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第44章 缔结盟约李代桃僵
岳昔钧看罢, 笑道:“这正是‘英雄所见略同’。”
沈淑慎也无惊讶之意,道:“既要假死遁走,不知驸马属意哪种死法?”
“难道沈小姐还有各种死法供我挑选么?”岳昔钧道。
沈淑慎道:“自然, 坠楼死、车马死、溺水死、刀兵死……端看驸马的意思了。”
岳昔钧道:“坠楼恐粉身碎骨, 车马恐人多眼杂, 溺水恐水草缠绕,刀兵恐公主难信。凡此种种,只怕都不可行。”
“那为今只有一计了。”沈淑慎反掌道。
岳昔钧道:“想来我与小姐心照不宣。”
二人打了个哑谜,这谜面正在适才岳昔钧“你我且学一个孔明、周瑜火攻之计, 不必明言”一句上。昔时演义中, 诸葛亮与周瑜商议战赤壁之计,二人各自将计策写在手心之中, 摊掌一看,皆是一个“火”字, 意指赤壁之战需以火攻。
沈淑慎适才反掌, 正是暗指孔明、周瑜二人手中“火”字,她与岳昔钧所定假死之计,关窍也在这一字上——大火一烧, 万方干净。
沈淑慎此时才有些后悔对谢文琼讲了纣王自焚摘星楼的故事,也不知岳昔钧假死于火中, 谢文琼是否会有些“她许是未死”的猜测。
然而,沈淑慎同谢文琼讲“纣王或许未死”的猜测时,并未想同岳昔钧结盟,只不过说来同谢文琼解闷。如今沈淑慎也只得自我宽慰:殿下或许听过便罢了,不曾记得这许多。
沈淑慎道:“驸马何日可行?”
岳昔钧心道:听英都之意, 娘亲们那边不出四五日便有消息,谢文琼那边我若是拿不下, 便也走了罢。只这几日不可功亏一篑,叫她瞧出端倪。
岳昔钧便道:“五日之后,但凭君便。”
“甚好,”沈淑慎道,“那便定于五日后子时,驸马府必然走水,驸马从后门出,自有人接应。”
岳昔钧道:“沈小姐有人手可向驸马府中纵火?”
沈淑慎道:“自然有,你只管放心便是。”
岳昔钧又问道:“那尸首之事?”
沈淑慎道:“我有一亲戚,在京中作仵作,叫他寻机寻一身量与驸马肖似的死囚尸首,避人运至驸马房中便是。”
岳昔钧本打算请史沉金代寻一尸首,现下有沈淑慎操办,更稳三分。
于是,岳昔钧真情实意地谢道:“有劳沈小姐。”
沈淑慎淡淡道:“只消你不再现身于殿下面前,便是谢了我了。”
岳昔钧道:“这个自然。”
岳昔钧又道:“岳某多嘴一句,纵火之时,切莫伤及无辜。”
“何消你说。”沈淑慎道,“若无旁事,我便告辞了。”
岳昔钧道:“请,谅我不能送了。”
沈淑慎一点头,起身带上幂篱,匆匆走了。岳昔钧又坐了一会儿,望着桌面上两个“死”字消尽,方转了轮椅去隔壁寻安隐。
岳昔钧与安隐二人回到府中,岳昔钧叫安隐细细查了无有人监视、监听,方长话短说道:“五日后子时,此地火起,劳你搀我后门而行。”
安隐一点便通,低声道:“莫说是搀,背都行!这几日我便去悄悄置办一副拐,公子扔一副在屋内,一副带走,也不叫人起疑。”
岳昔钧道:“正是这个主意。”
安隐有了盼头,自然兴奋起来,又不好叫旁人看出,还自强压下,与岳昔钧擦洗了身子,各自安稳睡下。
次日日头高升,岳昔钧记得昨日向谢文琼说过“明日再来拜会”,换了衣衫,又往公主府去。
此次未曾有人阻拦,岳昔钧一路畅通无阻,于花园之中见到了谢文琼。
谢文琼正于凉亭赏花,这凉亭非是假山上那一座,故而岳昔钧入内也不难。
谢文琼听得婢女为驸马报门,便折了手中花枝,转向岳昔钧,似笑非笑地道:“驸马,瞧这花儿可好看?”
岳昔钧道:“好看,红而不艳,香而不俗。”
谢文琼又掐一枝,复问道:“这支如何?”
岳昔钧道:“黄而不群,也好。”
谢文琼挥手屏退众人,将两手花枝掷于地下,冷笑道:“恐怕驸马瞧见甚么花,都说好罢。”
岳昔钧道:“各花入各眼罢了,殿下若是不喜,臣叫人换……”
“好个‘各花入各眼’,”谢文琼道,“驸马眼中的花只怕是春色满园罢?”
岳昔钧不晓得谢文琼因何而生起气来,温声道:“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谢文琼道:“从何说起?驸马难道不知么?昨日你出了本宫的府门,往何处去了?”
岳昔钧心中一紧,不知谢文琼如何得知此事,却也不敢扯谎,只道:“臣往焙晴楼去了。”
谢文琼气稍稍平了,道:“去作甚?”
岳昔钧试探道:“是有人同殿下讲,臣私会女子么?”
谢文琼冷笑道:“说甚么‘私会’,你不嫌不好听,本宫还嫌脏了本宫的耳朵!本宫昨日才同你亲近,晚间便去见她人,如此迫不及待么?”
谢文琼不待岳昔钧辩驳,缓了口气,又接着道:“本宫也犯不着喝你的醋,只是怕外间传出些流言蜚语,于你我皆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