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其实有冬季校服,但他没穿,自己裹了件黑色的外套,还没忘戴上银质的项链,系好那条带着灰色流苏的厚围巾,又转头看了一眼全身镜——
嗯,今天的我也依旧帅气!
花鸟兜出门了,在路口刚好碰见及川彻。
他们通常没有约定一起上学,今天遇上纯属巧合。
“早啊小花鸟。”及川彻双手插兜,打了个哈欠。
“早上好!”花鸟兜自觉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被热乎乎的温度舒服得眯起眼睛,及川彻却被冰得狠狠哆嗦了一下。
“这么冰?”他上下打量一圈,抱怨,“小花鸟,宫城比东京冷,你应该再多穿一件的。”
不过,虽然嘴上抱怨,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把花鸟的爪子抓住,帮花鸟暖手。
花鸟哼唧:“这已经是多穿的结果了,你看,都圆了一圈!”
两个人一边相互取暖,一边溜溜达达到学校。
到了社团活动的时间,沟口贞幸也强调了天气的问题:“今天开始全面降温了。大家多带几套衣服过来,出汗之后立马换新的,出门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这样突变的天气对于运动社团的学生来说是最难受的。
虽然因为平时运动强度大,大家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但训练完难免出一身热汗,汗水蒸发又要带走一波热量,不好好防备的话总有中招的一天。
而且,运动是一个破后而立的过程,刚刚结束训练的时候就是最容易感冒的时候。
每次天气变化时沟口贞幸都会千叮咛万嘱咐,但还是防不胜防,每次都有人中招……
“教练,你说的有点晚了,我昨晚就有感觉了。”花卷贵大讪讪道。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点鼻音。
沟口贞幸无奈:“那你待会直接去校医室看看吧,我在活动室也放了点药。”
他又看向及川和花鸟,叮嘱:“这家伙就是前车之鉴。你们两个刚从东京回来的也要注意,我们这本来就比较冷,又刚好降温,你们可能会不适应,千万小心啊。”
及川比了个“ok”的手势,开玩笑道:“教练你别乱立flag,真被你说中了就不好了。”
事实证明,沟口贞幸插的flag真的起效了,第二天花鸟没来参加训练。
社团里等不到人,及川彻就去他班里问了一圈,发现他也没去上课,打电话也无人接听。上课的老师还以为是排球部又有什么集训呢。
想到沟口教练那句毒奶,及川彻忧心忡忡,跟教练说了声“我去看看花鸟”,就提前走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训练时间结束之前离开。
岩泉一也想跟去,及川彻却拒绝了:“万一小花鸟真的感冒了,你也一起去的话,岂不是一口气传染两个人?”
岩泉一皱眉:“我身体很好。”
及川彻嘟囔:“小花鸟以前也总是这么说……以防万一嘛,我去就行。”
最终岩泉一还是没有跟上,及川彻走到花鸟家门口,呼出一口热气,直接推开门。
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整栋房子都黑漆漆的,想到花鸟家经常没有家长在,及川彻担忧更甚。
如果花鸟是睡着了,一盏灯都没开……就说明他是白天躺下去的,直接睡到现在。
他摸到花鸟的房间,打开灯,果然在鼓鼓的被子里发现了缩成一团的人。
花鸟的额发已经湿了一半,嘴唇略显苍白,脸颊却是红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在睡梦里也并不安稳。
及川彻上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摸到了一片滚烫。
似乎是被他的动静惊扰到了,花鸟迷迷糊糊睁开眼。
脑袋昏昏沉沉,耳边的世界也是混沌的,只有尖锐的耳鸣偶尔闯入。
然而在这混沌的世界中,却传来了一道温柔又低沉的声音,像晨曦一样带来破晓:
“……怎么这么可怜啊。”
发烧的人脸颊红扑扑的,还会产生生理性眼泪,一蓝一橙两只玻璃珠一样的眼睛里浸着水光,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
及川彻怜惜地擦掉他额上冒出来的汗,问:“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们呢?”
“忘记了……”花鸟兜小声说。
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去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和退烧贴,准备好更换的衣物和毛巾,然后就昏昏沉沉地躺下去了,甚至没想到可以去拿手机向其他人求助。
及川彻叹气:“沟口教练那口毒奶居然还真给奶中了,我跑过来的时候可担心了。”
花鸟兜吸了下鼻子,声音更小:“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怎么能怪你呢。”及川彻给队友和教练发去解释的短信,又低头碰了碰花鸟的唇角,让他起来换件衣服。
花鸟忍着嗓子刀割一样的疼,跟他汇报现在的情况:“我刚才吃了药,体温已经降一点了,待会应该就能完全退烧。克莱斯特,你还是先去吃饭吧。”
“嗯嗯,我陪你,再观察一下情况。”及川彻熟练地去他的衣柜里拿了块新毛巾,盘腿趴在床边,“你困不困?要不要继续睡会儿,再出一会汗。”
花鸟实在难受,哼哼唧唧半天,眼泪又流了几滴,把及川彻心疼坏了,赶紧按着他去睡觉。
他睡得并不安稳,自己没有感觉,但在旁边的人看来,却偶尔呼吸急促,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