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明白?”
“当然。”
荆澈撇撇嘴角,显然是不信。
“我刚刚说什么。”
墨行舟低头看着他,嗓音带着点调侃的笑意,“说你会保护我。”
“你……”荆澈语塞,抬头,“就这一句?”
墨行舟大言不惭:“这句最动听,就这一句。”
“………………”
两人沉默地与对望了许久,忽然齐齐笑了起来。
墨行舟笑起来是毫不收敛的,他一张脸长得风流又漂亮,笑起来就更美的惊心动魄了,他也断没有在荆澈面前掩饰美丽的道理,荆澈却不一样,他原是没怎么笑过的,笑之前先是使劲绷着脸,绷不住了就想要逃开。
可惜被被墨行舟拽住了,没得逞。
“没生气?”手腕还握在掌心里,墨行舟轻轻捏了捏,清楚地感受到这手腕僵了一僵。
半晌后,才听见荆澈慢了半拍的回答:“嗯?有一点。”
“发什么呆。”
“没有。”
“阿澈……”
“嗯。”
“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阿澈……”
“嗯……”
“你为什么担心我。”
树影摇碎了一地月光,墨行舟的声音轻的像月,也清得像月。
荆澈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动了动唇,却没回答。
“因为我是你名义上的师父?还是勉强能算是你的朋友?”
“都有。”
“除此之外呢?”
荆澈咬了咬唇,闷声道:“没了。”
没了?
墨行舟呼吸微滞,心中暗叹一口气,无奈地松了他的手腕。
急不得,急不得。
还是不要再进行这个话题了,明明做足了准备还是难逃酸涩,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墨行舟倒不担心荆澈不喜欢他,相反,他坚信着荆澈也和自己一样怀有微妙的感情,只是荆澈的逃避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还不够。
荆澈对他的喜欢还不够,不足以驱使他正视自己的内心,更不足以让他走向自己。
墨行舟在心中无不幽怨地想:“不能这样啊阿澈,我可是打算为了你留下来了。”
慢慢来,慢慢来。
这个小插曲让荆澈心中更乱了,他还打算告辞,去门外守夜,顺便吹吹凉风清醒一下脑子,墨行舟这次没再上手拦他,只是道:
“今天晚上别走了吧。”
“你看见的那道灵光如此神秘,想是道行不浅,若真有事,你在门外怎么赶的过来。”
“我答应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言行不会再这么肆无忌惮,但是你答应的事情也要做到,”墨行舟对着他单薄的背影,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要保护我,日日夜夜。”
——
几日后,千仙盟会经过敷衍交流、品茗论道之后,终于进行到了最万众瞩目的环节——宗门大比。
从东宸皇室二公主的出席起,就注定了这届千仙盟会的不平凡,如今赛事过半,又有两件事情席卷了芝海城居民百姓的饭桌。
第一件事,是从洛洲来的一位家财万贯的神秘商人,成了天音宗的座上宾。
这位商人可不是一般的家财万贯,据说就连家中的马厩都用的是赤琉璃的瓦顶,富贵非凡,他那金碧辉煌的飞舟抵达芝海城的当日,给沿街的看热闹的百姓们分发了一路的见面礼,金丝线勾勒的锦绣袋,闪闪发光,拆开一看,嚯!全是上品灵石和金银珠宝!
那么漂亮的锦绣袋,里面半点风雅的东西也没有,半点不实在的东西也没有哇!是以这位神秘的富豪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迅速飙升,堪比财神。
第二件事就是在宗门大比上异军突起的风衍宗。
由于荆澈的表现实在过于突出,这位年轻不凡的修士很快引起了仙门各家的注意,以至于他身后默默无闻的风衍宗也一夜之间暴露在了大家的视野之内。
至于八卦的内容,一半是荆澈在赛场上如何如何地英姿勃发气度沉稳,另一半则是暧昧不清的师徒关系。
盛传,风衍宗这对师徒的关系很不一般。
这个说法是怎么传出来的呢?起初是宗门大比的第一天,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在台下的亲密无间,当天便有关于二人的小话本子偷偷在一些少男少女圈子里传阅了,后来便是师徒二人夜夜同住一屋的消息不知又从谁那里传了出来,越传越离谱,仅仅几天,便已经成了一对儿苦恋多年爱到难舍难分却因为身份和实力差距无法光明正大牵手拥抱的苦命鸳鸯。
“不一般?”飞玉台瑶湖游船上,青衣公子悠哉地摇着一把扇子,笑道:“若当真有什么,在修界也不是稀罕事。”
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完全当个笑话听听,何况修士的寿命本就要比凡人长得多,容颜的衰老也慢得多,只要不是差了几百岁,站一起也没什么违和感,道侣里面,同出一个师门的屡见不鲜,这师徒关系的虽然少,但也并非没有。
那修士仍旧叹惋:“是,可你不知道,那位徒弟的根骨是多么奇佳,我这辈子除了萧郁仙君,没见过这么绝佳的根骨,可他那师父不是剑修是音修,而且至今仙窍未开,要是这位兄台能放在映山剑宗,将来修仙界一定多一个旷世之才,我听说诸位长老也有这个意思,可惜啊他自己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