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伯德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怪笑声,那笑声墓窖里回荡,显得异常刺耳。
伯德暗自咒骂了一下,加快了脚步,只见光明神会的地底竟然有不逊色于科斯特地牢一样的地方。
而且阴暗湿冷更甚,还有一股古怪的腐臭味道。
那是死人的味道。
伯德神色微变,他抬眼望过去,一间牢笼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具尸体,死状极为惨烈,和之前琅灭打断的那只手臂一样,流满了溃烂的腐臭脓血,几乎不成样,只能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应该都是一些流浪汉。
伯德气的咬牙启齿,他将目光转向旁边的那座牢笼,而那座牢笼只关押着一个人。
那个人看起来异常地虚弱,他甚至站不来,只能躺坐在墙边。
他骨瘦如柴,面色惨白,但即使他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也不会有人觉得他可怜,因为他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是那么的让人抓狂。
他从喉间发出的这几声怪笑,在拱型的屋顶上反射,就像是乌鸦在叫一样。
伯德直接大骂道:“你居然把他们杀了,谁准许你这样做的!疯子!”
事实上两者之间的牢笼并不是紧挨的,就算用魔法也不能穿过这种特殊材料制成的牢笼,何况是眼前这个连战斗站不起来的男人。
但伯德知道他总有办法的,因为他是一个黑暗魔法师!
见男人只是发出怪笑,伯德恶狠狠地将他的饭菜倾倒在了一个牢门外头的脏碗里,再踢了进去。
现在好了,他不用再划分这些冷冰冰的食物,可是伯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些尸体都将由他来处理。
偏偏伯德在魔法上的造诣并不高,无论是可以祛除痕迹的水系魔法还是驱散诅咒的光明魔法,他都不擅长。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普通的教士。
可是要等到里苏主教回来的话,一定会非常不悦,尤其是看到这里的试验品都变成了一滩烂肉。
伯德只好认命地打开牢房,他朝着那些东西走了过去,就在他快要接近的时候,忽然那摊尸体燃烧了起来,但燃烧它们的不是红色的火焰,而是一股古怪的黑炎!
伯德还来不及念咒魔法,只见那黑气如同灵蛇一般窜入了他的体内,不到片刻的时间,他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与此同时,那个刚才还死气沉沉的男子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不仅如此,就连身体也丰盈了一些,虽然还是那副病歪歪的样子,但确实好了许多,就好像他吸收了别人的血肉一样。
那男子计划成功,却不见任何得色,相反露出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不过他忽然双眼一亮,但要开口的时候,他又咳嗽了好几声才说道:“原来今天还有一个客人。”
琅灭见他已经望向自己的藏身处,也不再隐藏,直接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死去的教士,其实刚才那教士自投罗网的时候,琅灭就已经发现了不对,但他没有想到他居然死的那么地快!
琅灭根本来不及阻止,不过可以看出一点,那就是无论是这所有的尸体,还是下午时候看到的那些人,都有一种同样的被侵蚀被诅咒的气息!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罪魁祸首。
所以琅灭根本无需再问,他只是好奇地想,对方到底是怎么给那个教士下的诅咒。
发现琅灭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男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奇特之色,他慢慢地站起了身,抖了抖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气质与刚才大不相同。
他的礼仪倒也无可挑剔,可是总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他慢慢走过来,隔着牢房的栏杆道:“你可以叫我瘟疫,你怎么进来的,难道里苏真的不在?”
瘟疫?
真是一个很怪的称呼。
琅灭仔细看向对方,见瘟疫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他的眼睛很黑,瞳孔却有些涣散。
琅灭也不再多说,直接询问道:“你把那些诅咒下在哪里了?”
瘟疫笑了笑,依旧很刺耳:“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他说完后似乎也觉得很可笑,毕竟看了刚才的一幕没有人不会对他心存戒备。
然而琅灭还真的挪了一小步,他半是好奇半是不解地说道:“你看,这样够了吗?”
瘟疫又咳嗽了几声,他用手半遮着脸道:“那火把的光太亮了,你再过来一点帮我挡住就可以了。”那样子好像真的会被光照射伤一样。
下一刻,火把却熄灭了。
瘟疫当然做不到像琅灭一样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他陡然眼前一黑,感觉到十分地意外。
其实他也清楚面前这个男孩绝不是表面上那么地简单,能够在今晚找到这里来,不过瘟疫能够感觉到男孩的身上有一种非常旺盛而纯粹的生命力,这实在是深深地吸引了他。
瘟疫虽然已经吸收了刚才的那个教士,恢复了少许体力,但又有谁会嫌多呢?
而瘟疫所施展的黑暗魔法诅咒着生命,同样也诅咒着自己,他需要补充生命能量才能施展诅咒,这也是为什么光明教会的人对他很放心。
在得知今晚里苏会离开后,瘟疫就暗暗策划,在饭菜里下了诅咒,不仅成功杀死了那些流浪汉,还借此夺取了教士的生命里,却没想到多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