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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鹤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掷地有声地敲在步嘉延的心尖,让他没法装作没听见。步嘉延懊恼又无奈,他沉默着不说话,只听肖鹤栖又轻轻问了一声:“延延,可以吗?”
  没有办法,他完全拿他没办法!
  步嘉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不情不愿地说道:“除非你来接我。”
  他听见电话里明目张胆的笑意,肖鹤栖说:“好。”
  等挂了电话,步嘉延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又轻易上了肖鹤栖的当。
  步嘉延正郁闷着,手机上已经收到机票改签的短信,从西沼改到了瑞林,他可以直接回家了。步嘉延的心头不禁又矛盾地生出一丝欣喜,连他自己都有些嫌弃这样像个陀螺般摇摆不定的自己。
  腊月二五的南方,冷得刺骨。
  步嘉延和工作人员匆匆打了声招呼,就拖着行李箱去了临端机场,改签的航班比他原定的还早了两个小时。
  一路上,步嘉延都来不及多想,值机,托运,过关,踩着点上了飞机,等落地的时候,天才刚刚暗下。
  他全副武装地包裹严实,疾步匆匆地,本想直接去打车,却在出闸的那一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肖鹤栖背着手,正在人来人往中等着他。
  西沼和瑞林隔得不远,但也不近,说让他来接,也不过是找个说服自己的借口,没想到他真的能来。
  步嘉延强烈遏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心情,虽然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和只言片语,但肖鹤栖一转身,他便不敢有丝毫的停留,默契地快步跟了上去。
  下到停车场,步嘉延将行李搬上车,刚合上后备箱,就见肖鹤栖递过来车钥匙。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干嘛?”
  “你开。”
  肖鹤栖将车钥匙不容拒绝地塞进步嘉延的手里,自己则直接坐进了副驾,且催促道:“上车。”
  步嘉延闻声,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驾驶位。
  车子刚刚起步,肖鹤栖便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看起来一脸的疲惫。
  “你一个人从西沼开车过来的?”步嘉延不禁问。
  “嗯。”肖鹤栖应声。
  “唐秘书怎么没来?”
  “他来干什么,回家过年了。”
  步嘉延不由期待,这样一来是不是肖鹤栖整个新年都会在瑞林。
  “现在去哪儿?”
  肖鹤栖微睁了一只眼,随意说着:“不是回家吗?”
  我家里可没有你落脚的位置。
  步嘉延心里是这么想,但看在肖总亲自开长途过来接他的份上,也没有逞这个口舌之快。
  出了机场,步嘉延熟门熟路地直上高架,驶过一簇簇黄色路灯,车窗上被映照地斑驳陆离。
  步嘉延不经常开车,手握着方向盘,腰挺得笔直,看起来十分地小心谨慎。肖鹤栖侧着头,眼睫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似乎是知道他一定无暇留意,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等步嘉延注意到的时候,肖鹤栖已经沉沉地睡去,像是很久都没这么放松过。
  步嘉延将车停在了他们常住酒店的停车场,没有急着叫醒他,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忍不住推他起来。
  刚刚睁眼的肖鹤栖表现得有些茫然,步嘉延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下车打开后备箱,独独将肖鹤栖的行李拿了出来。没等他关门,肖鹤栖便出现在身后,附上他的手背,将人抵在了车门之间。
  “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吗?延延。”
  肖鹤栖带着些将醒未醒的困意,声音低沉忧郁,明明都让他动弹不得了,步嘉延却觉得此刻的肖鹤栖脆弱得一击即碎。
  他太知道怎么跟他示弱,也太知道怎么让他心软。
  肖鹤栖一双深邃的眼睛咬着他,他就说不出一个“不”字。
  步嘉延暗暗骂自己没用,不过徒劳抵抗了几秒,便认命一般错开视线,说:“拿行李。”
  肖鹤栖迟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步嘉延推开他,将钥匙塞回他手里:“拿我的行李!”
  看着他郁闷又微微胀红的侧脸,肖鹤栖不禁露出一抹得逞又得意的笑来。
  肖总拖着两个笨重的行李箱,忽然睡意一扫而光,步嘉延则坚持道:“要两间房!”
  肖鹤栖答应地十分爽快,可临上电梯,还是只见一张房卡。
  “肖鹤栖!”
  “套房,两间卧室。”
  &
  步嘉延一进房,就划出楚河汉界,自己挑了一间卧室,顺带锁上了门。但他还是觉得不安心,肖鹤栖要是想进来,有的是办法,偏偏肖鹤栖只敲了一次门,是问吃不吃饭。
  步嘉延觉得累,就回复不吃了。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夹着枕头翻来覆去地想,肖鹤栖会用什么借口,以什么方式进门来?这情形颇有些像他们刚在一起那会儿,第一次出去旅行,肖鹤栖也是定了一个双间的套房,他像防贼似的焦虑了一晚上没睡,结果是什么也没发生。后来又觉得自己想这些实在是没羞没臊,于是拿出手机聚精会神地刷起来,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刚一打开微博,就被狂轰乱炸的艾特吓了一跳,《暗橘》的热度还没下,每天在超话里艾特他和顾凌的消息比他自己超话里的还多,怪不得好些艺人都奔着能炒cp的本子去。
  步嘉延老老实实地在自己超话里溜达了一圈,吴亮一通电话把他吓得虎躯一震,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此刻还在加班的吴亮充满了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