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精心养护的肌肉早就流失的差不多了，一身的肋排撞得颜汐眼角都泛起晶莹的泪花了，童晚自己也没站稳，重心向前踉跄了两下，但下意识还是伸出手扶住了颜汐，赶忙问道：“撞到哪了，我看看，怎么样了？”
颜汐垂着脑袋还捂着脑门，被童晚硬抬起头后一脸的疼痛，当时吓得童晚就顾不上生气了，絮絮叨叨：“怎么会这么疼？是肉疼骨头疼还是头里面疼啊？不行还是去个医院吧。”
没人是因为撞到别人的后背骨裂的，但偏偏童晚就是被颜汐已经退步到近乎于拙劣的演技骗到了，甚至当场掏出手机就要打急救。
“……”捂着额头的那只手忽然放下，一把夺过就要拨出急救电话的通讯器。
“喂……”童晚一边想拿回手机，但更多地还是想看看她的额头怎么样，结果刚一凑过去，颜汐忽然凑上来在她的嘴角亲了一口。
一个寡淡的一触即离的吻，但这好像还是颜汐第一次不带任何目的的亲吻。
童晚就像是被瞬间施了定身术，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分。
颜汐笑的有些孩子气，掐着童晚的腮帮子：“怎么，童总刚还霸气侧漏呢，怎么这会这么经不起吓唬？”
童晚大脑都已经变成一团浆糊了，根本没法思考，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颜汐看着她嘴巴微张，起了好几次头都没能说出来，双手抱胸擦着她的肩膀径自向前走去，颇有些认真地说道：“放心吧，我要是想走，根本不用回来。”
顿了顿，她歪了歪脑袋，笑的意味深长：“或许你可以把这看做是我的一个实验，也是给你的一个机会。”
童晚目光追随着她的侧颜。
“别高兴得太早了，童总应该没在外面面试过吧，给个机会的意思就是有可能随时辞退。”
但这也是颜汐给出的唯一的机会，没有其他竞争对手，四舍五入那可不就是直接录用。
刚才还因为缺乏安全感一肚子委屈和闷气的童总内心的阴霾瞬间散去，甚至就连乌烟瘴气的会议室看着都感觉亲切不少，那些刚才还吹胡子瞪眼面目可憎的老狐狸这会看着怎么也眉清目秀不少，惹得童晚多看了好几眼，吓得一旁的童雅瑶内心直打鼓，不住地用眼神偷瞄颜汐，就差把我姐刚才是不是去找麻袋要蒙面打死这些老不死的滚动播放在脑门上了。
颜汐耸耸肩膀，完全不想插手这些乱七八糟还费脑子的事，她掏出手机，开了个相声，在身上摸了半天没找到耳机，嘴巴一撇，就要把媒体音量调大一点。
但——
“啊啊啊，你好歹看看气氛啊！”自打她再次进入会议室，童雅瑶就一直在密切关注她。
这家伙突然走掉，正在大杀四方的童晚就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灵魂，跑出去的时候差点被凳子绊倒摔趴下，就连出会议室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差点没拧开锁。
跟个小孩似的，一眼不到位就要出大事。
童雅瑶视线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紧紧黏在颜汐身上，
一边怕她过于嚣张引起公愤，一边又怕她存在感太弱就跟刚才一样无声无息就消失掉了。
这一眼看过去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童雅瑶太了解她了，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的蓝牙耳机穿过蹭蹭人海靠过去，一边压低了声音抱怨一边贴心地帮她戴耳机：“刚才干嘛去了，都错过了我姐舌灿莲花舌战群儒的巾帼不让须眉的经典画面！”
“你姐巧舌如簧还有人比我了解的更深入吗？”颜汐冲着她情.色眨了眨眼睛，媚得童雅瑶当即打了两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童雅瑶搓搓胳膊，难得一脸深沉，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快点说，给你两分钟！”颜汐没买这个网站的会员，广告时间恰好132秒。
她头都没抬，但不知为什么，童雅瑶也觉得这次回来的颜汐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会经常言语上调戏自己，也还是会懂不懂出手“骚扰”自己，但童雅瑶说不上来，她就是感觉不太一样了。
如果非要具体说区别在哪儿的话——先前的颜汐逗弄自己，就像是在逗弄小猫小狗，更甚至自己买的玩偶一般，但现在——她好像，确实是把自己当做妹妹在开玩笑，带着让人有些感动的亲昵。
比起之前那个虚无缥缈的颜汐，童雅瑶也更喜欢也更亲近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人气的。
“你没见刚才，上一秒我姐还在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下一秒转头看到你不在，整个人失魂落魄又慌得不行的那样子……”
“好了，两分钟时间到，闭嘴！”颜汐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示意她静音。
“……”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不吐不快，童雅瑶很想一口气说完，但——还是算了吧，别招惹她了。
童雅瑶认命地转身，想去给她倒杯水，顺便看看茶水间有没有小零食。
这会也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童晚又不放颜汐离开视线半步，自然不会主动放她出去吃晚饭，还是她找点什么垫垫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