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无论是下乡还是在宋家,她们最好分开。
梁鸢苦口婆心的劝道:“黛黛啊,是这样的,既然我们已经恢复各自的身份,那你就回宋家我去下乡,你代替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女主眨眨眼睛,温声温气的说:“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受苦。”
梁鸢心急,连忙劝道:“下乡有什么好的,你回来过过好日子呀!”
“梁同志,你的觉悟比我高,之前我还有怨言,但听到你刚才的话我彻底悟了,”女主一把握住她的手,“身为青年人,我们确实应该为建设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我们一起下乡,一起学习经验,一起进行劳动改造,一起建设新农村。”
只见女主头顶的“圣光”瞬间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圣光”太耀眼,梁鸢眼睛酸涩,眼角刺激出了泪,她抬手揉了揉。
哪知女主一把握住她的手:“鸢鸢,都是因为你,我才有了那些肺腑之言,你竟然感动成这样。”
梁鸢:“……”
她感动个锤子啊!
任谁的眼睛被强光刺那么一下都会受不了。
她才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之所以在众人面前说那番话,无非是想与女主调换位置,远离剧情。
她现在很后悔!
十分后悔!
早知道她就不昧着良心说那些话了!
梁鸢想着要不给梁宋两家说一声,她继续留在宋家女主还在乡下?
总之,一定要和女主分开。
可又转念一想才过去几分钟就变卦,万一梁宋两家人再觉得她别有用心,那之前做的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最后,梁鸢想开了,爱咋咋,反正她已经尽力了,无论在乡下还是留在宋家,只要不和女主发生龃龉就行。
许久,宋蔚过来喊人,到客厅一看,梁宋两家人脸上带着笑,显然已经达成共识。
宋青山大手一挥:“坐。给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和鸢鸢都决定下乡,我们是这样想的……”
女主巴拉巴拉一大堆,最后竟然说的热泪盈眶。
梁鸢也只好附和几句。
宋青山原本以为亲生女儿胆怯,却不曾想能说出这么一番话,颇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范:“也好,你们去锻炼几年,以后我再……”
王流云立刻反驳:“不行,那里条件恶劣,万一遇到流氓可如何是好。”
“如今下乡的知青那么多,去锻炼锻炼也好……”
经过女主的劝说,两家人终究同意她们下乡。
等把二人的户口关系转好,梁鸢差不多能高中毕业。
她是打算毕业后再下乡,最起码有个高中毕业证。
梁黛……不,现在叫宋黛,请了几天假来的江城,不销假的话会在档案上记录,所以她只在江城住了一夜便坐车回去。
梁家三口回了安县,宋家三口也回了部队,偌大的宋家只余梁鸢一人。
宋家抱错孩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梁鸢上的就是大院的附属高中,学生也都是大院里的孩子,刚到学校就遭到了同学们的一致注目礼,她面不改色的回了教室。
无论什么年代,吃瓜群众无处不在。
梁鸢刚坐到座位上,公孙离就跑了过来,小心翼翼问:“鸢鸢,你真不是宋家的孩子?”
周围一群人都竖起了耳朵听。
梁鸢淡定点头:“嗯,我老家在安县,姓梁。”
梁鸢和公孙离打从不懂事起就认识,可以说除了宋蔚,梁鸢与她相处的时间最多,两人的关系用“无坚不摧”形容再合适不过。
公孙离立刻捧着脸夸赞:“梁鸢?名字不错!”
“头一次听说安县工人的孩子也能在大院附属学校上课。”
说话的人叫徐冰岚,自小和梁鸢不对付,两个人从小到大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最严重的一次在医疗点输了一周的点滴。
公孙离刚想开口,梁鸢按住她的手,冷声道:“既然没见过,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就让你高兴几天吧,等你的户口关系办好,看你还怎么得意。”
梁鸢冷哼了一声:“那就和你无关了。”
大家都是那本年代文的恶毒女配,只不过一个下场惨另一个下场更惨,谁都不比谁高贵。
十七年来,她没有再像二十一世纪聚光灯下那样矫揉造作,而是流露出自己的本性。
实在是偶尔装一装容易,又不能真的戴一辈子面具。
所以遇到讨厌的人,梁鸢才懒得惯,她的原则之一就是“不服就干”。
梁鸢上的这所高中全是文化课没有劳动课,上午四节下午三节,没有早晚自习,周六日双休。
刚拿出课本,风风火火跑进来个男生。
男生看起来十七八岁,个子已经比周围同学高出很多,样貌更是一等一的好。
男生把书包往桌子上一甩,直勾勾的盯着梁鸢,气喘吁吁:“出来,我有话说。”
两人同桌,梁鸢头都没有抬,淡淡道:“在这也可以说。”
男生气的眼睛通红:“鸢鸢,出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梁鸢有些头疼,啧了一声,“好啦,马上要上课了,先坐下。”
男生眼睛更红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怎么对他了?
不就是没有告诉他被抱错的事情吗,至于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他了。
而且这事隐私,她有权利不告诉别人。
梁鸢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虽然有不少绯闻和暧昧对象,汁源都在抠抠峮乙乌尔尔气雾儿吧依但对这种遇到事情眼眶一红、嘴巴一瘪正值十七八岁青春期躁动期的中二少年完全不感冒。
“陈泽屿,你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学习。”
闻言,陈泽屿不敢置信的看了她几秒,而后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梁鸢没理会周围的异样目光,该看书看书,该记重点记重点。
一分钟不到,陈泽屿又跑了回来,双手环胸一副“你必须要哄我”的架势。
梁鸢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陈泽屿蹙着眉头,可怜兮兮:“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
梁鸢不耐烦道:“马上期末考试,忙着复习呢。”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明星、网红,大多都是靠知识改变命运,所以梁鸢上学后对待学习特别认真,每次成绩都年级前三,是老师心中的好学生,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去年知道自己是恶毒女配后,更是孜孜不倦,恨不得把所有知识一字不落的装到脑子里。
乡下条件艰苦还要天天上工,就算要参加高考也要有时间复习,怕的是到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时间看书,哪怕恢复高考她也搭不上那趟车。
一双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梁鸢,嘴唇气的抖半天,愣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中午放学,梁鸢和往常一样跟着公孙离去附近吃饭。
哪知道陈泽屿像个幽灵似的,不声不响的跟在她们身后。
第三章
军/区大院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军人,其余则是军人家属,像那种父母都在部队的孩子,常年与父母见不上面又没有长辈照顾,所以他们小小年纪就要学会照顾自己,稍微好一点的,父母只有一方在部队,孩子每天能回家吃个热乎饭菜。
梁鸢和宋蔚自小就是留守儿童,梁鸢打三岁起就跟着宋蔚往学校跑,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年纪,衣食住行也都要宋蔚操心,懂事后宋蔚才没那么辛苦。
公孙离和她一样,父母都是军人且身居要职,以前宋蔚在的时候,放学后三人一起吃饭,后来宋蔚去了部队,只余她们二人相依为命。
学校门口经常有人拉个小架子车,支几张小桌子椅子,一碗面几分钱就能吃饱。
比起又是花时间买菜又是做饭又是刷锅洗碗,梁鸢宁愿花钱买饭吃。
江城是以面食为主的北方城市,梁鸢在二十一世纪时也是北方人,倒没什么不习惯。
见陈泽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梁鸢,公孙离忍不住问道:“鸢鸢,你怎么他了?”
梁鸢耸了耸肩:“不晓得。”
公孙离忍不住抱怨:“不回家吃饭非要跟着我们,真是闲的没事做。”
陈泽屿是大院里的小霸王,上房揭瓦、爬树掏鸟蛋的事没少干,身后还有一帮十分听话的小弟,家里又宠的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成天跟梁鸢的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
梁鸢来这个年代前已经22岁,实在是与这种18岁的中二少年没什么话题聊。
尤其去年得知自己是绿茶女配后,她就像提前进入更年期一样,随时炸毛,偏偏陈泽屿是个不长眼的,有事没事跑过来皮两下,梁鸢忍无可忍后和他打过几次架。
或者说是她单方面殴打。
陈泽屿就跟个二皮脸一样,打骂完后一点不生气,就算生气也绝对不超过五分钟。
梁鸢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免得不知道哪个点戳到了他,又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兴奋起来。
梁鸢头都没有抬,安静的吃面:“不管他。”
“马上就要毕业了,也不知道我们能干嘛。”
在得知她的身世后,公孙离待她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梁鸢想了想还是把决定告诉她。
公孙离惊讶的忘记了分贝:“你疯了!”
见周围人都在看她,公孙离面色羞红,捣了捣她的腰小声说:“鸢鸢,叔叔阿姨那么疼你,怎么舍得让你下乡?还是说……那个叫黛黛的让他们这样干的?”
梁鸢好心提醒道:“她很好,你也别对她有什么偏见,下乡是我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