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四先生的意思,但是却不明白什么时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究竟到了什么时候?”袁肃故意试探的问道,他看得出来张謇之所以说出这番话,肯定是有其中的含义。
张謇先看了看四周,确定真的没有隔墙之耳后,他这才再次调整了严肃的态度。
“我们听说小袁公子似乎与南方革命党人有所来往……”
不等张謇把话说完,袁肃立刻本能反应使得跳了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愤怒的情绪冲着张謇说道:“四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污蔑我吗?这些谣言早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无论是我叔父还是其他人,都已经知道这只不过是好事之徒故意传出来的讹言。四先生,我敬你是前辈,你却这般陷我于不义,究竟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在这个时候,袁肃已经可以完全推断张謇并不是来试探自己,而是代表北洋集团内部反袁势力来拉拢自己。如果张謇真的只是试探,就不会拿这么明显的话题来说事,相反也只有那些意图推翻袁世凯政权的北洋官僚们,才会把这件事当作一个引子、一个契机。
他之所以表现出如此激动的反应,就是要让张謇以为自己做贼心虚,从而让张謇以及张謇身后的其他人都以为自己真的跟革命党有所来往。不仅如此,在局势没有彻底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要仔细考量反袁和挺袁两派人的优劣势。
张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快速的改换脸色,和颜悦色的说道:“呵呵,误会,这是误会。小袁公子快先坐下来,不然老头子我也只能站着跟小袁公子说话了。”
袁肃面色仍然不好,不过却还是重新落座下来,一言不发。
第63章,背道消息
张謇有几分尴尬的笑了笑,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试图缓解目前的气氛。随后他才继续说道:“小袁公子,老夫一把岁数,自然不会拿这么重大的事情开玩笑。当然,要说说话的场合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老夫还得再次强调,事情确实到了很重要的关头,小袁公子是什么心态如今必须趁早有一个表态。哪怕小袁公子真心想要淡然政坛也无不可,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局。”
袁肃看了张謇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四先生,我倒是很奇怪,你究竟是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为什么如此肯定我与南方革命党人有联系。”
张謇微笑着说道:“老夫实在不想兜圈子,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实不相瞒,告诉老夫这个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小袁公子见过面的中华革命党成员胡毅生。”
听到这里,袁肃知道算是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他故意让脸色显得很凝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欲言又止。他现在不仅可以确定张謇是北洋内部反袁势力的人,更能确定北洋内部的反袁势力甚至还与南方革命党人勾结。可见这次护国战争只不过是一次冠冕堂皇的作秀罢了,无非是权力场上一次尔虞我诈。
同样沉默了一会儿,张謇接着又开口说道:“诚实的说,老夫我对小袁公子的为人十分佩服,先是主持山海关赈灾,随后又在河南招降民军,更是在辽东以身作则捍卫我中华主权利益。小袁公子原本是人杰,若是项城能重用你,咱们北洋也不至于会如此内外堪忧。由此也足以证明,项城心胸太窄,纵然我们接受君主立宪制,但项城也绝非是合适的君王人选。”
袁肃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声音说道:“既然四先生都已经知道了,我袁肃自然也不会再不齿的加以掩饰。外界可能会如此评价我,我之所以与南方革命党人秘密往来,就是因为对我叔父不公正的待遇感到不满,是心存报复。”
张謇连忙说道:“老夫可不这么认为……”
袁肃打断张謇的话说道:“四先生可以不这么认为,但三人成虎任谁都无能为力。不过,实话实说,我袁肃若真的在乎这点虚名,如今也绝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张謇似乎明白了袁肃的意思,不由欣然的说道:“小袁公子自然是大义为先。既然小袁公子已经开诚布公,那接下来的谈话也就容易多了。”
袁肃煞有其事的问道:“是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四先生您究竟是出于何意?平白无故找我说起这些事,显然又不会去我叔父那里告密。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张謇沉着气说道:“老夫此次前来的目的,其实之前或多或少已经表露出来了。不过为了让小袁公子了解的更清楚一些,老夫也不怕把这件事更细致的说一遍。有鉴于国内越来越不安稳的局势,我认为我们是时候结束帝制这场闹剧。”
袁肃沉思了一篇,缓缓的问道:“只怕这并不容易……”
张謇点头应道:“确实不容易,但是也绝非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先前老夫曾经说过,在北洋政府里面不止老夫一个人有这个念想。而且我们的计划由来已久,如今基本上水到渠成,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十之八九还是能说一说。”
袁肃扬了扬眉毛说道:“是吗?除了四先生之外,还有其他人?敢问都有谁参与其中?”
到这个时候张謇还是保持了几分谨慎,他故作神秘的笑着说道:“关于其他人的事情我想没有必要做过多细谈,并非是老夫卖关子,只是也担心万一有什么闪失不至于把小袁公子牵连进来。仅此而已。”
即便张謇不说,袁肃心里其实也有数,他虽然赋闲在天津,但不代表没有眼睛和耳朵在外面。微微点了点头,他说道:“既如此,也罢。那么四先生希望我能做什么?”
张謇郑重其事的说道:“老夫自然是希望小袁公子能够站在我们这边,不要再迷信什么君主立宪制可以促成中央集权,也不要因为一时的得失而不顾真正的大局。简单来说,很快北洋政府内部会发生一些大的变动,到时候小袁公子能站出来支持我们那是最好不过,若是因为有所顾忌而为难也无妨,只要确保置身事外即可。”
袁肃心中已经释然,他自然不认为张謇来找自己是坏事,最起码能从这次会谈中获得关于北洋内部活动的一些线索。他佯装犹豫思索了一番,随即缓缓颔首的说道:“我明白了。我现在不能轻易向四先生做出什么承诺,不过在应对这件事上面显然也不会那么困难。总之,请四先生放心就是。”
张謇宽慰的说道:“小袁公子如此大义,老夫感激不已。”
袁肃随即转移话题说道:“哦,时候也不早了。还得先送四先生去下榻之初,然后咱们在一同前往饭店去,只怕大伙都还在等着呢。”
张謇笑着说道:“甚是,甚是,老夫算是打搅袁公子时间了。”
随后,袁肃亲自陪同张謇上了马车,前往附近的公务招待所为张謇安排了下榻之处。
以张謇的身份和名声,在天津完全可以住上私人公馆。不过张謇此行毕竟目的不纯,也不想弄得太高调。反正也只是打算住上最多两日的时间便会启程回京。
在招待所简单安顿之后,袁肃、张謇又即刻动身前往宴会现场。到达宴会大饭店时都快十二点钟了,客人们自然早已分席入座,大多是百无聊赖等待本次宴会的主角到来。尽管感到很无聊也感到有些不愉快,可任谁都不敢把情绪表露在脸上。相反在袁肃进入宴会厅的时候,每个人都还要表现出热情和欢喜的样子来。
之前该发牢骚的环节全部都在开业典礼上结束了,宴会时刻没有太多耽搁,除了袁肃把张謇请上主席台做了一番介绍,随后便直接宣布开席。席间自然是一片欢声笑语,所有人推杯置盏,把酒言欢,为中国第一家汽车公司的落成而欢庆不已。
整个午宴持续一个钟头左右,反正到场的老爷们平日里大鱼大肉惯了,也不在乎这一顿。
散席之后,汽车公司这边还安排了下午的活动,那就是在大饭店二楼或者其他雅间开设牌局,提供各式各样博弈的消遣。这几乎已经成了民国宴会不可避免的传统环节。
袁肃虽然不好这一手,但是在天津寓居这么久多少也习以为常,聊作打发时间。
不过他正在为几位重要的宾客安排牌桌的时候,副官杜预穿过厅堂走了过来,在身边低声说道:“打扰大人了,会客厅有一位客人正在等候,说是无论如何都希望立刻与大人您见上一面。是北京来的,大人您去了就知道是谁了。”
杜预故意没有把话说的太多,就觉得左右都是军政界的人物,生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袁肃很清楚杜预现在做事已经灵活许多,他没有多问什么,不过也没有急着马上就离开,还是耐着性子先把众宾客的牌桌安排周全之后,这才悄然前往这家大饭店专门为贵客准备的私人会客厅。
会客厅门口有几名警卫员守候,这些警卫员自然不是袁肃带来的人。也因此在没有进门之前他已经多少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走进会客厅,只见到访者不是别人正是陆军部代理次长傅良佐。傅良佐也算是有些无奈,前后一直摆脱不了“代理”次长的头衔,不过自从段祺瑞、袁肃、徐树铮都离开中央之后,陆军部的情况已经有所不同。傅良佐也好歹有了一些话语权。
第64章,临时告诫
傅大人,什么风把你从北京吹来了?”袁肃有几分诧异先打了一声招呼。
“袁公子,别来无恙,今日是您开业大庆之日,正应该专程前来祝贺一番。”傅良佐站起身来,很客气的与袁肃握了握手,寒暄的说道。
“实在太客气了。快请坐。”袁肃说道。
待到侍从上来一些茶点,然后带上房门退离之后。袁肃与傅良佐依然还是保持寒暄的样子说了一会儿闲话。对于袁肃来说他现在时间很多,尽管很清楚“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没有急着向傅良佐追问什么。
直到半盏茶之后,傅良佐这才缓缓的把话题转向了正道,他表情有几分凝重的说道:“不知道袁公子可曾听说最近湖北发生了一些动乱吗?”
袁肃微微摇了摇头,故作疑惑的反问道:“湖北?傅大人,您是说湖北出了一些动乱?”
傅良佐点头说道:“没错。就在月初的时候,在鄂州的曹锟与在汉口的段芝贵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目前我收到的风声是曹锟意图绑架段芝贵,结果段芝贵的副官从汉口带警卫队到鄂州要人,双方在鄂州郊区擦枪走火。”
袁肃面露愕然,追问道:“竟然有这要的事情?怎么回事,私人恩怨吗?”
傅良佐缓缓吁出一口气说道:“只怕未必如此。实不相瞒,此次我前来拜会袁公子,实则是受了泉公之托,让我尽快把湖北那边的情况告知。相信袁公子你是明白人,应该已经猜出湖北发生的事故意味着什么。”
袁肃犹豫了一下,既然是段祺瑞派傅良佐前来,那自己显然没必要再装疯作傻。段祺瑞都已经挑明了会支持自己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北洋内乱,也就是说湖北那边的情况可以算是内乱开始的一个信号。
“原来是泉公的意思。那么,湖北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段芝贵与曹锟是否已经停战熄火了?”他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用极其认真的口吻问道。
“熄火倒是没错,王占元亲自出面调停,让段芝贵的副官把人带回了汉口。不过……事情是峰回路转,没想到王占元与曹锟是一伙的。段芝贵的警卫队跟曹锟在鄂州交火的时候,王占元已经悄悄的把段芝贵大营控制了起来。等到段芝贵返回汉口时,王占元紧接着又把段芝贵及其警卫队全部缴械监禁了。”傅良佐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不知傅大人是从何得知这些消息的?”袁肃问道。
“袁公子就无须操心这些了。总之目前咱们北洋内部的情况很糟糕,我还听说湖南那边的战事打得十分艰难,长沙已经陷入重重包围,岳阳那边也很紧张。最近就连北京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傅良佐感叹的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傅大人和泉公把立刻把这个消息告知新华宫呢?”袁肃又问道。
“即便告知了新华宫又能如何?该来的始终会来,曹锟、王占元都已经敢强行对段芝贵下手了,北京那边各式各样的政治派系也都磨刀霍霍,这个时候是箭在弦上。再者,泉公的意思也很明确,与其做一个老好人,还不如让皇帝陛下好好接受一次教训。人总是要长记性,吃过这次亏,皇帝才能明白哪些人是包藏祸心,哪些人又是良苦用心!”傅良佐没有把话说的太隐晦,几乎就是很直接的在表达其中的意思。
“原来如此。不得不承认,泉公的这么做法是很有道理的。我叔父实在是太过鬼迷心窍,这会儿如果不把他拍醒过来,只怕就算平息了这次事件之后还会重蹈覆辙。”袁肃感叹的说道。他一方面认为段祺瑞原则上肯定会忠于袁世凯,但未必就不会有其他的心思,另外一方面就目前来看,这个做法显然对自己也很有利。
“没错,正是这个道理。皇帝陛下一意孤行,已经与咱们这些人分离的太远了。希望这次教训能够真正让他有所觉悟才是。”傅良佐跟着说道。
“哦,那么,泉公可有什么安排?”稍微停顿了一下,袁肃改变话题问道。虽然他之前与段祺瑞达成了一定口头上的合作,但这其中还有许多细节问题没有谈清楚。或许段祺瑞很了解他现在手中所握有的筹码,但是自己却根本不清楚段祺瑞本人以及皖系当中的具体安排。毕竟在历史上参与反帝制的北洋将领中,皖系的人也有不少。
退一步来说,所谓的皖系也只是一个松散的团体,在中央政府的政治局面上或许可以凝聚起来,但要说到下面的利益分配那肯定还会自己打自己的算盘。就如同现在的直系,表面上是奉冯国璋为领袖,可自从冯国璋南下江苏远离北京之后,直隶内部便愈发显得没条理。
“袁公子是指是什么安排?”傅良佐故意反问道。
“不瞒傅大人你说,最近我同样收到一些风声,似乎这次北洋内部要闹事的人就是以曹锟为首,但是除了曹锟之外,在地方上的诸多将军跟在中央的不少大臣们都有搀和其中。刚才傅大人都说如今局势是箭在弦上,我就怕一旦这箭射了出来,单凭我们几个根本难以招架。”袁肃虽然形容的不是很直接,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一目了然。
“说来,泉公那边虽然有一些安排,不过就目前局势而言还是很悬。”傅良佐脸色渐渐显得凝重起来,语气也很有一股无奈的说道。“安徽那边的几路人马,目前还能效命于泉公的就只有曲大人的一个师。倪嗣冲兄弟只怕是别有用心。京城那边倒是不用太担心,陈文运、陆锦、雷震春这些人肯定都是向着皇帝陛下的。”
袁肃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在脑海里把目前阵营的情况理出一个印象来。
“直隶这边还有田文烈和袁公子你。到时候还只能指望袁公子披坚执锐了,毕竟我们都是外人,袁公子可是陛下的侄子。”傅良佐意味深远的补充说道。
袁肃微微思索了片刻,推测着傅良佐这番话的意思,让自己来披坚执锐显然就是打头阵,看来皖系的这些人也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不过对他而言也无妨,自己原本的计划就是亲自带兵作战。不管是段祺瑞还是外界其他人,显然对少壮派的实力过于低估,当然这也是因为从始至终隐藏的很好。
顿了顿,他故作忧虑的说道:“怕就怕那些人把声势闹大了,舆论压力便如同千军万马,我们这些人终归还是招架不住。”
历史上的反帝制运动最终还是声浪大于战火,随着各地督军纷纷宣布独立,即便当时袁世凯在京津一带还握有一定兵力,这俨然已经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不仅麾下的士兵会感到迟疑和踌躇不前,就算还能继续往前线输送,只怕连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都会截断铁路。
对于袁肃来说,他自然很清楚自己东山再起的时机在哪里,但是其中最大的风险莫过于让曹锟、蔡锷这些人把声势炒热起来,原本北洋政府还能占有一定地域的舆论,结果很快又会陷入一边倒。到那个时候只怕连死忠于袁世凯的田文烈、雷震春这些人,也都会不自觉的陷入迫不得已的地步。
也因此,摆在他眼前的这次机会并不轻松,必须在很多细节上上做到位,更是要把握好火候,不能让局势烧得太慢,也不能让局势烧得太快。
傅良佐神色显出了几分凝重,缓缓点着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就连泉公都对此有几分忧愁。关键还是要看准时机。所以泉公还特别交代,这几日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
袁肃应道:“没错,山雨欲来风满搂,容不得半点闪失。”
第65章,局势急转
对于一零一工厂和戴姆勒肃业公司取得发动机产权方面,袁肃从一开始的打算就不单单只是将其运用在民用汽车工业上面,同时还会试图尝试在军事上加以推广。天津汽车公司将会做为研发生产线的前沿,目的就是为这方面技术奠定经验。与此同时,一零一工厂也在对滦州军工业加以推进,尝试着摸索新的研发技术。
发动机运用在军事方面目前最简单也是最适应的项目就是运兵车,农用卡车早在几年前便已经于欧洲诞生并投入实用,虽然车型不大,而且行程速度也不是很持久,但是最起码可以当作是运兵车的雏形。
袁肃已经正式批准一零一工厂开始运兵车的项目,配合肃业煤矿和肃业综合冶金提供的生产原材料,接下来无非就是一些工程学上的投入运用。当然,考虑目前中国的道路问题,运兵车的真正运用只怕还要延后还几年。
这也是为什么袁肃会先推广民用汽车的原因之一,就是希望通过民用汽车的普及来改善中国国内道路环境。那些使用汽车的都是大老爷、大财主、大士绅,他们自然希望自己在使用汽车的时候能够更舒坦一些,无论是通过地方立法又或者自主出资,都会极快的提高道路发展的进程。
就在天津汽车公司的工厂宣告落成的时候,南方护国战争的局势也有了突破性进展。
在北洋政府镇压整个护国战争的过程之中,唯一能够起到可观作用的,反而就只有广东和广西两声。陆荣廷调集军队经过长达两个月的作战,终于机会了桂林盘踞的刘古香,并且捕杀了刘古香本人。刘震寰带领残部退往粤北继续作战。而盘踞在广西西北地区的杨希闵孤立无援,与陆裕光鏖战十多天之后,最终撤回贵州。
龙济光利用广西内战的这段时间在广东加强了军事统治,残酷镇压广州、惠州一带发起的中华革命党起义行动,捕杀了中华革命党成员超过一百多人。最终有效的将动乱势力控制在粤北与湖南交界的地方。
然而当广西省内局势平稳之后,陆荣廷没有遵照袁世凯的命令向贵州发动进攻,反而集中兵力开进广东。名义上桂军是打着浇灭粤北叛乱的旗号,但实际上却是摆出一副意图跟龙济光争锋相对的态势。
护国军主力部队在湖南进行的十分顺利。吴佩孚在长沙确实组织过顽强的防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岳阳方面的支援迟迟未到,以至于吴佩孚守军愈发陷入被动。到了十一月下旬时,曹锟暗中向吴佩孚授意,要求吴佩孚的守军尽可能消极作战,将战线从长沙转移到岳阳。在这份秘密电文中,他甚至都安排好了相关的撤退路线,并表示自己会在湖北接应吴佩孚。
正是因为内外的两重原因,吴佩孚最终选择放弃长沙。
到了十二月初时,蔡锷率领护国军攻破长沙外围最后一道防线,城中的守军早已撤退。吴佩孚在带领部队从长沙撤退前,还专门给蔡锷发了电报,告知岳阳目前的情况,认为护国军攻克岳阳指日可待。这份电报似乎是表示吴佩孚反对帝制的决心,但实际上则也难免包含了他对汤芗铭、袁世凯的个人恩怨。
当长沙沦陷的消息被经过幕后操作刻意宣传出来之后,举国上下都为之震动。
对于寻常老百姓们来说,就算他们没有看出其中的阴谋,但是也认为北洋军实在太过无能,即便是被最近大手笔吹捧起来的中央军也不过如此。包括许多外国使节在内,原本对于袁世凯称帝一事大多不好看,即便是登基大典之后也都是摆出一副观望的态度,可随着护国战争的硝烟四起以及北洋军屡屡受挫,更加让国际观瞻变得不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