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着颇为壮硕的小男孩从青漾旁边往前挤,白归晚牵住青漾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俯视着小男孩微微皱眉。
青漾晃了下手腕,对白归晚笑道:“我们走吧。”
白归晚这才收回微冷的目光,被青漾带着往前走。
前面的摊位买的都是花灯,有女子买了花灯后跟摊主借了笔墨,在花灯上留下祈愿后就去了河边放灯。
白归晚目光追过去,看着河面上各色的花灯有些心动。
青漾被一个做糖人的摊位吸引了注意,带着白归晚到了摊位前,看摊主现场捏糖人。
白归晚收回思绪,一低头就看到一个对着摊位口水快要留下来的小屁孩。
白归晚漠然收回视线,问青漾:“想吃?”
“好想吃啊!”
小屁孩歪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从糖人转到白归晚脸上,观察白归晚的脸色。
青漾垂眸忍俊不禁,听到白归晚又说了一遍:“想吃?”
小屁孩以为这是在回应自己,□□里一双眼睛瞬间瞪大,语气满是欣喜:“大哥哥,你……”
白归晚呵呵:“想去吧!”
小孩小脸一垮,差点当场对着恶劣的白归晚哭出来了。
白归晚和做糖人的老人说了几句,老人点了点头,从白归晚手中接过一块碎银子,起身把座位让了出来。
白归晚无视周围一群小孩如狼似虎的眼神,对着青漾招了招:“过来。”
在一群小孩快要羡慕疯了的眼神中,青漾走到白归晚身边,忍着笑意问:“你要给我做糖人?”
“你有钱吗?”白归晚懒懒掀起眼皮,作势审视了他一眼。
“没有。”青漾摊开干净的掌心,在白归晚赶人之前又说:“但和我一起来的人有。”
白归晚唇角翘起,“想要什么形状的糖人?”
“能不能做一把剑。”青漾问。
白归晚微挑眉梢:“什么样的剑?”
听完青漾的描述,白归晚便动手做了把缩小版的长情剑。
“哇!”
看到白归晚做出来的糖剑,围观的许多小孩双眼都开始冒光。
“我也想要!”一个小孩被馋哭了。
“我也要让我阿娘给我买糖剑!”另一个小孩甩着鼻涕和眼泪跑走去找家里的大人了。
越来越多的小孩围过来,白归晚起身把位置还给眼睛笑眯成一条缝的老人,和青漾并肩继续往前走。
大片的雪花又落了下来。
两人散步到河边时,刚才去逛玩的三人手里提着花灯,恰好也走到了附近。
几个年轻人一看到青漾手里的糖剑,立刻团团把青漾围在了中间。
“这不是长情剑吗?”路星彩眼尖地认了出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他舅舅,白归晚正在打量他手里的花灯。
他福至心灵,立刻把手里的花灯递了过去。
白归晚满意的接过来,道:“你这花灯倒是别致。”
“那是当然了,这可是今晚最漂亮的一盏花灯,是我过五关斩六将赢回去的!”路星彩不免有些得意。
说起这个,妩妩纳闷道:“你猜灯谜怎么如此厉害?”
路星彩拍了拍胸口:“比较聪明罢了。”
妩妩扯了扯嘴角,听到身边的张景解释道:“素闻衣掌门喜爱琴棋书画,梓康兄应该是受到了衣掌门的熏陶。”
云剑宗的掌门衣有龙虽然看着粗犷,但实际心思细腻,年少时沉溺琴棋书画,甚至耽误了修炼,因此虽然在师门中排行第一,修为上却一直比不上师弟路河星和师妹长微一笛。
后来师门生出变故,衣有龙意外坐上了掌门之位,才开始勤加修炼,至于对琴棋书画的心思,都被寄托到了年幼的路星彩身上。
白归晚扫了一脸得意的路星彩一眼,和青漾去了河边。
路星彩问打算放花灯的几人,“我看她们都在花灯上写了愿望,要不我现在去借根毛笔?”
“我方才买灯的时候就写好了。”妩妩见路星彩往自己的花灯上打量,连忙把花灯藏在身后,“你不要偷看!”
路星彩撇了撇嘴,去问张景:“追玉弟,你写了什么愿望?”
张景没躲他的打量,道:“岁月静好。”
他的花灯上确实只有四个大字,路星彩觉得无趣,转头想问他舅舅,却见花灯不知何时从他舅舅手上到了青漾的手中。
路星彩怔了怔,视线沿着花灯往上,停留在两人贴在一起的衣袖。
他大脑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猜想。
心里嘀咕着,他大着胆子凑上前去,挤到了白归晚和青漾中间。
看到两人被轻易分开的衣袖,路星彩暗暗松了一口气,扭头笑着问白归晚:“舅舅,你要在花灯上写什么啊?”
白归晚淡淡道:“我没有愿望。”
原来如此!
路星彩心道他舅舅有些时候还怪善良的,没有愿望就把花灯送给了死敌,这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善举啊!
他默默后退,脑中一片混乱,不停地说服自己。
白归晚站在河边看青漾放完了花灯,路星彩站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窥视。
“哎!”他凑到妩妩旁边,小声打听:“你师父修的什么道啊?”
妩妩注意力还放在自己方才放走的河灯上,随口答道:“术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