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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们心里也是十分明了的,就算他们顺利离开了山洞又如何?解决不了邪神,他们还是会一直被困在这座无根岛上,等待他们的,也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
  不过事到如今,倒也不必过早的把绝望挂在脸上。
  作为一群人的领袖,司玄夜很清楚,这种情况下,稳住人心,是多么的重要。
  司玄夜开口道,“先回去休息整顿,看好周边的人,我们不能再减员了。”
  吩咐完后,他便率先一步离开了悬崖……刚刚看见的那个虚像,让他心底有了一些猜测,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回到木屋,验证自己的想法。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另外两个——雪念和方郁鹤。
  不过司玄夜已经抢先一步了,两人只能按捺住想法,安分守己的跟在他们师父身后。
  无根岛上的小木屋里,昏睡了好几天的青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安九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情绪。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安九。根本没有逻辑思维,他想不起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记忆。
  但偏偏某些人就是不给他这个时间。
  司玄夜师徒三人或许是有些激动,他们没有敲门,直接推门闯了进来,亲眼见到坐在床上的青年后,三人当即都失了声,一时间,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好像怕惊扰了什么一般。
  安九看向慢慢走到他床前的三个人,歪了歪头,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之色。
  见他这般反应,司玄夜身后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雪念看了一眼方郁鹤,那略带怀疑的眼神,好像在询问:你的药已经生效了?
  方郁鹤则是摁了摁眉心,附着痕迹的轻轻摇了摇头。
  他其实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安九究竟是个什么状态,也还有待观察。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现在已经醒了,怎么都是有利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倒是不用太操之过急了……至少,还不能在司玄夜面前暴露什么。
  最后两人倒是安分了下来,司玄夜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眼前床上坐着的青年身上。
  “小九。”迟疑了片刻,司玄夜还是上前,轻唤了一声安九的名字。
  安九的脑仁儿一阵一阵的胀痛。
  在眼前这几人看来,他只不过昏迷不醒了几天,但在安九的视角里,本来已经洗去前尘,轮回之后,都过了十好几年了。
  更何况,安九在那个虚假的轮回里时,就已经开始模糊自己身为‘安九’时候的记忆了,现在再变回‘安九’,那些曾经的记忆,也没有立马变得清晰,而是仍然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需要他自己去擦拭干净。
  所以,他是花了一些时间,来回忆眼前这个男人的。
  在司玄夜唤他名字时,他才刚回忆起,自己好像很是尊崇这个男人。
  安九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一自都是。
  听见司玄夜亲昵的叫他小名,安九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温和的回应了他,“师父?”
  司玄夜闻言一震。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安九唤他‘师父’了,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年,他最尊敬自己,最崇拜自己的时候。
  后来安九心思有变,唤他‘师父’的时间便变少了,更多的时候,他会唤自己‘师尊’,一个更冰冷、生疏,但是是由他亲自规定的尊称。
  司玄夜忍住那让他浑身发抖的激动情绪,克制的上前,轻轻地将青年拥入怀中。
  真的抱住了安九后,司玄夜忍不住喟叹一声,眼眶也忍不住有了些湿润……他喜爱的人终于重新接纳了他,给了他一个机会,这怎能让他不激动?
  他甚至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有了意义,未来也有了全新的期盼,他好像在这一刻,重新获得了新生。
  而现在,他爱的人乖顺地被他抱在怀里,没有反抗,也没有排斥,就好像,他们顺理成章的,就该这样。
  活了一千多年,这一刻,大概便是他人生中,感觉最幸福的一刻了。
  但司玄夜不知道的是,在他抱住安九之后没多久,怀中的青年就已慢慢回想起了一切。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茫然懵懂,逐渐变得越发冷漠起来。
  他靠在男人的肩头,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另外两人,然后冷淡又嘲讽的开口,“你们这次聚在一起,又是想要图我的什么?灵根?血?还是做试药的药人?”
  安九没说一句,旁边的三人表情便僵硬几分。
  雪念和方郁鹤倒是还好,可刚刚才以为,自己有了一线希望的司玄夜,却是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
  “小九,我……”
  “我们的师徒情分已经尽,以后,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吗?”司玄夜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安九微笑着截断。
  青年毫不留恋地退出他的怀抱,嘴里轻描淡写的说着绝情的话,誓要与他划分界限的态度,让司玄夜僵在原地,他什么也做不了,原本想说的示弱的话,也再说不出口。
  “没事的话,几位就先行离开,不管是要我干什么,好歹也得让我先休息好吧?”安九疲惫的闭上眼,不再看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