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嗯了一声,神色淡淡。初冬已至,片场风大,气温很低,她有些怕冷,在戏服外面裹了一件长羽绒,垂着眼皮,化妆师在给她化眼妆。
莫冰又刷了一会儿微博。
“影评很好,”她特别强调,“尤其是对你的评价。”把平板递给了姜九笙。
网上的评论,一片叫好,不管是不是姜九笙的粉丝,作品摆在那里,她的实力都毋庸置疑。
嗯嗯……啊啊……嗯啊……伦家不要了:“我艹!姜九笙的演技居然这么好。”
就随便取个名:“对不起笙嫂,我要叛变三分钟,问笙cp走一个!@苏问v@姜九笙v@秦六v”
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撩骚勿扰:“先被常春撩到了,然后又被她帅到了,血槽彻底空掉!”
我是重生的信不:“姜九笙穿旗袍的样子,我还能看十年。”
谢荡家的小粉拳:“看完姜九笙的电影,我差点忘了她是个摇滚歌手。”
“……”
秦六v@回复就随便取个名:“删掉,否则封号。”
就随便取个名:“……”
姜九笙刷新了一下,果然,那条评论被删除了,她哑然失笑。
小麻从保姆车上过来:“笙姐,傅小姐想见见你。”
莫冰抬了抬眼皮:“哪个傅小姐?”
还能有哪个傅小姐,小麻说:“傅冬青。”
莫冰起身,往片场外面瞧了瞧,果然瞧见了傅冬青的保姆车,正停在路口,没有开进来。
她想:“看来傅家最近生意做得不太好。”傅冬青是何等骄傲的人,不是够狼狈,怎么会低头。
影视城有许多个剧组,人多眼杂,姜九笙让小麻直接把人请到了保姆车上。
她脱了外套,穿着戏服:“喝水还是咖啡?”
傅冬青摇头,妆化得淡,脸色有些白,坐着沉默了很久,抓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泛白,许久,她说:“对不起。”
姜九笙心平气和,神色无波无澜的:“对不起什么?”
傅冬青抿着唇,口红的色号并不寡淡,却依旧盖不住神色憔悴,许久,才开口:“对你男朋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低头,声音克制压抑,“抱歉。”
心不甘情不愿,审时度势,不得已而为之,与当初抢人时势在必得的样子,大相径庭。
姜九笙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傅冬青脸色愈发得白:“还有,我认输。”
姜九笙说过,低头认错,就点到为止,她多不甘都得认,傅家今时不同往日,她没了倚仗,又臭名昭著,若姜九笙再为难,这娱乐圈,她根本举步维艰。已经两个月了,工作室一蹶不振,走投无路,她只能把自尊踩在脚下,过来低声下气地道歉。
“你的戏路和我不一样,你的资源我不会再碰。”姜九笙起身,下了保姆车,“好自为之。”
若是聪明,傅冬青以后自然会避着时瑾,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若是死性不改,她也不介意做小人,赶尽杀绝。
这会儿,苏问和明瑶在拍一场戏,是华卿向容历诉衷肠的那一场。傅冬青被换掉之后,明瑶接了华卿一角,因为临时换角,时间赶,莫冰便捡了个漏,让明瑶过来试了一场戏,顺利拿下了这个角色。
傅冬青上车之前,问了一句:“我会被换掉,和你有关吗?”导演没有给任何理由,就换了她,除了得罪姜九笙,她想不出别的原因。
“无关。”姜九笙回头,目光微凉,“我建议你,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傅冬青会被换,完全是原作者的意思,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她不适合。
两个小时之后,月亮高悬,姜九笙和苏问有一场夜戏,在定西将军府,容历向莺沉求娶。
机位演员就位,导演喊:“action!”
八月十五,月亮如盘,定西将军府的桂花,飘香数里。
定西老将军出征,将军府,徒留了莺沉一个主子,中秋月圆,府中静谧,风吹,花落,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白色的桂花,照明的烛火摇晃,落在地上,影影绰绰。
路过游廊,莺沉脚步停下,抬头:“梁上何人?”
她话落,屋顶上砸了一块石子下来,落在莲花池中,荡开一圈一圈纹路,随后,低沉的嗓音响在夜里:“是我。”
是容历。
他踮脚跃下,未落地,却落在了她院子里的桂花树上,大摇大摆地高坐枝头,晃起了一树桂花,卷着风,落了漫天花雨。
他便坐在那花里,对她轻笑。
这大楚第一美人的位子,华卿得让贤了,论模样,谁有这位七王爷生得如画如花。
她屏退了下人,走到树下,仰头:“王爷要来定西将军府,下一道拜贴便是,何必做梁上君子。”
就是不知,中秋月圆,他不在宫里伴驾赏月,来将军府贵干。
容历折了一枝花,在手里把玩:“若是来会你父亲,自然要下拜贴,不过,”他话锋一转,从树上跃下,一袭白衣翩翩,落在她身侧,择了一朵最艳的花,插在了女子发间,他笑,“中秋月圆,本王是来会佳人的。”
权倾朝野的七王爷容历,都传言他清俊冷漠,贵气逼人。
莺沉只觉得这人好生放荡不羁,随心所欲得紧,抬手,欲摘了发间的花,他抓住了她的手:“老四的伤是你打的?”
不算打。
比剑而已,断了四王爷一只手臂,刀剑无眼,怪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