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个alpha······
以方正海疯狂的思想,以他父亲可以把他交给方正海的行为,方渡燃不难理解,方家这个唯一的alpha一定让他们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那可是alpha啊。
“我想知道方家的情况。”他说。
郁月城:“我回去之后把档案整理出来交给你一份。”
“谢谢。”方渡燃觉得自己像个机械转动的齿轮在发声,失去调和情感和表情的能力。
他靠在车门和副驾驶之间的空隙,低垂脑袋去看历史的大事年表,盯着一行字很久,想把它们看进去。
车窗外的风景从高楼林立的市区转为宽阔舒展的别墅住宅区,绿化丰富,能让人心旷神怡。
方渡燃再没说过话,也再没抬头看一眼,周身的体温也随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消失掉。
整个人一点一点地,在初夏并不寒冷的夜里冻住。
把默背表格捏皱的手指尖,似乎也是冷的。
车驶进郁宅,一路开进车库里停下,郁月城熄火解开安全带,方渡燃这次没急匆匆跳下去给他开门,而是拉住他正欲起身的手腕。
“我在。”郁月城放下车钥匙,坐回去。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他重新坐回去,侧过身看向方渡燃。
方渡燃伸手把车里的灯关了,然后从黑暗里抬起头,这话淹没在夜色里,见不得光。
“你是不是怀疑,我父亲和方正海对我······”
方渡燃停顿两秒,又郑重加上一个人:“对我和我妈,早有算计。”
“我只能说,能看出来,你父亲很希望有一个alpha的孩子。”
郁月城干净的嗓音在夜里如月色清澈纯净,残忍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变得只是稍稍淡薄几分。
“你从什么时候怀疑的?”方渡燃说。
郁月城应该不会知道,就是他父亲把自己交给方正海的。
这次重要的不再是他们有多么厌恶自己的第二性别,而是他母亲的死因,他父母的婚姻是为了什么?
他再也忽视不了。
“你问的那个omega——陈优。”
郁月城说:“自从发现他的评级过高之后,用他和你、你父亲和你母亲来对应,加上方正海周全完整的项目、你父亲在家中唯一的alpha身份,很多蹊跷。他们对后代的第二性别,过于强求了。”
方渡燃静坐半分钟,早就埋进地底下不堪直视的事实被挖出来。
郁月城很温柔,用了强求两个字。
然而何止是强求,是狂热、疯狂、扭曲!
是沾满鲜血,是对生命的屠戮,是不惜一切。
方渡燃忽然笑了出来,潦草出声:“你说我父亲要和我母亲在一起,会不会就因为她是个罕见的评级s的omega?可以用来改良一下他们方家的基因。所以早早地标记了我母亲,让她怀孕,把她锁死在方家。······她这样的omega,有了孩子,根本离不开alpha。”
郁月城没做声。
方渡燃已经听不清自己的语调,也不知道脸上挂着什么表情,懒懒地嘲:“不做alpha会死吗。”
随后就把自己否定了:“不对。方正业得做alpha。他要不是alpha,根本不能把我母亲绑在身边吧。”
他毫不顾忌地用父亲的大名来称呼,看到方正海那副痴迷alpha的样子,就能想出来他父亲是个什么心理。
他们都认为alpha才能站在社会的顶端,才有成为人存在的价值,能把亲生儿子拿来做实验,对自己的妻子另有所图也不奇怪。
“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确认,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也许真相没那么糟。”郁月城虽然在宽慰,其实就手里掌握的情况,对此并不乐观。
主要是这次陈优的出现,实在有些不正常,把事情被动带到了已故的人身上。
如果是作为培育实验品的下一代,所以方正海的实验室准备好生育条件优越的高评级omega来结合,逻辑上是合理的。
可是放在现实情况里,廖家当初也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资产雄厚,在a市是排得上号的,廖茵茵分家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家产。
方家两兄弟的父亲方邺早年开办的制药厂体量很小,方正海小时候随离婚的父亲出国,方正业是大儿子,继承下他从榕城发迹,随人合伙到a市开办的制药厂。
时间线上,方正业正是在结婚以后有了廖茵茵提供的大笔资金入注,和廖家留下的人脉做引荐,方家的药品生意这才开始正式有大的转折,还借此涉足了房产,之后作为后起之秀跻身进a市的产业圈。
是夫唱妇随,还是伉俪情深,怎么说都是一段佳话。
但加上方渡燃和陈优,不得不多想一层。
廖茵茵是评级s的omega,出身优渥,手握大笔的现金流和人际关系。
陈优也是评级过高的omega,方正海手里已经通过不法收入集资,利用项目连接了不少人脉。
这种omega要找到不容易,要很早就开始计划。这些资金收拢,也是一项大工程。
所以方家的人是不是早有这种打算?
不管是上一代,还是这一代,总执着于去寻找适合生育omega来繁衍后代,并且从一开始就对资金流入有计划。
任何的行动、项目、事业,总归都离不开钱这个字。没有,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