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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就是岷阳剑尊教出来的徒弟的特征吧,安九也不希望微生岚以后变成司玄夜那样刻板无情的人。
  还是应该早些将司玄夜找出来,这样做,可能有点推别人入火坑的嫌疑,但安九想,司玄夜反正是命中注定要进这个火坑的,与他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安九,将后世的结果当做了历史的必然,殊不知,如果没有他此番推波助澜,命运的走向,大概率不会如他所愿。
  他以为司玄夜会成为万衍剑宗的下任宗主,这是‘命中注定’。
  可他却不明白,从他这一刻心念一动起,他与司玄夜之间的后世纠葛,才是真正的,命中注定。
  他亲手促成了一些事情的发生,但他现在还一无所觉。
  安九招了人来,想让他们去扶柳城,将那疑是司玄夜的少年带来皇宫,那宫人却很是为难,“扶柳城如今是座疫城,上头下了死令,只能进,不能出了。”
  安九一愣,有些恍然,“这么严重?”
  那工人也是一脸愁容,“公子有所不知,这天下,快要乱了……”
  外边儿是天灾人祸不断,这临圣王朝,怕是气数将尽。
  之前孟扶光嘱咐安九乖乖待在皇城不要乱跑,他也就真的没离开过皇宫,竟是不知,外面的变化竟是如此的大。
  “那,那扶光君对眼下局面,可有什么对策?”安九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孟扶光,他觉得,以孟扶光的运筹帷幄,肯定不会不知道外边儿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说不定,他是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才会放心闭关。
  那宫人苦笑摇头,“奴才哪里知道主子们的安排。”
  安九都不知道,那他们这些下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想通了这点,安九也不再为难那宫人,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然而第二天,安九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手脚无力的待在一辆马车上,他听见外面驾车的人,似乎正在和守城的军官交谈,那声音听来熟悉,竟就是昨天那给他汇报了消息的宫人。
  那人对守城君道,“这是九殿下请入宫的贵人,他要出城寻人,你们放行便是。”
  安九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制止,却发现自己除了浑身不能动以外,今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这不像普通人能办到的手段,安九瞬间就锁定了万衍剑宗来的那些个修士。
  其中自然是以岷阳剑尊的嫌疑最大。
  他只是想不通,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怎么却招来了对方先下手为强?难道那岷阳也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下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置自己了。
  安九胡思乱想了一通,很快便明白那绑了自己的人,打的什么主意。
  他好像知道寻的人在扶柳城,借着这个借口,要把自己也送进那座疫城里,那座城现在只进不出,里面的消息也传不出来,把自己丢进去,就只能等死了。
  要是他再心狠一点,甚至可以直接动手,在扶柳城里杀了他,最后再抹除掉他的痕迹,这样一来,就算之后有人想要查,也只能查到,前往扶柳城,是他自己的意愿,而哪里现在正是混乱,他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那里,也怪不了旁人分毫。
  安九努力思考对策,最后无奈发现,自己要么等待他人救援,要么就只能祈祷对方轻视自己,不会在把他送到城里后,第一时间就动手灭口。
  他现在还不太着急,因为安九觉得,对方多半是不会直接杀了他的,从他只是买通宫人就能看出来,他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儿。
  普通人就算被威逼利诱,但归根结底还是惜命的。
  那宫人不敢就扶柳城,只是隔得老远,让城里人把他接了进去就算完事儿。
  来接他的人也不被允许离开城门,只派了一人,去空地捡起马车的缰绳,再将安九的马车牵引进城中。
  他被这群人带到了城中难民集中的一个营地,这里大概以前就是贫民区,房屋瓦舍都很破旧,现在更是被拆了房门,充作难民安置地点。
  外面的空地上支了一口大锅,锅里翻腾着不知是食物还是药材的褐色液体,那液体散发着的味道,也很是一言难尽,在那空地附近也躺了不少人,他们衣衫褴褛,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是一片片溃烂流脓的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腐臭气息,如果不是亲自进入到这里,外面的人恐怕很难想象得出,这是怎样一副地狱场景。
  而离这扶柳城不远的地方,还是天子脚下,是前不久还歌舞升平的王城帝都。
  安九被守城士兵丢在了难民安置点的门口,里面便有人出来接应了,最后他被带到了一个破布搭就的帐篷下,和一群疫病看上去不太严重的百姓待在一起。
  半日之后,安九感觉自己麻木的舌根恢复了一点知觉,他尝试着发出一点声音,看看自己对舌头的掌控力在什么程度,以此来判断,自己还有多久才能恢复行动。
  早一点能自由活动,就早一分自保的机会。
  安九‘咿咿啊啊’地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音节,周围的人都死气沉沉的,没人搭理他,安九也便没有分心去观察旁人,而在这时,有人将他扶了起来,架起他的身子,把他往外扶。
  安九恢复了一点力气,突然被人挪动,也是吓了一跳,变微弱的挣扎了两下。
  那人便开口解释,“你没有被传染疫病,不应该待在这里,我带你去安全一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