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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我起身走去衣帽间。
  奇怪,为什么我心如擂鼓。
  我用左手握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告诉自己等下不是为了表白,而是为了告诉朗月我不会像徐烨那样糟蹋了她的真心,只是现在或许还不是合适的时间。
  我知道这话我在簕城时曾经说过,可那个时候我喝了半瓶红酒,谎称自己醉了。醉鬼的话是不作数的了,那些话我想再一次郑重告诉她。
  虽然王歌说如果有动摇了我一直以来信念的事情,那么我或许可以更改一些人和事在我心里的排序,可是我能放下自己的舞台,却放不下朗月的。
  她就是为舞台而生,一路上有太多人为了她能站上舞台而努力了,如果因为我而葬送了前途,我将会愧疚一生。
  或许真如鸽子所说,爱是放弃一部分的自己,然后再一起寻求两人更好的未来,可我仍觉得在放弃一部分自我之前,我们应当先确认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没人可以只靠着情爱过日子,事业才是让我们走得长远的基石。
  冲过凉换好衣服,朗月那边应当是写完了,我听到了电脑合上的声音。
  我换了件和她同款的香槟色居家服,倒不是我俩喜欢买同款,而是赞助商实在送了太多。不是这件同款就是那件同款。按照赵青青指示我俩平常出门会尽量岔开穿,但是在家嘛,穿一样的咯,反正没人发现。
  我拿了两瓶水过去,递了一瓶给朗月:“写完了?”
  “恩,”她将原本拿在手上的手机反扣在沙发上,接过水握在手里:“我怎么觉得你有话对我说?”
  “恩……”我点头。
  “想说什么?”她将水也放在一旁。
  “就……”看着她小鹿一般的眼睛,向来自诩能说会道的我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紧张?”她拉了我的手,一摇一晃,让我坐下:“你站着压迫感好重哦。“
  “哦,”我顺势坐下,和刚才一样,盘腿坐在她的旁边。
  “所以,想说什么?”
  我又后悔了,果然酒壮怂人胆我就是那个怂人,没有酒精加持我实在怯懦许多。但那些话必须要趁情形说,我不想让自己陷入喝酒,吐真言,清醒觉得不够诚恳,开口胆怯,于是又酒壮怂人胆的循环。
  只是那些话不带铺垫直接说起来实在奇怪,所以我决定先问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她若有所思:“公司比我清楚吧?”
  “不是说这个。”我努力让自己的表达更精确一些:“就,你以后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比如开很多人的演唱会啊,或者去演戏啊,或者自己创办个舞团啊,或者别的什么的?”
  “怎么想到问这? ”
  “就……这不是要毕业了嘛。”
  不仅朗月即将大学毕业,今年年底我们组合也将解散,我们所有人将迎来再一次的毕业礼。
  “其实我也没太想好。”朗月倒是坦白:“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而且我和览深的合约签到了2030年,当时说的是会根据在团期间成绩再进行后续规划。”
  “恩……“她略微思考:”这么说来览深应该很快要找我去开会了吧,毕竟一般来说行程至少要提前三个月到半年开始敲。“
  “你真的对于以后没什么想法吗?”
  “我需要有什么想法吗?”她看着我,有些疑惑:“ 览深是老板,我是员工,老板派活员工去做就好了。”
  我没忍住,扑哧笑出声:“你怎么比我还像社畜啊。“
  “这就是社畜吗?”她若有所悟:“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当社畜,也是正常的,对吧。”
  “那你以后可别挑通告。”毕竟真正的打工人没法挑业务。
  “那可不行,”朗月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歪理:“我是社畜,不是资本家地走狗,对于不合理要求会及时说no。”
  我看着眼前这个朗月。
  年龄明明比刚认识时涨了三岁,行为举止却幼稚了许多。我明白这是因为现在的她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脱下了最初的那层屏障,不再装作成熟后终于将真实的朗月展开。
  不仅是在我面前,也在镜头面前。
  粉丝们都说现在的朗月看起来没以前聪明了,我们都明白那并不是说朗月变蠢了,而是说她不用再保持时刻紧绷的状态,在镜头前也能逐渐放松下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现在的人气了会怎样?”
  “那就退休。”朗月像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一样:“去开个舞蹈班,我虽然教不出来什么大师,但是带带小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能放下吗?已经收获的光环。”话问出口我发现自己依旧没能跳出一开始的思维局限,我还是认为爱豆谈恋爱要杀头。
  “跳古典舞也好,跳女团舞也罢,我始终觉得有舞台能跳舞就很好。”她转身对着我,一双深棕色的眼瞳带着笑意:“而我似乎有幸摸到了某一个领域的巅峰,没有人能永远待在山巅,有得到就会有失去,对吧?”
  我收回方才说朗月幼稚的评价,如王歌所说她的确比我想象中成熟且豁达。
  于是我也不在绕圈:“其实我是想说,我和徐烨不一样,我很幸运你能喜欢我。”
  话还没说完,却引起了朗月的警觉,她用双臂在身前打了个“叉”示意我暂停:“等一下,我还没说我喜欢你呢,你不能现在就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