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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夕阳在迟暮死去 > 第84章
  沈朝汐用力拔出厨刀,双目睁圆,大概是被周汀逗乐,两枚梨涡倏而绽在灿烂笑容里:“呵呵呵...哈哈哈哈。”
  周汀难以置信:“你一整天,都拿把刀藏在下面?!”
  沈朝汐手指拭去刀刃上血迹,理所应当:“是啊。”
  “你...!你有病吧?!”
  沈朝汐含笑脉脉望着他:“是啊。”
  笑得无辜,又罪孽。俨然一只施笑刑的羊!手臂伤口痛得alpha呲牙咧嘴:“你真以为我不敢报警?!”
  沈朝汐拿刀指着他:“去啊。反正...我有你全部把柄。”
  “沈朝汐...!”周汀额上青筋暴起,后齿磨得声响。他要一巴掌盖上这张脸,打肿他,拍烂他,再从这十六楼窗外丢下去。让脑浆迸裂,全身骨头粉碎。
  他一定要,他迟早要。
  然而看向那把寒光厉厉的日式厨刀,疾病让沈朝汐大臂颤抖,但那把刀稳得如同和他手掌融在一起。
  周汀脑内闪过一个判断,彻底不要命的人,他惹不起。
  “迟早和你算总账!”周汀甩出一声脏话,按着汩汩冒血的手臂往外落荒而逃。
  “呵呵呵...”沈朝汐提着刀缓缓跟上,一步一句,“周汀?你怕了?我警告过你啊?”
  沈朝汐喜欢羊羔,软绵绵的很可爱,尤其是被视作恶魔的山羊羔。
  “...血...先止血...”持续失血,周汀头脑又昏又痛,加之易感期,浑身感官都比平时更敏感。
  回头一看,遍地血点,而沈朝汐提刀赤足踏着他的血寻来,那件歪歪斜斜垮在他身上的外套,是迟暮里的。
  靠得愈近,笑意愈浓,浓得惊心动魄:“你去死吧...?好吗?这样我和暮暮...就是真正的共犯了...呵呵呵...”
  沈朝汐想和迟暮里一起逃,逃到遥远遥远的,没有腺体也没有信息素的地方。
  他是真的想杀人。从小众星捧月,根本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四十一岁的男人声音颤抖得像警匪片被逼上天台绝路的正派,随时可能领盒饭的配角:“你、你别过来!”
  “好啊。”沈朝汐停下脚步,盖上手边主卧大门,反锁,一气呵成。
  可是沈朝汐懂事了,在逃走之前,要先听迟暮里的想法。
  踏着轻快的脚步返回床边,omega语气欢愉:“暮暮!”
  “哈...哈......”
  他轻轻剥开beta被汗水濡湿的发:“第一次看你这个样子...”
  俯身吻去额上密密汗珠:“好可爱。”
  迟暮里精神恍惚倒在床上,迟钝地偏头看向他:“潮...朝汐...”右手胡乱在身边摸索,想够他。
  “欸。”沈朝汐抛下厨刀,被他紧紧握住。
  迟暮里手心浸满了汗:“好热...我...怎么了。”
  “我明明警告你了...还喝他的东西。”沈朝汐眯起促狭笑意,视线游离全身,悄悄用手指帮beta缓解焦躁:“周汀从国外搞来的东西,omega碰了会直接雨露期。据说连beta,也会有**的错觉。药效过去,就像做了一场梦,什么都不会记得。”
  “哈...哈......”beta随他摆弄,一次过后,稍稍缓解了情折热磨,但显然还没清醒,“我在做梦...是梦...”
  沈朝汐俯下身,吻住beta粗粗气喘的唇:“刚刚你说的我可都听见了。是谁神志不清了,还在吃醋啊?”
  “我没有...”
  “你就有。”沈朝汐半边身体压了上去,绵绵依偎在肩畔,“你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口是,心非。”可是人在表意识涣散时,不会说谎。
  望着天花板,哑声:“傻瓜。我已经不在乎你了。”
  沈朝汐还想继续的手臂一僵:“假的。”
  “......”迟暮里沉默合上眼。
  沈朝汐忽然慌了,他最怕迟暮里连演都不想演,着急说服他:“刚刚你问他的,就是在乎我。”
  “他爱不爱,都轮不到我。”
  “你都答应和我私奔了!我听说你等了我一个下午。你明明很在乎我!”
  “我等着,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和你走。沈朝汐,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沈朝汐哑然,讷讷摇头:“回得去...暮暮。”
  傻傻笑:“我爱你,你爱我,不是和过去一样吗。”
  “回不去了......”迟暮里抬起手,抚过浅浅梨涡,“这五年,这五年...”
  哽咽。整整五年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让发觉自己还爱都成了酷刑啊。沈朝汐。
  沈朝汐读懂了。渐渐失力松开他:“如果我说,五年前我不走,你会更痛苦...你信吗?”
  “不信了。”
  “是真的。迟暮里。”沈朝汐轻轻说。
  “我不想信了。”
  “是真的...暮暮。”眼泪盈满,鼻子酸涩,可只会让迟暮里觉得他更虚伪。只好硬生生把委屈咽回去。
  其实啊,是因为迟暮里对眼泪无法招架,他才变得爱哭。否则被沈家明折磨那么多年,他一滴泪没有落过。
  沈朝汐抬起手,握不紧松软的拳头,浅浅叹息,“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了。”
  迟暮里浑浊的双眼望着窗外迫近的黄昏:“最好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你。”
  “难道和我在一起,你后悔了。”
  “后悔了。”
  “......”表意识涣散时,谁都无法演戏。
  沈朝汐扭回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迟暮里幽夜的眸子倒映他满头蓬乱,满身灰尘,简直一粒燃尽的煤灰,凑上去讨抱,人们只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