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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师傅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人呢?那变态把人藏在哪里了?”
  白榆看伍师傅这么着急,也暂时把骨头的事情放一边,帮忙寻找了起来,很快,放在角落的那个大米缸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过去,想把大米缸挪开,谁知却没能搬动,她把大米缸的盖子掀开,看到里头装的不是大米,而是石头。
  怪不得这么沉。
  “伍师傅,魏同志,你们快过来,我觉得这个大米缸有点奇怪,你们快过来看看。”
  伍师傅和魏光耀两人连忙走过来,看到一米缸的石头后,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放下手里的东西,合力把大米缸挪开。
  很快,大米缸的秘密就被揭开了。
  当看到一个地下室出现在眼前时,伍师傅激动得几乎站不住。
  魏光耀留在上面,伍师傅和白榆两人顺着木梯爬下去。
  白榆跟在伍师傅后面,但她的脚刚踩到地面上,就听伍师傅爆发出一声哀鸣——
  “棠……儿!我苦命的女儿!”
  白榆看过去,就见一个女人双脚被绑在床柱上,她瘦得皮包骨的,双颊凹陷进去,眼珠子向外凸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下身更是血迹斑斑。
  若不是那眼珠子还在动,白榆几乎要以为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干尸。
  太瘦了。
  那女人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全身颤栗。
  伍师傅扑上去抱住伍晓棠,老泪纵横:“棠儿,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你能不能认出爸爸?”
  女人泪如泉涌,嘴巴呜呜地叫着,却没说话。
  不知道是舌头受伤了,还是太激动所以说不出话来。
  但显然,她是能认出伍师傅的。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白榆看伍师傅哭得这么难受,鼻子也一阵酸楚,不过这里不是久呆的地方,那男人随时有可能回来。
  在白榆的一番劝说下,伍师傅终于停止了哭泣。
  伍晓棠的双腿似乎被打断过,加上营养不良和激动,她压根没办法爬上木梯。
  好在他们过来时带了绳子过来,魏光耀把身子扔下来,他们把绳子绑在伍晓棠腰上,然后魏光耀在上面拉人,白榆和伍师傅在下面推人。
  三人合力,翻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给推上去。
  白榆刚爬上木梯,下一刻伍晓棠嘴里发出了诡异的尖叫声。
  白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双目阴冷看着他们。
  第87章 牛轧糖
  那一刻, 白榆阵阵寒意窜上脊梁,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没想到中年男人这么快就去而复返。
  不对,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在故意示弱, 就是为了引出他们来, 这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狡猾。
  此时, 被她扶着的伍晓棠脸色惨白, 瑟瑟发抖, 似乎只要她一松手, 她就会双腿一软跌跪在地上。
  恐惧完全把伍晓棠给吞没了, 她嘴巴一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下一刻, 她呕吐了起来, 只不过她不是在吐食物,而是在吐血。
  白榆闻到了血的气味, 腥得她胃里一阵翻涌。
  她不知道中年男人对伍晓棠做了什么,不过可想而知绝对是十分残忍又恐怖的手段, 才会让一个人在看到另外一个人时, 恐惧到吐血。
  在看到女儿的刹那, 伍师傅整颗心仿佛被一把利剑刺穿, 这会儿看到女儿如此恐惧, 如此痛苦的样子,他再也理智不了。
  他拿起带过来的斧头,朝中年男人冲过去:“我跟你拼了!”
  “伍师傅, 不要!”
  白榆心砰砰直跳,她没想到伍师傅会突然暴起。
  她可以理解一个父亲的愤怒和绝望, 但伍师傅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她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伍师傅手里的斧头就被中年男人一锄头给打飞了, 肚子更是吃了中年男人一脚,整个人往后飞出去。
  中年男人虽然年纪跟伍师傅差不多,但他个子高大,非常强壮,反观伍师傅这些年为了女儿为了妻子,事业和生活又同时受了打击,身体和心里双重创伤下,他的身体早就不行了,不过为了妻子强撑着罢了,因此哪怕中年男人瘸了一条腿,伍师傅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还好魏光耀眼疾手快扶住了伍师傅,要不然他得一头撞在米缸上。
  白榆目光落在他那只瘸腿上,刚才那力道,不是一个瘸子做得到的。
  她现在很怀疑他一直在装瘸,可他的目的是什么?
  中年男人目光扫过里头的人,最后阴森森落在白榆身上:“是你,是你把人带到这里来。”
  白榆对上他毒蛇般阴冷的眼眸,生生打了个冷颤,但她克制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何涛,我劝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反抗,否则公安同志当场将你击毙!”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从鼻孔嗤笑了一声:“你说的公安同志该不会就是这只弱□□?”
  魏·弱鸡·光耀:“……”
  魏光耀虽然进了公安系统,但他的身高不算高,才一米七出头,而且体格看上去也不是很壮,中年男人何涛精准扎了他两刀。
  但魏光耀还是很有担当的:“我的同事很快就过来了,何涛,你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公安局会布下天罗地网将你抓起来,你是逃不掉的!”
  “你放心,我会弄死你们后再逃!”
  何涛显然没把魏光耀的威胁放在眼里,也没打算放屋里的人走。
  这是个冷血的变态。
  就见他说完话后,一双阴冷的眼睛在屋里扫过来扫过去,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白榆目光扫过地上的骨头,眼珠子转了转:“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你在乎的东西?譬如……孩子?”
  这话仿佛按动了机关的按钮,何涛面目表情扭曲,嘶吼道:“把儿子还给我!”
  儿子?!
  何涛的话一出,除了伍晓棠,在场其他三人都怔了。
  没听说过这男人有儿子,如果有,那……十有八|九是跟伍晓棠一起生的。
  畜生!
  伍晓棠失踪了十年,又在男人家的地下室被找到,其实被侵犯是早就能想到的事情,可当事实发生在眼前,白榆还是觉得恶心。
  但问题是,她刚才和伍师傅下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孩子啊!
  不!
  白榆努力回想地下室的环境,之前她有注意到一个角落有个凸出的地方,只是那东西被好几件衣服盖着,她以为是衣服堆或者其他物件,所以就没在意。
  难道……那下面不是衣服,而是小孩?
  白榆脸上表情微变,如果那衣服下是小孩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当时如果他们去晚一点,那小孩子会被伍晓棠给捂死?
  这会儿伍晓棠已经不吐血了,而是躺在地上全身痉挛般地抽搐起来,嘴里发出没意识的“呜呜”声,伍师傅抱着她,不知所措地安慰着。
  白榆看了看魏光耀的体格,觉得打起来未必是何涛的对手,她和伍师傅三人联合出手,或许能将他制止,但那样势必要经过一场血拼。
  这不是白榆想要的。
  不能武斗,那只能智取了。
  白榆咳嗽一声道:“你儿子还在地下室里头,你想要自己跳下去啊,还有,别说我们没有提醒你,你儿子现在处境很危险,再迟一些,很有可能会窒息而死。”
  这话一出,屋里安静了几秒。
  伍师傅瞪大眼睛,继而悲痛欲绝,很快表情又变成了滔天怒气,在他想抢过魏光耀手里的斧头再次跟何涛拼命时,白榆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何涛目眦欲裂:“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白榆耸耸肩,没回答他这话。
  何涛见状却更加心急如焚,握着锄头的手青筋暴露,仿佛想一锄头把屋里的人砍死。
  魏光耀警惕地看着她。
  屋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地下室突然传来微弱的哭泣声,听着像猫儿的声音,要不是这会儿屋里太安静,只怕还听不到。
  真有小孩子!
  白榆心一凛。
  何涛却仿佛发疯一般,朝着地下室入口奔过去。
  他这一举动把白榆和魏光耀等人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跟他们拼命,谁知何涛跑到入口,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白榆怔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快,快把木门堵上去!”
  魏光耀听到这话,立马丢到手里的斧头,和白榆一起把木门关上,然后再把大米缸搬到上面压着,生怕何涛力气太大,魏光耀想了想又去外面搬了一块大石头过来。
  做好这一切,两人对视一眼,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白榆刚才也只是试试,没想到何涛这变态居然那么在乎他的孩子,也是他们运气好,那孩子早不哭晚不哭,正好在这个时候哭起来。
  白榆看向伍师傅:“伍师傅,我们现在去公安局报警吧。”
  伍师傅顿了好半响,才把女儿背起来:“好。”
  去报警,则意味着女儿被人囚禁被人侵犯的事情无法瞒着其他人,同样也意味着他们一家要再次卷入舆论的狂潮,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他担心妻子和女儿都没无法承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无法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光,他更担心妻子和女儿会因此而崩溃,他们就好像悬崖上摇摇欲坠的风筝,哪怕只是一阵清风,也有可能让那个他们坠入深渊万丈不复。
  但对上白榆清澈坚定的眼眸,他瞬间清醒了。
  如果不去报警,那意味着何涛这畜生永远得不到律法的处决,除非他亲手弄死这畜生,要不然他们以后害得活在他的威胁和阴影中,但他知道,哪怕他再痛恨这畜生,他也没办法动手杀人。
  白榆和伍师傅背着伍晓棠走了。
  魏光耀考虑之后决定留下来,他担心何涛万一有同党的话,他们全部走了,到时候来个人把这畜生放走,后面要再抓住人就不容易了。