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表情越来越吃惊,最后用手挡在发出惊叹的嘴上:“啊——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没别的事了?”方渡燃问。
女孩:“没了。”
方渡燃走掉之后,她一起的小姐妹才走过来:“方渡燃真、的、好帅啊,我也喜欢这一款。可惜我是个alpha。”
“他们是住在一起的干兄弟哎。”女孩悄悄说:“感觉更刺激了。”
“他都说是兄弟了,你胡说不怕他找麻烦。”
“想想嘛,真的很配。他看着也不是随便就动手的,你看他刚才也很好说话啊。以前校霸还给七班女生都买过花呢!”
“那也不叫好说话吧。还买花······这?他这么会吗?”
“庆祝他们班得冠军啊······”
·
方渡燃上课不带手机的,回宿舍里丁羽和路至安都还没回来。
他拿上手机给赵霖打电话,被人挂掉。
手里的书没放下,直接带上打算出去,走的时候发现宿舍跟他走的时候不太一样。
站在中间环视一圈,是许烈阳桌子下面的一个箱子消失了,书桌前的椅子也被转过方向。
方渡燃特意去看了看他床位底下的插线板开关,开着的,显示器却被关了。
有人来过?
许烈阳回来了?
方渡燃给许烈阳打过去电话,许烈阳的电话是在学校里也会偷偷带上的,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起来。
“燃哥?”对面问。
方渡燃:“没存我号码?”
“怎么可能,你号码我倒背如流。”许烈阳那头有汽车的鸣笛声,回话也有点匆忙的感觉。
“这不是饭点儿吗?你是回宿舍拿手机了吧,怎么不去吃饭?”许烈阳问。
他对方渡燃的上课习惯也很熟悉。
“我看宿舍里被人翻过,你的箱子不见了。”方渡燃问:“你回过学校?”
“回过。那是我刚搬走的。”许烈阳说:“不用担心,有你在呢。校霸的宿舍谁敢乱翻?”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方渡燃问。
“我不知道。我这有点事。”许烈阳停顿一秒:“处理完就回来了。”
“上高架了,先生,往哪开啊?”
电话那头传来不标准的普通话,有浓浓的榕城本地方言的味道。
许烈阳的声音离远了:“去乔坎。”
“那可远了,打表划不来啊,爬山要加钱。早说我们走高速能省一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看他说。
许烈阳:“我给得起路费,让你去去就行了。”
许烈阳的声音有些跟学校里不一样的沙哑,不是熬夜或者感冒了,就是刻意压低过。
为了显得自己成熟?能给得起路费?
从榕城直接到乔坎乡下,听那边的意思应该走的是国道或省道,要绕上很大一圈,穿过榕城外沿的那几座山。
爬山加钱,路费大概上千多。
“喂?燃哥?”手机重新被接起来,许烈阳喊他的声音还是充满活力,跟以往没什么不同。
嗓子里还有点拔高声线也掩盖不住的沙哑。
“我在听。”方渡燃问:“你要下乡?”
“嗯,我去帮我爸收点东西。”许烈阳说。
方渡燃突然有种预感,跟他放学时对赵霖的预感不一样。
赵霖可能是出事了,但是许烈阳······
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高三了,十二中的高三,连离开都是没有告别的。
教室里的人,说走就走了。
刚回来那天的晚自习还有十几个人,今天就少了几个。
他突然觉得许烈阳这次去乔坎,他们可能、也许,也会没有告别。
这种对方不会再回学校的感觉从哪里来的,他也不知道。
“你家让你回去接管家业了?”方渡燃问。
对面沉默一下,然后笑起来:“他们倒是想,我还是不想回去,做饭店,特没意思。”
“就那几个饭店,我从小看到大,真的特没意思。”许烈阳重复道:“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吧,燃哥。”
方渡燃:“嗯。你说不喜欢。只想过跟花花老婆孩子热炕头。”
许烈阳转身从车身后面的暗色玻璃往外看,那两辆跟过来的车已经因为他变道太多次不见了。
转身放松倒进后座里,一手翻开他手边的纸箱。
——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国币。一百二十万整,一张都没动过。
这是方渡燃曾经在宿舍里,拿现金形式的纸币来跟他换银行卡得来的。
现代社会网络交易普及,他没见过这么多纸币,全是连号的新钱,觉得有意思就一直留着。
从来也没想到,这笔放着没管过的钱,居然会派上用场。
自己会有一天,能到用上它的地步。
“我说这话的时候,才高二没多久吧。”许烈阳说:“打赢联赛那回。”
方渡燃:“嗯。你喝醉了。”
“没醉。我真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多算喝多了。”
许烈阳摸着手底下崭新的国币,因为太新有割手的触感:“那天赵霖跟郁月城把你送回去的,你喝醉了。”
“郁月城送我回去的。没有赵霖。”方渡燃记得清楚,断片儿发生在那之后。
“他想送你回去。”许烈阳说:“我看见他和郁月城一起送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