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不料,这两人即使到这个时候,还在算计,还在盯着那所谓的“利益”,想用亲情的链条,锁住他的脖子,逼他就范。
敛了敛眸子,萧闻斋道:“既然没有要我做的,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不再留恋,转身果断地迈开步子,三两步便消失在了牢房墙角的尽头。
身后传来阵阵尖叫和呼喊,夹杂着失望、愤怒、甚至还有恨意。
萧闻斋闭了闭眼,将自己从那负面的情绪之中抽离了出来,等那些杂乱的声音渐渐被甩在身后,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到陶知爻正站在不远处,等待着他。
萧闻斋脚步顿了顿,而后加大了步伐,快速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他的嘴角便会掀起一分弧度。
如他所想的一般,只要闭眼走过黑暗,他总会遇到他的光。
“解决了?”陶知爻问他道。
萧闻斋点了点头,“嗯,解决了。”
两人在狱警的带领下,一起往外走。
也许是平日里很少有人来,狱警的话格外多,他也看到了网络上的东西,其实心里还是蛮好奇的。
但直接问毕竟也不礼貌,所以狱警只是随口闲扯,和他们说着这四周的环境。
“这片牢房其实很少有人来。”狱警提着警棍,裤子上的一大串牢房钥匙哗啦哗啦地响着,不知道他平日里上班有没有一种包租公的感觉。
“就这几天人比较多,一般这儿都是关其他囚犯容不下的犯人,或者比较特殊的,个人危害性比较大的。”
“危害性比较大?”
“嗯,有的犯人像是精神有问题的,及时关起来也会到处打人,扰乱监狱秩序,所以会把他们单独看管。”狱警说着,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看向两人道,“这次抓进来的犯人除了刚刚那两位,还有一个也被单独关起来了。”
狱警不知道为何,只是上级下达的文件指令说,那人属于“高度危险”犯人,所以要单独监管。
而且还说不能随便给那犯人东西,除了普通的食物和饮水,其他申请的东西必须提交书面申请,通过审批后才能发放。
狱警正说着话呢,陶知爻却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萧闻斋问他,眼神也望了进去。
同样是格子大的牢房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条纹监狱服,打扮和其他的犯人也差不多,但相比起陶知爻他们一路看过来的其他犯人的表现,这人却非常不同。
其他的犯人,或是颓丧,或者是疯狂,又或者是凶狠。
但这一位,却端坐在牢房里仅铺了一张草席的石床上,端端正正地盘腿坐着。
他的头发被剃光了,短短的发茬儿刚长出来一截新的。
但那张面孔,陶知爻他们永远也忘不了。
行舟。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牢房里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眯着眸子适应了一下光线,看清了牢房外的来人。
“是老朋友啊。”
陶知爻皱眉看着他。
“你就是那个给他们组织提供邪术支持的人?”
他知道,萧闻斋亲生父母所在的那个组织,背后必然是有人提供了邪术上的支持,否则他们不可能那么多人都会用非人类的法术去谋财害命。
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行舟。
莫非,那幕后黑手和那一连串的拐卖谋杀案也有关联?
“当然是有关联的。”行舟粲然一笑。
陶知爻皱眉看他。
就见行舟笑吟吟地道:“长生之术有违天道,易惹天怒,遭天谴。”
陶知爻刚想讽刺两句说你也知道啊,行舟却说出了一句让他震惊的话。
“所以自然要搜集一些魂魄祭天,以平天地怒气了。”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还是那小狱警最先回过神来,他茫然不解地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啊?”
什么魂魄,什么天地怨气。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只是几人没有一个理他的。
陶知爻震惊于行舟一个曾为僧侣的人是如何把人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他的慈悲之心和普度众生究竟去了哪里,那幕后之人究竟有多么擅长洗·脑,能让人变成这样。
而行舟看到他又惊又怒的表情并没什么反应,好死还笑得更开心了。
而就在陶知爻觉得不必再和他论短长的时候,行舟突然阴恻恻地看了萧闻斋一眼,脸上的笑容也从怪异变成了狞笑。
“当然了,最好的肥料,就是你身边的这位啊。”
陶知爻身上的气场一下就变了,即使是和他不熟悉的狱警都感受到了从身旁的人身上传来的杀气。
更别说与陶知爻朝夕相处的萧闻斋,他伸手拉住就要转身回去和行舟质问一番的陶知爻,将人往外带。
“别中激将法。”
陶知爻像个气包,腮帮子都快鼓起来了,他被萧闻斋带着往外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没忍住心中噌噌往上串的怒火,转身要去和行舟问个清楚。
什么叫肥料,又是什么样的诅咒,他们究竟对萧闻斋做了什么?!
陶知爻刚回过身,一道黑色劲风就从他身旁刮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