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想等他在警局领取完行政处罚大礼包之后,再上诉。”方渡燃话说到这,也摊牌到:“所以还需要你的委托书。”
“被委托人写谁?”郁月城问。
“我到时候发给你。”方渡燃留心道:“你一点也不好奇我拿这些干什么吗?上了法庭这都是要留记录的。”
“你没有做错事,我也没有做错,怕什么。”郁月城道:“那我明天跟我妈妈联系一下,我还差几个月成年,委托书要让她签字。”
方渡燃想到过这点:“阿姨会不会……”
“不会。”郁月城稳稳接过他的顾虑:“她要是知道来龙去脉,很可能会自己找律师来处理。”
“你想让她处理吗?”方渡燃问。
“这件事你出手了,也是当事人,你有权利去追究。”郁月城提醒道:“其实你可以自己联系她,我妈妈对你印象很好的。”
到这一步,郁月城有心的话,都可以自己起诉,不必在他这里来绕一遭。
是他致人轻伤这件事,也需要郁月城提供自己非自愿被拍摄的证据来补齐逻辑链。
“阿姨肯定会生气的。”方渡燃说。
“会的。”郁月城没有在这上面作假,坦白道:“情绪肯定会很糟糕,但是她也会根据实际情况理智地去处理。”
“她会愿意让你委托我的律师吗?”方渡燃问。
郁月城尚且不知道方渡燃的律师来历,从要给方渡燃辩护来看,他和方渡燃是站在一起的,利益角度上也不会自己来坑自己。
“我想她会。”郁月城客观道:“如果你的律师能让她满意的话。”
这一点方渡燃是不担心的,方正海的律师给他干了那么久,可能是行业里面最具有职业道德的代表,可以没有人性,但一定会想方设法堂堂正正地赢。
方渡燃忽然问:“你呢?你就一点也不想追究吗?”
郁月城的呼吸拉长了一声,洒在听筒上,沉默须臾,开口道:“有些内情我不知道,你比我清楚,我说过我相信你。”
整件事里,方渡燃确实有些事瞒着他,也不打算告诉他。林晟做的事情他原谅不了,他要做到极致,让林晟得到报应,肯定会需要牵扯进来别的,比如薛宜南,比如他破解账号的手段。
“那你想追究吗?”方渡燃再次追问,他要听郁月城说得清清楚楚,他才能更有底气。
“我会追究。”
郁月城换了肯定句,认真道:“我不会让人来控制和监视我的生活,影响到我身边的人,蓄意伤害我和我家人。也许我不会像你一样去亲自动手,但我会用我的方式让这件事消失,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然后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郁家是有这个能力的,方渡燃丝毫不怀疑这几句话的可行性。
郁月城自己这一辈的圈子人脉和资金也肯定够用,方渡燃和他想的一样,他也想要保护身边的人。
但是从郁月城的嘴里说出来,他好像看到了大白猫身上爆棚的责任感,在某些方面的传统气质渗透在郁月城的处事方式和态度上。
是作为一个alpha或者伴侣的担当,作为儿子或者是身为父亲都具备的守护的力量。
方渡燃不愿意,这是他的大白猫,在他的身边里出了事,他要去亲自讨回来。
他不想郁月城插手,也不希望郁月城看到他太多站在黑暗里的样子,他在跟魔鬼打交道。
不过这样一来,好像跟郁月城的妈妈见一面必不可免了,事态严重,为表诚意他可以在林晟出院之前,找时间去一趟a市见见阿姨。
“怎么了?”郁月城见他那头再没回应。
“在想你凶起来是什么样。”方渡燃说。
郁月城恢复平日对他的温驯:“不想有那样的时候。”
“我也不想。”方渡燃道:“那说明你一定很不好受。”
他是出于好奇很想看看郁月城发火的样子,但是相比起来,万万不希望大白猫垂下高贵的头颅去伤心难过。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伤害这两个字都不应该出现在郁月城这么好的人身上。
林晟做了,所以他要林晟后悔自己的傻逼行为。
“你有过不好受的时候吗?”方渡燃一想就直接问出来,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戳大白猫的痛处。
“嗯。”郁月城应声。
方渡燃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无礼。
“有过。”郁月城说。
再问下去是不是就要快进到让大白猫把自己难过的伤口露出来给他看。郁月城可能会开口,但方渡燃不想揭开,想给他盖上。盖好。
他瞬间想到郁月城妈妈告别时也要站在门口单独对他悉心地嘱托,告诉他大白猫有一个从小相伴很好很好的朋友,那个人不辞而别之后,郁月城身边再也无人做伴,有点孤独。
郁月城家庭合睦,还学什么都能样样精通,是不会为了家庭学业和处事而不好受的,只能受到感情上的摧残。
他对诺言和情感的传统坚持在这种事情上完全就是把捅向自己的利刀。
方渡燃透过几年的时光都在恨郁月城那个不知好歹的“好朋友”,把他一个人丢在半路上。背信弃义,不守诺言,欺负好骗的大白猫。
“现在还有吗?”方渡燃跳过这些问。
郁月城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判断道:“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