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宴或许是清楚的,只是不在意,她与赵寂解释道:“她知我能言敢言,将我放到这个位置,是想在土地税之后,肃清朝堂。”
赵寂把被子往卫初宴头上一盖:“想那么多作甚?她都将你打成这样了,你合该好好养伤,躺好了。”
卫初宴被裹在被子里,依稀点了点头。
红红烛火在案头,本是良宵,妻妻二人却都无旖旎心思,卫初宴身上带伤,赵寂心中有气,两人躺在那里,赵寂原是拿背对着卫初宴的,在女人弱弱唤她几声后,赵寂翻身过去,咬她脸颊,在女人雪白的肌肤上咬出一个清晰的牙印。
卫初宴无奈:“怎么咬在我脸上了?”
赵寂冷哼:“反正你连床都下不去,难道还能出去见人吗?”
卫初宴一想,也是,含蓄地笑着,赵寂看得牙痒痒,想捶又顾忌卫初宴的伤,时隔多年,再度体会到了束手束脚的感觉。
赵寂心想,她好久没受过这样的气了。
卫初宴趴在那里,侧躺着望着赵寂,脸上一个精致的牙印,看着很有几分可怜。赵寂问她为何笑,卫初宴道:“其实挨了这几板子也好,日后,陛下再不可能清算于你了。”
赵寂嘀咕:“还不如我去挨打呢。且看他们打不打得动我!”
卫初宴:“你说什么?”
赵寂撇嘴:“没什么。”
她盯着卫初宴看了一会儿,忽然抱怨道:“先前我虽跟着你,却不敢被你发现,后面被你瞧见了,想与你亲近,你却说军帐之中规矩严明,你是主官,不能纵情。当时我也没勉强于你,说好回家陪陪我的,结果你又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卫初宴,你对不起我。”
卫初宴被她说的又是羞涩又是愧疚,弱弱道:“我现下,确实是有心无力。”
赵寂哼哼几声,倒也没再纠缠不休。
躺了一会儿,赵寂又皱眉:“怕是打得你皮开肉绽了,这血味好浓,都盖过你的梅香了。”
卫初宴安慰她:“无事,御医给我瞧过了,用的也是陛下赐的药,我自己体质也不错,约莫很快就好了。”
赵寂皱着眉:“希望如此吧。”
过了一会儿,赵寂又道:“这是第几次了?你不是生病便是带伤,也亏得你是个高品,否则怎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卫初宴只道:“好在上苍眷顾。”
她说这句话时,赵寂不屑地笑了笑,眷顾?若是眷顾,也不会让卫初宴受这许多苦难,且也不会叫卫初宴遇上她这魔王吧?
赵寂又觉得卫初宴可怜,后面,就不骂她了,在她脸上亲了亲,这突然的温柔令被伤处折磨的卫初宴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小鹿般的眼眸湿漉漉地,将赵寂望着。
赵寂:“看什么看,伤成这样,还不好好睡觉吗?”
卫初宴难得诚实一句:“背疼,睡不着。”
赵寂:“谁自己去求的这个背疼?疼也忍着。”
卫初宴求她:“那你再亲亲我,方才你一亲我,似乎便不疼了。”
赵寂:“谁要亲你?疼死你才好。”
说归说,赵寂还是很诚实地凑过去,亲了卫初宴一口又一口,直亲得女人眯起了眼,竟真的安然入睡了。
笨蛋。赵寂忍不住一笑,手上施术,将痛楚赶出卫初宴的身体,于是便见女人睡的更安稳了。
赵寂习惯性地想抱她,却想起卫初宴背上全是伤,只好把手缩回去,委委屈屈地,勾住她的一根手指头,去睡了。
翌日醒来,卫初宴身上的血味其实已经没那么浓郁了,然而赵寂闻着仍然不适,是以她竟然比卫初宴先醒了,且醒来便是一阵反胃。
她干呕了两下,卫初宴便惊醒了,担忧地望向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赵寂摇头:“也不是不舒服,或许是血腥味闻多了反胃。”
她凑到卫初宴脖颈间嗅了一口,那清淡的梅花香有效地缓解了赵寂的不适,好些了,赵寂也没了睡意,起来收拾了一番,想想卫初宴那爱干净的性子,又拧了湿毛巾回来给她擦洗。
卫初宴这会儿动弹不得,只乖乖地趴在那里仰着个脑袋给她擦,从脸蛋擦到脖子,赵寂的动作当然粗鲁,粗糙的巾帕擦得卫初宴娇嫩的脸蛋生疼,不过卫初宴挺珍惜这一刻的,因此还笑了。
赵寂:“快些好起来。”
卫初宴:“好。”
又洁牙漱口,卫初宴这几日吃的少,又被赵寂骂,可卫初宴的确病恹恹的没什么胃口,赵寂只好悄悄往卫初宴的粥碗里滴灵液,这样即便只是喝一点,也足够了,对养伤也有好处。
其实以赵寂的能耐,她可以让卫初宴的伤势在一瞬间愈合,可这样是一定会吓到卫初宴的,还有,赵寂也气卫初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因此要让她好生吃吃苦,盼她能长些记性。
过不久就是九月了,今年的雪落的早,有一日赵寂起身,见到外边已洒了薄雪,她将窗户和门开的大大的,唤卫初宴去看,卫初宴抬头望了望,素净脸蛋上露出笑意:“下雪了啊,冬来的这样快吗?”
赵寂搬个小板凳坐在卫初宴床边,其实卫初宴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摸索着也能下床,不过赵寂凶卫初宴,不让卫初宴动,卫初宴只好躺在床上,做一个不事生产的富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