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吓得一个激灵,他做律师这么多年,谁有没有真正的犯罪能看不出来?
罗通刚开始见到尸体的心虚模样,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他快速站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我……我还有事,罗先生,你再选个好律师吧。”
有尸体还有证据。尤其如今香江引进欧美国家的高端技术,别说查十年前,就算是查一百年前,它都能够检测出来尼龙绳上到底残留了下什么物证。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的地位。
可不想葬送职业生涯!
王信说完,也不等罗通的回复就急匆匆离开。
临离开前再度飞快瞄了一眼办公室中央,女孩看着只有20出头,却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气势。
对方感受到他的目光,平静的看了过来。
王信顿时满头冷汗。
暗忖。
d组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人物,竟然能够算出人的过往。这样一来,真正的罪犯还能有所遁形?
简直太可怕!
罗通见王信离开,又立刻求助其他几名律师,他掏出支票本一张张写支票,“律师先生,只要你们愿意帮我与小女打官司,多少钱可以。”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努力了一生才走到如今的高度,有钱有名望,绝对不可以失去!
尤其悠悠。
悠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就算出不去,也一定要送她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碰的一声打开。
罗通条件反射的抖了下,目光看过去。
忠叔压着一位瘦高的满脸沮丧的教师进走来,“沙展,将铊交给罗悠悠的老师已经抓到。”
罗通看见丧气的孔云山时,脊背冒起阵阵寒意,腿软忍不住跌落在椅上。
完了。
都完了。
他努力回忆着当初,不解究竟是如何走到这步田地。
明明上一刻,他只需要救悠悠出来将人送出国就好。
现在,他却将自己送进牢房……
第116章
室内气氛静默着。
孔云山戴着手铐被抓进办公室, 他万万没想到临退休的年龄还会出差错,导致晚节不保,清誉尽毁, 瘦弱的脸庞满是懊悔。
“阿sir,我冤枉啊!罗悠悠拿着铊是要害人,我是真的不知情。”
离得近的忠叔没好气道:“不知情?不知情你就敢将危险物品拿给罗悠悠?”
“罗悠悠说是想做实验嘛。我是她老师, 面对学生的请求从来都不忍心拒绝。”孔云山叫苦跌天,想抬手去抓旁边人扮可怜哀求, 堪堪抬手才发现连起来的手铐,又沮丧垂头。“早知她要害人,说什么也不会将铊给出去。阿sir, 我真的冤枉啊!”
周风旭一眼就看穿孔云山的私心。
就连他都清楚铊是违禁品, 学校会严格把控危险物。孔云山却仅仅只因不忍心就将铊拿出来给学生?
周风旭将枪插回后腰,将被绊住的风衣扯出,“孔先生, 真不知你是想欺瞒谁。”
他隔空对甘一祖使了个眼色。
“一祖,带人去测指模。孔先生, 警署不是让你讲道理的地方,有什么诉求可以在庭审期间,向陪审团诉求。”
见此情景。
原本还在观望的三位律师陆续起身, 一个个拔腿就要跑,他们表情惊恐, 声音此起彼伏的拒绝。
“罗先生,恕我无法胜任。”
“罗先生,请你另请高明。”
证据都找到, 他们还上赶着打无用仗岂不是搞笑?
短短十多分钟,人就已经跑空。
罗通面色惨白的坐在椅子上。
施博仁已经带着鉴证科的同事过来, 又将狡辩无力的罗通拷好手铐带去审讯室。大家都在赶着走流程,试图尽快能够将罗悠悠的罪名确定下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下。
楚月柠打了个哈欠,很快,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个人。
她望向去办公桌拿笔录本的周风旭,眨了眨眼,“周sir,忙完就可以下班了吧?”
周风旭拿起a4大的笔录本拍了拍灰,侧目,“嗯,忙完就收工。”
看着转身去拿窗边桌上放着娱乐报的楚月柠,他随手打开抽屉将证件拿出夹在风衣上,不是很正,证件歪斜在拉链旁边,他也没精力再管,伸手拍了拍昏沉的后脑勺。
“柠柠,等下带你去吃大排档?”
听见有吃的,楚月柠眼睛瞬间就亮了,立刻放下报纸,“真的?”
周风旭肯定:“比珍珠还真。不过,要先去把罗悠悠的口供录完。”
“没问题。”楚月柠眉眼弯弯,一缕发丝搭在鼻梁上,那粒小痣都跟着染上开心的笑意。
她看着桌面上的支票,赶紧伸出手将支票塞进口袋。钱有点脏,过了手就算是干净,等会再找个儿童福利机构将钱捐掉。
为自己换点功德回来。
“周警官。”
楚月柠喊了一声,跟上他的步伐,“一起吧,我也要去卫生间。”
周风旭顿足,等楚月柠的步伐跟上,两个人才一前一后出办公室门。
他的个子有点高,出门时还稍微低了头,顺势抬手将起来的头发往下压了压。
审讯室不远,就在走廊的尽头。
昏暗的环境,门打开隐隐投入一丝亮光。
罗悠悠戴着手铐不停拨乱头发,见到光亮,她缓慢抬头,眼眸像是饥渴的沙漠游客看见了泉水绿洲,迸发出无限渴望:“周警官,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是不是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投了毒?”
周风旭宽阔的肩膀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他还没来的及说话,后边路过的一道倩影转而折返,从旁侧露出一张绝美的白皙小脸。
楚月柠眉眼弯弯隐含着笑意。
“证据?你说孔云山?他已经被警官抓住,什么都交代清楚了喔。”
罗悠悠被钉在那里,眼珠子因震惊瞪的溜圆,半开的嘴唇不断颤抖着,“不……不可能。爹地会帮我处理好,你……你骗人。”
楚月柠恶劣的笑了笑:“你爹地啊?因为杀人也被抓啦。不过放心,你们可以试试向法官申请关在同一个监狱。”
“父女一起蹲大监,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罗悠悠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抬手拼命扯着头发看着周风旭带着笔录本重新坐下。
“周警官,你救救我。我只是拿了个铊给刘知音,我不知道她们要下毒的。”
她疯狂的摇头:“我不想坐牢,不想坐牢……”
想到以后都要待在暗无天日的监狱,想到美好的前程不在。
罗悠悠就恐惧不已。
她为什么要向陈思雨下毒,本来,爹地可以没事,她也可以没事。
临到头她都不想承认是下毒的主谋,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罗悠悠等人注定要为自己的恶毒,买一辈子的单。
楚月柠洗完手,在审讯室外边站了一会,听着审讯室里罗悠悠求饶的声音,她摇了摇头。
走廊有不少重案组的人走来走去,时不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又待了一分钟,她觉得呆办公室太闷便决定去门口等d组。
“楚大师。”
刚到门口,楚月柠见到眼睛亮晶晶的陈思雨,看了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奇怪,“还没回去?”
刚刚就见到陈思雨跟着施博仁一起去了鉴证科,后面没见人还以为已经回了家。
“没呢。”陈思雨根本隐藏不住对大师的喜爱,嘴角时不时带着笑,“全靠大师,我才能够避开横祸,保全小命。罗悠悠三人也已经伏法,我今天真是开心。”
“开心就好,下次要注意啊。就算是朋友给的东西,也要警惕不能乱喝。如果遇到身体不舒服呢,就要及时到医院检查。”楚月柠说完,陈思雨就闷闷摇头。
“经过此事,我再也不敢相信朋友。”陈思雨是真的害怕,室友关系已经是她能处的最好的关系,都能够毫不留情下毒害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无所谓。”陈思雨又自我安慰,“从今以后,钱和学识就是我的好朋友。”
楚月柠跟着认同。
确实,任何一个人经过这样死里逃生,被友人下毒投害的事件,都会选择断绝社交。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朋友,总比丢命要好。
没多久。
一辆车停在了警署门口。
一位中年女士急急下车,她皮肤保养的极好,穿着职业西服,领子旁边还别了一个玫瑰花形状的黄金胸针,从外貌看,她有三成像陈思雨,神色焦急。
蹬蹬,高跟鞋三步并两步就上了台阶。
“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