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惊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昨天晚上我没有做梦,那个奇怪地、真实地梦。
想到这,我的心却又一松。做梦梦见连续剧习惯了,一天没做竟然还觉得有些不大适应了。
我哂笑着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正这时,洗衣机传来了停止工作的声响。一阵手忙脚乱后,出差前的最后工作终于接近了尾声。
“滴滴”两声汽车的喇叭声自窗外想起,我小跑着来到窗户边向楼下张望,一前一后两辆面包车正停靠在楼下。
研究所养在门卫处的狗“阿努比斯”已经蹿了出来,沿着车的四周嗅探——来接我们的车子到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宿舍,确认了一边插座与开关都已经被拔掉后,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住了近四个月的小屋。
待到了楼下没一会的功夫,此番同行的同事们也都陆陆续续地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
彼此间互相瞧了瞧,毫不意外地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可所有人的神色都十分的亢奋。
这样的大发现,能够有幸参与其中,仅仅只是这样一个认知,就已经足够令人振奋了。所有人都恨不能下一秒就出现在帝王谷图特摩斯三世的墓室里。
睡眠?那是多么多余的东西!
很快,所有人就集合完毕,我最后摸了摸阿努比斯的小脑瓜,依依不舍地和它告了别。
阿努比斯是一只杜宾犬,鲁索前两月在开罗的街头捡回来的流浪狗。因为想着能够看家护院,就在研究所的宿舍里安了家。
“好了章,快走吧,底比斯的西岸,真正的阿努比斯正在等着我们呢!”鲁索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我和阿努比斯道了声再见,终于关上了车门,也不知道这只听惯了阿拉伯语和英语的外国狗,知不知道“再见”的意思。
初时,车中的气氛很热络,大家都在兴奋地讨论这那间密室里可能藏着的东西。黄金棺椁、身份神秘的木乃伊、数量庞大的陪葬品……
可不论是什么东西,都具有极大的历史研究价值。
可渐渐地,随着车子驶出了城区,马路开始变得有些颠簸了起来。
窗外的风卷起了黄沙,大家不得不摇上了车窗。随着车子摇摇晃晃地前进着,车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闷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困意在这时席卷而来,很快,我就靠着并不柔软的车壁,沉沉睡了过去。
脚踏实地的感觉再次传来,我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梦中。此时的我已经非常熟练了,波澜不惊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处糜丽奢华的宫殿,空旷又寂静。我知道图特摩斯一定就在附近,可我并不急着去寻找,而是小心翼翼地四处探索了起来。
这里充斥着许多的女性用品,黄金打造的首饰与珠宝,细密的亚麻长裙,还有一些造型柔美的装饰,无一不彰显着这座宫殿的主人,是一位生活在宫廷中的女性。
莫非是涅弗鲁利的宫殿?我看着渐晚的天色,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的起来。
“女王。”一声温润而低沉地男声就这样闯入了我的耳中,这里竟然是哈特谢普苏特的寝殿,我有些诧异,那图特摩斯又在哪儿呢?
“森穆特,你来了……”女王的声音的里透着疲惫。
“这是刚刚送达的上埃及今年的税收情况,今年上埃及一共征得了120万格令的黄金,10万格令的白银,221箱的细麻布,804头牛。
去年因为哈比女神的眷顾,尼罗河的泛滥正好是12腕尺,因此今年上下埃及都迎来了大丰收,白屋的粮仓里都储满了各个诺姆上交上来的粮食。”
森穆特的语气非常的愉悦,显然对于今年的税收状况格外的满意。
我在心中轻轻的估算,也觉得这与我们往日里发觉的那些,出自一些官员们墓葬里的纸莎草纸里记载的数量大致吻合。
我悄悄向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一眼便望见光线明亮的大殿之上,一张雕刻精致的黄金桌子后,坐着的女王——正是哈特谢普苏特。
此时她中心的财政大臣森穆特正恭敬的站在下首,向她汇报着今日那些恢弘建筑的工程进度情况。
我有些奇怪,为何迟迟也寻不到图特摩斯的身影,却在这时终于注意到,哈特谢普苏特的身侧一张小几后坐着的少年。
他正百无聊赖地一只手撑着下巴,神情有些别扭地坐在那儿,哈特谢普苏特与森穆特的谈话,不知道到听进去了多少。
我一时失笑,就站在那个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大殿里发生的一切,也静静地观察着图特摩斯。
他并没有发现我,只是自顾自地坐在哈特谢普苏特的身旁,听着这些对他而言似乎还有些无聊的国政大事。
我想他大概已经坐了许久,百无聊赖的神情开始渐渐爬上了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但他仍然十分认真地,想要尽可能多的多听取一些,这些他此时并不如何感兴趣的事情。
忽然哈特谢普苏特的话锋一转,似乎有些头疼地问起了迦南地区,奥龙特斯山谷的附近,此时偶尔传来的动荡。
那是一片远离底比斯腹地的区域,距离上一次阿蒙霍普特一世的征服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闪米特人在此地建立了许许多多的城邦,统治十分的松散,一直以来都臣服在埃及的统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