“革命”。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响应革命号召,一部分是听从上级安排,一部分是以为革命之后可以获得更好的待遇,而更多的则只是跟风心态罢了。
“袁大人考虑的极是,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在刚才袁大人也说过,我们中国士兵的素质普遍不如洋人,除了体质之外,文化同样拖离的太远。”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直到今日早上,民兵督练公所发生了一件事,正是这件事让我痛定思痛,为我们民族的愚昧封闭感到悲哀。”袁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接下来他便将王二牛父亲被气晕的事情简单的向何其巩讲一遍。
“竟有此事,因为这天下没了皇帝反而还与他人发生争执?这还真是一件滑稽至极的事。”何其巩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是千真万确的,我是亲自去过隆庄。这件事虽然看上去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可却值得我们深思,正因为我们中国人受到几千年封建思想的荼毒,如今不仅民智未开,遗毒之深更是让人信函。民族要想强大,首要之事便是广开民智,而教育是开民智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袁肃深沉的说道。
“是啊,古往今来不是所有人都能读书,而且所读的书基本上也都是禁锢思想的死书。不得不说,袁大人你的想法是很对的,要广开民智就必须依靠教育。这件事义不容辞,在下愿意全力协助袁大人开办随营学堂。”何其巩十分郑重的说道。
“那就太好了,我先多谢克之兄你。至于随营学堂的具体安排,也劳烦克之兄你帮忙出谋划策一些,毕竟这种事我是外行人,除了这个点子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懂。”袁肃充满诚挚的说道。
他之所以将这件事全部交给何其巩来负责安排,除了对方比自己有经验之外,同时也是表现一种信任的意味。省的让何其巩误会自己利用这件事搞什么小动作,现在开办学堂的计划交给对方来办,一切都按照对方的意思,自然不会再多有怀疑。反过来也能让何其巩知道自己的心意。
“在下明白了,请袁大人放心,容在下几日思虑周全之策,一定尽快给袁大人答复。”何其巩语气热衷的说道。
“这件事就有劳克之兄了。”
虽然袁肃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何其巩谈论关于脱离二十镇的事情,但是他却成功动员何其巩与自己合作,这是自己与何其巩关系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加上在这次谈话当中,他前前后后暗示和透露了许多信息,就算何其巩一时半会没能领悟,可当自己宣布脱离二十镇时,对何其巩来说也不会太唐突。
一旦随营学堂开办起来,何其巩不仅在军营中能有更多的发挥余地,同时也给了何其巩一个值得细心经营的事业。当何其巩花费心力投入到这个事业上来之后,袁肃宣布脱离二十镇时,对方在内心深处便会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潜意识,只要再稍微劝说一番,相信一定能拉拢何其巩站到自己这边。
谈话这些话后,已经过了中午的时间。
杜预早就从隆庄返回了,不过之前一直在外面等候,没有打搅袁肃与何其巩的谈话。
袁肃从第二营营务处出来见到杜预,杜预把隆庄的事情详细交代了一遍,说是把钱亲手交道王大牛手里,还说王大牛和他的弟弟当时感激的差点跪下来磕头。
何其巩站在后面默默的听完了杜预的汇报,心中又浮起许多思绪。
袁肃和杜预留在第二营吃了一顿午饭,之后便告辞返回城内。临走前,何其巩主动相送,并再次承诺会尽快准备好随营学堂的方案。
回到城内,袁肃去了一趟督练公所,询问郭文远关于处置王二牛的情况。
经过郭文远与其他几名军官的协商,已经决定对王二牛处于二十杖刑并每日加操一个钟点的惩处。这已经算是斟酌之后最轻的惩罚,毕竟考虑到王二牛私自离营事出有因,而且还有痛改前非的表现。
对此袁肃没有任何异议,郭文远决定就在今天傍晚训练结束时,当场所有人的面执行杖刑,让其他民兵都引以为戒。
袁肃没有打算留下来监督执行,只把这件事交给了郭文远处理,随即便返回标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