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斯文,放开我。”
余烬的目光移到了手上,她声音骤冷,也再不叫他哥了。
“怎么和你哥说话呢!”
余斯文被对方这态度一激,顿时恶向胆边生。他不仅不放手,甚至还上前一步要去搂余烬的肩头。然而对方没动,就任他接近,然而却在距离很近的时候,突然一拧转手腕换了个方向反拿住对方的手,借着他向前的冲力一个错身,竟是把他胳膊拧到了身后。
只听“咔嚓”一声,对方下手又黑又狠,完全没有一点余地,竟是直接把他胳膊给卸了。
“嗷呦!”余斯文抱着胳膊大嚎了一嗓子,胳膊一片麻木,肩膀处钻心的疼,生理性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余斯文,我不管你有什么恶心念头,都给我好好憋在肚子里,否则我弄死你。”
余烬的声音在哀嚎中显得禁欲又清冷,她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生不出一点正常人该有的怜悯。
“我操你妈的余晓丽你个贱人!”
男人大骂着就扑了过来,用还能用的那只胳膊去揪她头发。然而余烬扯了下嘴角,然后转过上半身。余斯文一愣,但已经到了对方跟前,他刚碰到对方的头发,余烬突然像是链球运动员抛球一般,腰部发力,肘部像是流星锤一样照着男人的半边脸就招呼了过去。
无论再怎么训练,女人的力量终究是不能和成年男人相比,但曾经的训练课程是专门针对女性的生理特点来制定:那是更灵活,更快,更有技巧性的格斗术,却也绝对不乏杀伤力。
比如说这一下。
余斯文被对方坚硬的手肘直袭面颊,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一片轰鸣,疼痛倒是变成了很后来的事。余烬看着歪倒在地上的人,神色没有一点动容,目光亦没有一分温度,对于一个与自己有着相似血脉的人,却没有一点怜悯。
余斯文在地上抽搐了一会,感到有人在踹他的身体,他眼前模模糊糊的闪着星星,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却感到了对方身上仿佛要凝成实质的煞气:
“唔……唔……别……别啊……余……妹……”
余烬动作没有一分停顿,她冲着某个位置,狠狠的踹了一脚,男人从地上翻滚了几下,滚进了一滩烂泥里。
余烬却在泥地边儿上蹲了下去:
“余斯文,我不管你有什么恶心念头,都给我好好憋在肚子里,否则我弄死你。”
说完这句话余烬就走了,她不在意这个人会怎样,在这里默默无闻的躺上一夜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哪怕是死了。
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在把方珩从厅堂带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余家人不甚友善的目光,如果余斯文觉得把自己眼睛捂起来,全世界就都看不到他了,那可真是太好笑了。余烬如果发现不了这样一个业余的隐匿着,那白苏也就不用在那个位置上呆了。
她调.教出来的人太废了。
余烬站起身来,身上爆出几声清脆的关节声,她轻声嘟囔了一句“她还等着呢”,皱皱眉,便像矫健的黑豹一般奔了回去……
*
“余烬,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女人的表情带着点迷朦,神色却郑重。
“一定要说么。”
余烬知道躲不过去了,她迎上了她的目光。
“……”方珩摇了摇头,却自顾自的说:“你打人了对么。”
“!”
余烬想要压抑住惊讶的神情,可眉心却轻微的跳了跳。
方珩心中一沉,她声音有些艰难,停了好久才问:
“是因为我,对么。你看不惯他们这样对我,所以想……帮我出气。”
“……”
余烬沉默了片刻,她突然觉得方珩这是个要将她引向深渊的问题,她决定否认这个。
“不是的,方珩。”
女人重重的的吐出一口气来,脸色有些苍白,抓住小孩儿肩膀的手也是。
“是谁,你哥还是你叔叔。”
“……”
“余烬。”
“……”
余烬不说话,方珩突然放开了她:“你到旁边去。”
余烬眼睛圆了圆,又垂下去,一边挪动一边小声的问:“你要干什么。”
方珩不理她,一掀起盖在身上的衣服就要下了床去,踩进了小孩儿说的,特别软的白色运动鞋里——虽然说经过了一日的锉磨,这鞋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方珩!”余烬惊叫一声,去抓她手臂。
“你叫什么。”方珩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很多很多的情绪,最多的却是无奈。
“你发烧了你躺着你还没吃药呢你要去干什么!”小孩儿像是连珠炮似的吼出声来,声音挤在了一团,一个句子变成了阿拉伯文一样的怪异的串线,听的方珩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头更是一阵混乱。
她抿抿唇:“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必须得弄清楚,你不愿意说,可以。我会挨家挨户的问,总会有人知道些什么。”
方珩的语气出奇平静,像是在述说一件尾部自导的小事。她语气里没有怪罪余烬的隐瞒,但也并不多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