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今天我们遇到了一头牦牛!直接从我们面前跑了过去!]
[第七天:碰到一个牧民,他说他是来找自己的牦牛的,李哥给他指了方向。好奇怪啊,最近好像一直是阴天,都没怎么见到太阳]
[第八天:打雷了,扎营]
[第十天:……我们又遇到那头牦牛了]
[第十五天:我们好像没有再遇到那个村民……今天打雷了,天气很差,地质向导似乎分不清路了,我晚上总是听到有什么声音从外头传出来,但小梅说我听错了,希望如此吧]
[第十六天:是绿洲!我们找到绿洲了!]
[第十六天2:不,不,牦牛为什么会在绿洲里,还有那个牧民,好奇怪,他们死的好奇怪]
[第十七天:那个怪异的声音越来越响了,李哥今晚说出去巡夜,但现在已经过了交接班的时间了,他还没回来,我好害怕]
[第十八天:李哥回来了]
[第十八天2:不!他不是李哥!请求支援,请求u7&……]
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
桑吉的父亲之所以知道这么多详细的信息,是因为后来北市的人来查问有关科考队失踪的事情,在问到桑吉的父亲的时候,他想法设法追问了一下,便从调查组手里闻出来不少细节。
桑吉告诉陶知爻,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他父亲亲手记录在了本子上,他怕弄丢了或者书烂了,就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了手机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些东西迟早能派上用场,果不其然,他等了好多年,等来了陶知爻他们。
“我爷爷总说,他没有当好一个天授的领路人,所以告诉我们子子孙孙,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有能力的话,要带迷途的旅人走一段路。”
陶知爻道:“老爷爷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
科考队的失踪事件之后,那棱格勒峡谷的故事更加恐怖了,所有的藏民都对它的存在畏而远之,但谁也没想到数十年之后的今天,会在短短一个月内有两队人马前往那棱格勒峡谷。
桑吉上一次没进去,也很正常,人都是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但陶知爻他们的到来,对他而言就是上天在给他指引:时候到了,作为天授领路人的后人,请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所以,他跟着陶知爻他们来了。
边说话边持续往前走,四周的景观出现了些许变化,路两旁断壁似的山体依然是不变的,但脚下的泥土似乎变得松软潮湿,颜色也更深了一些。
这说明这附近有水流。
“那棱格勒峡谷就在那棱格勒河的流域附近,有水流也不奇怪。”贡嘎说道。
他手里拿着个手摇玛尼轮,一边走一边无声地念着经,似乎是在祈愿佛祖庇佑众人,这一路有他和桑吉,其实陶知爻是安心很多的。
但他这心才安了一刻,贡嘎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只手依然转着手里的转经筒,但另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了桑吉。
“停下!”贡嘎厉声对众人说道。
后头的大队人马稀稀拉拉地停了下来,不少人都凑过来想问问怎么了。
贡嘎一抬手,示意众人先别出声,大家面面相觑,但还是很配合地放轻了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四周一瞬间,突然变得有些安静,只有顺着峡谷,在山壁上刮出来的音调错落的风声。
“有水流!”桑吉突然说道,“你们听,是不是有水流!”
众人一愣,都竖起耳朵,果不其然,灌入耳朵的呼呼风啸里,隐约夹杂着一点点水流淌过崎岖石块,溅起水花又落下的声音。
一行人面面相觑,都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走去,直到拐过前方的拐角。
一片硕大的绿洲,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哇,好美啊!”
不知道是谁率先赞叹了一句,更不知道是谁先冲了出去。
在这种代表着死亡和压抑的地方前进,能碰到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本就实属不易,何况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一天了,即使撑着前进也不可能再走多远,现在有一片能扎营的地方,岂不是天时地利人和?
但和其他人相反的是,陶知爻几人警铃大作。
他们方才在桑吉手机里看到的那段手札记录像是一把重锤在心口敲了起来,把警铃敲得叮铃作响。
刚看到绿洲里出了意外,他们立刻就碰到了绿洲,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只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阻止,已经有人冲了进去。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陶知爻抬起的手顿在半空。
没事?
帐篷与篝火都搭了起来,夜幕也按时降临。
古时的夜晚没有灯光,火就是唯一的光源,温暖而明亮,让人在长寂的夜里不至于显得那么孤独无助。
现在一行人的情况也差不太多,毕竟那棱格勒峡谷里是不可能给你拉电网的,而且沙漠昼夜温差大,即使是盛夏也是如此,白天还被晒得头脑发晕的众人,现在都得披着风衣烤火才不至于着凉。
就着火把干粮和饮水加热了,大伙儿各自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