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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野看了一会儿窗外,语气既有一点干巴巴又有一点小骄傲:“不客气。”
  他这可是挑了好久才给刘聿选上的,思索很久才决定送玉佩来保平安。毕竟刘聿的工作性质在这里,以后说不定会接送一下同事,总不能给他挂一个卡通人物或者金莲花吧?
  再有就是,自己穿脏了他一身西装,弄丢了一个领带箍,这个钱直接给刘聿肯定给不成,不如换成礼物。汪野估摸了一个大概价格,亲自去玉佩城选的料子,当场打磨雕刻。正面是“出入平安”这四个字,非常规矩,背面是一个“福”字。下头是小翡翠珠和黑曜石,看着也挺大气。
  他相信刘聿看得出这不是赠品,只是两个人都不拆穿罢了。这样一想,汪野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他很喜欢和刘聿单独相处的放松,耍点儿小心机也无所谓,刘聿懂。
  好喜欢出来玩儿啊,汪野不一会儿又打开了车窗,最近都快要玩儿疯了,总想着出来走走。他将胳膊肘搭在窗沿上,脑袋微微侧偏压住小臂,在工作和生活中寻找着平衡点。几分钟后他忽然听到刘聿问:“网上有没有什么店铺是买车载香水买一送一的,我这车里好像太空了,差一瓶香水。”
  “你怎么自己什么都不准备?你的车还是我的车啊?”汪野唠叨着拿出手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副驾驶座位里刷车载店铺。这可是一个大难题,买什么香味才适合刘聿的车呢?
  太甜腻肯定不行,太沉稳就没有人味儿,太花香又和车品牌不相配……汪野挑花了眼睛都没选出来,直到胸口多了一袋薯片。
  “饿了吧?”刘聿提前准备好的小零食。
  “你怎么还准备零食呢?”汪野不好意思撕开,他知道清理车内多么麻烦。
  “昨天晚上临时买的,因为那家店铺比较远,我怕堵车。”刘聿指了指前方,果然现在的状况就是堵车了,“我想着要是堵车就拿好吃的稳住你,不然我怕你骂我。”
  “我又不是精神不稳定,你不惹我我干嘛骂你。”汪野轻轻地撕开薯片,“你喜欢车里放什么香味?要清淡的还是浓一些的?”
  “我都行,不是很挑,但是千万别买雪松。”刘聿的表情瞬间痛苦起来,“去年教师节,陶文昌就送给我们全体教师一套无火香薰,全都是雪松的扩香。你要是买了相同气味,我一上车肯定以为自己在加班呢。”
  “你好逗啊,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都非常热爱工作呢。”汪野一边吃一边笑,小心翼翼地接着渣渣。
  “这就逗了?我逗的地方还多着呢。”刘聿又给他撕了一张纸巾,“我热爱哲学,但是并不热爱加班啊。不过这些话仅限于咱们两个人说,让我领导听见就完蛋了。”
  汪野越听越放松,从前他觉着自己和刘聿的距离特别远,现在这个距离感在逐渐减弱。他看到了刘聿的很多面,比方说他会喜欢喝甜滋滋的饮品,会买可爱的餐具,每天早上出门前会对着镜子臭美。可是一旦走进教室,他就是认真严肃的老师,在课堂上眼里不揉沙子。
  他喜欢看书,却不喜欢备课,在学校食堂吃了不好吃的东西就心情低落。
  活得好真实。汪野都有些羡慕了,能活得这么通透、痛快又不让人烦,真的是一种本事。
  接下来的路程汪野一直半睡半醒,甚至怀疑刘聿在薯片里下毒,好像这个座位就是专门给人睡觉用的,又稳又暖和,还能晒太阳。等到下车时汪野都有些恋恋不舍了,真想每个月租下这个位置,按时按点让刘聿开车带自己兜一圈。
  要是真的让自己花钱租下来,那别人是不是就不能坐了?汪野又苦恼万分。
  “走吧,咱们到了。”刘聿先是看了看表,然后带着汪野走进了路边的店铺。
  汪野从小就很怕来高档场合,“高档”这两个字和他八字犯冲。原先他以为刘聿来的地方一定非常高大上,毕竟他的衣服都那么漂亮,肯定是好多人站在旁边等着他来选择那样的购物模式,结果小店的门脸不大,和汪汪台球厅差不多。
  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是许许多多的缝纫机收藏品。
  “是一位上海老师傅,几年前就在带徒弟了,新客人一律都是徒弟来做,也就是老客人能请他出山。”刘聿带着汪野往前走,“小心脚下台阶。”
  “哦,哦哦。”汪野还是被绊了一下,站直之后马上跟上,都快要贴在刘聿的后背上了,“我是不是又丢人了?”
  “没事,你紧紧跟着我,大不了就说是我摔了。”刘聿回过头说,汪野马上往后移了移脑袋,自己一不小心靠得太近,两个人的鼻尖差点碰上,他又差点像折跟头一样折进刘聿的眼神里。
  又走了几步路,汪野的心跳频率已经乱了,好在那位裁缝大爷已经出场,脖子上挂着软尺,手里拿着粉笔头,像是等候多时。
  “您好,我今天来晚了。”刘聿上来就先道歉,“是不是耽误您今天的工作了。”
  来晚了吗?汪野看看手机时间,还真是的。原本刘聿说四十分钟的路程足足开了一个钟头呢,看来这路上还真是挺堵的。
  裁缝老师傅倒是无所谓,脸上架着一副圆镜片老花镜,看着不像是做衣服,倒像是藏在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没事啦,反正我现在也不接待新客人,大部分生意都是小孩子们在忙。今天下午我就接了你这一个客人,等你一走,我就要给别的女孩子做旗袍盘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