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活开了,陶知爻则是拿着纸巾回了房间。
“咋的了。”秦相珉正拿手机打游戏呢,抬眼看到陶知爻,“怎么心事重重的。”
萧闻斋也看了过来,陶知爻和他对视一眼,开口将刚刚的事情说了,顺便把赵辛瀚刚刚试戏时,他阴阳眼看到的情况也一起告诉了两人。
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眼睛也是最干净的,所以总能看到点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人逢年过节去寺庙上香拜神的时候都不会带上家里的小孩,怕的就是冲撞了什么东西。
而刚刚那小孩,估计也是类似的情况。
“卧槽,那姓赵的小子铁定有鬼啊。”秦相珉一拍大腿。
陶知爻赶紧让他小声点,人就在隔壁,殊不知侧耳一听,章发的嗓门比秦相珉更大,说的话都穿过墙壁,清晰地传到几人耳朵里了。
“来,咱们先恭喜小赵,祝贺他将郑导的角色顺利拿下!”章发说话那个嗷嗷叫,跟狗熊似的,陶知爻都担心和他一屋的几个人耳朵疼。
秦相珉见状,把手机音乐关了,萧闻斋依然默默地喝着茶,但显然也在听。
其他几个人纷纷迎合,一阵碰杯声后,开口的是赵辛瀚。
“哪里哪里,都是发老板调教的好,否则哪有我的今天,各位说是不是!”他这时的语气倒没有了在外头的傲气,反而伏低做小起来。
赵辛瀚一通马屁,又是一轮敬酒吹捧,陶知爻正想着好像也没什么线索,突然就听他们把矛头转向了一直没出声的陆洺。
“小洺啊,要你章发哥说,你也别那么死板,学学人小赵,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章发说。
陆洺的声音弱弱的,明显已经拒绝过很多次类似的要求了,“我,我不敢……”
“怕个屁啊!”章发充分展现了这个年纪大部分的男人的“男子气概”,几杯酒下肚就开始拍桌大叫,还以为自己豪气干云。
赵辛瀚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是啊,你怕什么,而且这不是大师也在么,那东西翻不出天来的。”
陶知爻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大师,是指刚刚那个蓄了胡子和长发的瘦小中年男人么?那赵辛瀚口中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难道就是他身上的黑气来源?
陆洺的声音依然是弱弱的,“可我听说,那东西会反噬……”
“小子无知。”
这时,一个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不属于陶知爻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倒挺符合那位瘦小中年男子的长相的。
果不其然,在隔壁安静了一会儿过后,那声音又一次响起,道:“老夫可是远渡重洋寻找巴颂大师拜入他门下,是他的关门弟子,学的都是吃饭的看家本事,还能压不住那小小东西?”
“就是啊,小陆你胆子也太小了。”众人一阵附和,将那位大师又吹捧了一顿。
就听赵辛瀚道:“对了大师,我那东西最近好像又闹起来了,您要不帮我看看?”
闻言,那位大师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点不耐烦,“怎么又来,你是不是没按我说的做?”
赵辛瀚干笑两声,“大师,您说这用我的血去养,多吓人啊,那东西看上去忒邪性了,喂点鸡鸭血不行么。”
“不行!说了多少次了,那东西是你供的,必得用你的血来喂!”
这一边,秦相珉听得直嘬牙花,压低了声音问陶知爻,“小陶,有这说法么,还得用血供?”
萧闻斋在一旁也看了过来,陶知爻帮过他那么多次,从来没试过说要取他的血,即使是像前两天做的水宫,也没取过他身上什么东西。
陶知爻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半晌缓缓吐出一句,“正道之神,没有说要取人身上的什么东西才能庇佑供奉者的。”
但这仅限于正道之神,民间常有各种乡间野神,或是一些邪神巫蛊,就很喜欢取人身上的东西去作法,常见的有指甲和头发,还有取小孩换下来的牙齿的,为的就是借这些东西与物主之间的联系下咒。
而以血喂养的也有,但无一例外,全部都不是什么正经神灵。
这时,屋内的气温突然降了下来,萧闻斋是最先感知到的,秦相珉则慢了半拍才搓了搓胳膊上壮实的肌肉,“这空调是不是调太低了……”
“不是空调的问题。”陶知爻语调低沉地说了一句,眼神直接望向两间房之间的墙面。
墙角下的那条缝里,正往外冒着黑气。
萧闻斋和秦相珉是看不到这些黑气的,陶知爻则是敏捷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往那墙角一洒,水迹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线,就好似楚河汉界一般,将那黑气隔绝在了墙壁的另一头。
伴随着陶知爻的动作,一道尖利的哭声传了过来。
“哇啊——哇啊——”
那哭声刺耳到了极点,嗓门又尖又细,如同饿极了的婴儿,却又比婴儿的哭声更带了几分凄厉和阴森。
那位大师开始念一些听不懂的咒语,伴随着他的念咒声,婴儿的啼哭渐渐弱了下来,最后消失不见。
陶知爻的脸色越来越差,“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