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忙你的便是,这样做不过是想给那些不怀好意的妖怪一点教训罢了,赶快干活!”
晴明接过他递来的符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没有和阴阳助这个等级的人叫板,只能一切听从命令。
可是,阴阳头一向心思慎密,做事怎么可能会留下这样的隐患。
还是……根本就是故意的?
眉头紧蹙着,晴明眼中划过一丝暗光,他望着手中的引火符咒,不着痕迹地用灵力擦去了上面的一点字迹,然后若无其事地贴在了制定的位置。
字符不完整了,符咒便也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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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悠自玉藻前走后,就开始在木屋附近忙碌起来,荒要她按照话语中的指示在这附近设立一个特殊的结界阵法。
以她的力量,还不足以独自完成这么强大复杂的阵法,因此荒特意送来了最重要的阵眼,那便是纸鹤。
传音纸鹤解开后,赫然是一张强力的符纸!
夏悠按照荒所说的那样,将符纸埋在了庭院最终养的雪地内。然而这个阵法到底怎么才会被触发,夏悠完全不知道,也不懂荒的罐子里在卖什么药。
做完这一切后,她的手已经被厚厚的雪层冻得失去知觉了,双颊也一片绯红。
今天的雪夜,真冷啊。
呼气暖了暖自己冰冷的手,玉藻前终于从半山中回来了。
“怎么样?”
“京都那群讨厌的阴阳师果然在接近这里。”玉藻前神色冰冷,语气无情地道,“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若是妄图伤害抚子,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若不是因为抚子,他一介九尾妖狐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这些阴阳师?
玉藻前冷笑一声,带着担忧的眼神朝抚子的房间中赶去。
“我对人类已经足够耐心了,只盼他们不要不识好歹。”
玉藻前自认为还没有人类能够与他匹敌,若做出让他不快的事,他不介意让这些人类感受一下他的怒火。
夏悠抿了抿唇,心中一阵不安。
总觉得今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就在她心中惶惶不安的时候,茨木终于带着酒婆婆来到了玉藻前的庭院中,她立刻大喜地迎了上去。
在看到茨木破掉的盔甲衣衫后,夏悠却微微一怔,讶道:“你的衣服怎么了?”
“夏悠,带着酒婆婆进去,把门关好不要出来。”
茨木却不答,一把将她和酒婆婆推进了灯笼摇晃的温暖室内。
夏悠错愕间,还来不及再此询问他,就感受到木屋外高高的木栅栏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劈碎,无数锋利的木屑都朝着她飞了过来。
房门还未来的及关上,茨木神色一紧,瞬间将她护在怀中,挡下了所有的木刺。
“茨木童子,怎么你这一路上只会逃吗?还是你怕了……以为躲到九尾妖狐的居所处,我就奈何不了你?”
冰冷的饱含着愤怒与恨意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令闻者心下不由自主地生出寒意。
夏悠浑身一震,这声音是……奴良滑瓢?
这一瞬间,夏悠方才感受到附近有一片混杂的妖气,起码有二十来只数量不等的妖怪!
茨木一把将房门严严实实地关上,把夏悠隔绝在了安全的门内,冷淡的金眸看向了那个金褐色瞳眸的男人。
冷笑一声,他轻嗤一声道:“我为什么要怕一个手下败将?”
奴良滑瓢神色一沉,愤恨之色更显,咬牙道:“茨木童子,北面领地之事奴良组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但万万想不到,你大江山组嚣张狂妄,竟杀死我最重要的朋友,此仇奴良组非报不可!”
“没错!不能就让哥哥这样白白死掉,我鸩鸟一族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带着哽咽和恨意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声鸟类的悲鸣。
房内的夏悠听着这段对话,想要推开门,可房门却被茨木的手按的紧紧的。
焦急之下,她只好冲到窗户边去探看外面的情况。
奴良滑瓢扛着刀站立在庭院外,身后赫然是他手下的妖群们,而旁边的则是当初那对抓她的鸩鸟兄弟。
其中一人已变回了本体的模样,了无生气地被抱在对方怀中,鲜艳的羽毛林乱不堪,满是鲜血。
夏悠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错愕。
那只鸩鸟死了……是大江山的妖怪杀的?
茨木微微抬起下巴,即便面对众多敌人也丝毫不显慌乱畏惧。
“那只小鸟的事情我可不清楚,不过……鸩鸟前些日子故意毁掉我大江山的药田,其心可诛,不管是谁杀了他,都只会叫我心下大快!”
“你住口!”奴良滑瓢怒吼出声,金褐色的瞳色几近发红,“分明是他当年毒伤你,你怀恨在心!”
这鸩鸟兄弟是最早跟随在他身边的妖怪,虽是部下,却亲如兄弟。如今有一只遭到大江山组的毒手,叫奴良滑瓢如何能不怒不恨。
“我本以为茨木童子虽嚣张,却也是个敢做敢当的妖怪……竟然连报复都要先为对方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了吗?”
茨木闻言,眼中也立刻闪过一丝怒色,“我要杀他,才不会这么弯弯绕绕!”
“呵……莫须有的罪名?你的部下不仅毁我药田,还打伤地神,如今遭到天谴竟然还有脸倒打一耙?滑头鬼,你的脸皮可真让我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